“殺!”一名已滿身是傷的雁門關士卒抱著一個鮮卑人便跳了下去。
“守住,守住,把他們趕下去!”
楊業(yè)一刀劈飛一個鮮卑人,沖著正在鏖戰(zhàn)的楊家諸將喊道。
“好!”
三郎楊延光二話不說,甩手出去就是三箭,雖然經過多日的血戰(zhàn)手指早已勒出血痕,卻依舊不減準頭。
“殺,你家楊延嗣爺爺在此,不怕死的過來!”
楊延嗣一個猛掃打飛周邊圍過來的鮮卑人,一抹臉上的血污瘋狂的大笑道。
“楊老將軍,林沖來也!”
正在這城墻上已經岌岌可危的時候,林沖等將帶著生力軍沖了上來,瘋狂的攻擊著爬上來的鮮卑人。
“今日有死而已!”
頭上包著紗布的糜勝,滿臉決然的直接撞進了鮮卑人中,而他身后的將士紛紛受到糜勝的激勵,一個個大喊著奮不顧身的沖了上去。
劉擎站在城墻下,被趙雨死死地抱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城墻上浴血奮戰(zhàn)的眾人,卻無能為力。
“該死該死該死!趙雨你放開我,那里才是我該出現的地方,我要和我的將士們同生死共患難?!?p> “不行,主公,城墻上太危險了,鮮卑人射術精湛,如果主公有任何閃失,那雁門軍就完了!”
趙雨知道這個時候死活也不能聽劉擎的,他們都知道劉擎愛兵如子,這伙放開他,他絕對會跑到城墻上去和鮮卑人拼命,那她和正跪在地上誓死不敢從命的典韋可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主公,你冷靜點,典韋和趙雨說的沒錯,退一步說,就以主公的武力來說,上去了有能起到什么作用?!?p> 杜如晦也在一旁苦苦勸誡道。
“可是,可是我不能在這里干看著呀,這些鮮卑人已經猛攻一天了,再這樣下去,楊叔他們可就...”
原先劉擎也是聽從楊業(yè)等人的勸說,并不參與守城戰(zhàn),畢竟他武藝不行,而且還太過顯眼,要是在鮮卑人攻城中出現什么差錯,那楊業(yè)等人有可能來不及守護劉擎。
劉擎也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是太弱了,也不想去哪里給其他人添亂,但眼見攻城一天比一天慘烈,一天比一天時間長,今天更是從早上一直打到了現在,光是抬下來的傷兵都已經鋪滿了校場,劉擎自然知道城墻上有多慘烈。
現在就連剛剛林沖等人帶領的,也是剛剛恢復過來又沖上去的傷兵,劉擎知道這時候再不拼命,那鮮卑人就可能真的要攻破城墻了。
“主公...”
杜如晦還想再勸,卻突然聽見城墻上傳來興奮的吶喊聲。
“鮮卑人退了,鮮卑人退了!”
隨著鮮卑人陣營中傳來悠揚的號角聲,鮮卑人便如潮水般退了回去,苦苦支撐的雁門軍頓時如抽取了全身的力氣,一個個攤倒在城墻上,臉色浮現出劫后余生的樣子。
“主公,鮮卑人退了,鮮卑人退了。”
一聽見城墻上的吶喊,杜如晦等人便知道攻城戰(zhàn)算是短暫的勝利了。
“退了,退了嗎,快快,杜先生組織人去救治傷員,只要能救回一個,就是一個,不要計較代價?!?p> 劉擎先是愣了一會,然后馬上向杜如晦大喊道。
“遵命,主公?!?p> 杜如晦連忙領命帶著自發(fā)來此的百姓和青壯上城墻搶救傷員去了。
“好了,雨兒可以放開我了吧?!?p> 劉擎知道鮮卑人退了,也不再掙扎,低著頭輕輕的說道。
“哦,是的,主公。”
趙雨反應過來,連忙松開劉擎,而后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立刻跪在劉擎面前。
“雨剛剛冒犯了主公,還請主公責罰。”
趙雨知道自己剛剛的舉動有多么的魯莽,但作為劉擎的貼身大將,趙雨不得不這么做。
“好了好了,起來吧,你何罪之有,惡來,你也起來吧?!?p> 劉擎知道這兩人是為自己好,自然不會怪罪他們,反而還很感激他們,畢竟忠言逆耳利于行。
“主公...”
典韋見劉擎低著頭,許久沒有說話,連忙想問問劉擎怎么了。
“沒事,沒事,我只是覺得,有你們太好了?!?p> 劉擎偷偷抹了把眼淚,然后強裝鎮(zhèn)定的抬起頭說道。
“主公...”
典韋和趙雨見劉擎的樣子,又那里不知道劉擎這是太過激動而潸然淚下了,心中對于劉擎的真性情滿是感動,畢竟這個年代能夠攤上這樣的主公可是很不容易的。
夜晚,臧霸和鄭懷正全副武裝的站在城墻上巡視著,突然發(fā)現被趙雨和典韋護衛(wèi)著的劉擎,兩人連忙向前躬身說道。
“主公?!?p> “宣高、子元,辛苦你們了,這鮮卑人有沒有什么異動?”
劉擎扶起二人,凝望著人頭攢動的鮮卑大營。
“雖然這鮮卑人沒什么大的舉動,就是出動了幾伙小型的征糧隊,不過數目比起前幾日要少很多,看來鮮卑人損失也十分慘重?!?p> 劉擎聽著兩人的匯報,輕輕的點了點頭,接著雙手撐在城墻上。
“那我們的將士傷亡如何?”
