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晉豐笑吟吟的,將袖在身后的右手抽出來,虛擋在趙洪德面前,“洪德,看看這是什么?”
趙洪德怔了怔,忽然兩眼放光,將推開他的手收回來,順勢一把搶過尺晉豐掌心里的籠子,歡呼道:“奇珍閣限量珍藏版靈獸,腐草化螢?!?p> 也顧不上與白瑞雪她們計較,愛不釋手地拿在手里把玩。他口里嘖嘖有聲,看得出來很是喜歡。
白瑞雪和錢寶兒離得近,只見他手里拿著一個巴掌大的籠子,里面有株草結(jié)著個紅色果子,一團火似的,發(fā)出幽幽