臧霸和鄭懷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難色,畢竟他們都知道劉擎的性格,不想讓劉擎過于傷心難過。
“主公,我們、我們能戰(zhàn)的還剩下不到三萬人,剩下的多是重傷的,截止目前,陣亡的足有一萬五千人左右?!?p> 臧霸本來還想少報一點,但看見劉擎那認真的眼神,心中一緊,便如實報了出來。
“唉,出來時的五萬人,現在還剩下不到三萬人,而且這三萬人恐怕是人人帶傷吧,而這場戰(zhàn)役還沒有結束,等到結束時,該有多大的傷亡呀?!?p> 劉擎默默的嘆了口氣,雙眼滿是惆悵,想起那一個個熟悉的面孔,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那陰館的守軍...”
“主公,萬萬不可,陰館一萬守軍已經捉襟見肘了,要是再動,恐怕西邊的匈奴人會不穩(wěn)呀。”
鄭懷見劉擎想動陰館最后的一萬守軍,連忙勸誡道,畢竟現在整個雁門郡除了這一萬守軍,其余人馬都聚集到了這雁門關下。
“唉,但是這樣下去,恐怕也撐不了太久了?!?p> 眾人都知道劉擎說的是事實,無法反駁,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
“主公,只要我哥和楊延昭將軍他們趕到,一定就可以將這些鮮卑人趕出去?!?p> 趙雨想不到什么好的方式勸劉擎,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借道遠征的趙云等人。
“是呀,還是有希望的,延昭、子龍他們,一定會趕來的?!?p> 連續(xù)近一個月的攻城,不光雁門軍這邊損失慘重,鮮卑人這邊損失更加慘重,光是陣亡的就已經超過了四、五萬人,其中很多人都是重傷不治而死,畢竟鮮卑人可沒有劉擎那般注重戰(zhàn)地救護。
“大哥,我們現在已經損失超過一半的兵力了,各個部族的精銳都快打光了,這樣下去,恐怕大事不妙呀?!?p> 步度根和自己的兩個哥哥魁頭和扶羅韓,坐在營帳中一臉愁容的說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嗎,但那和連已經得了失心瘋,根本不管我們的死活,好像又要派人向他父親求援,這場戰(zhàn)役一時半會怕是停不了的?!?p> 魁頭一邊用木棒搗了搗面前的火堆,一邊無奈的說道。
“求援?哼,單于正和北方那個興起的部落打的不可開交,哪里有援兵給他,這次讓他來是讓他獲取足夠支撐單于繼續(xù)打下去的錢糧,哪里還有人給他派?!?p> 扶羅韓滿臉嘲諷的說著,心中對于和連是一點尊重都沒有。
“但是,你別忘了,雖然單于帶著的是族中大部分的精銳,但族內還是有一些小的氏族,這些人加起來,也有幾萬人,足夠這次的支援了。”
步度根提醒著兩人。
“那些人,來了能干嘛,送死嗎?”
扶羅韓顯然對于這些人的戰(zhàn)力并不看好。
“至少不沒有強,就看單于如何選擇了?!?p> 魁頭面無表情的說道。
“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現在這和連還想讓我們去攻城,那不是擺明了要我們送死嗎,我們可沒有多少青壯夠他揮霍的了?!?p> 扶羅韓對于和連的意見很大,尤其是接到明天要他們氏族作為主攻的時候。
“對呀,大哥,這樣下去,我們氏族可就要元氣大傷了,要是其他幾個氏族乘機發(fā)難,我們可是一點還手之力都沒有。”
魁頭自然也明白步度根的憂慮,但他現在也沒有好的辦法,只能抱怨著說道。
“誰知道這一趟來,卻是個苦差事,早知道就不來這里,真是晦氣?!?p> 幾人也都明白,當初檀石槐選人的時候,大家都以為現在的漢人懦弱不看一戰(zhàn),以為是一個好差事,各個都是搶著要來,但來了之后才發(fā)現雁門軍竟然這么硬,搞得這些來這里的氏族一個個都沒有好臉色。
“算了,不管了,大不了明天攻城出工不出力,先保存好實力再說?!?p> 魁頭狠狠地說道,心中也做好了與和連爭執(zhí)一番的準備,其他兩人點了點頭,對于魁頭的決定表示贊同。
幾天后
“主公,睡一會吧,您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的休息過了。”
趙雨見劉擎剛剛回府,便拿起各地傳來的簡報批閱起來,有些心疼的說道。
“沒事沒事,我再看一會再說。”
劉擎隨意的擺了擺手,稍稍打了個哈欠,便繼續(xù)強打起精神。
“可是,主公,這幾天您白天親自去各處傷兵營幫忙,晚上又查看各處的哨崗,這伙還不睡覺,還要批閱文章,這實在是太辛苦了?!?p> 劉擎看著趙雨一臉關切的樣子,輕輕的笑了笑。
“特殊時期,也是沒有辦法的,畢竟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p> “可是...”
劉擎見趙雨急的還要再說,連忙抬手制止了說道。
“好了好了,雨兒,我答應你,看完這一點,我就睡覺好不好?”
趙雨見劉擎終于妥協了,便‘哦’了一聲,站在原地不再說話,看著認真批閱文章的劉擎,腦海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臉突然紅了下,連忙眼神飄忽的不敢看劉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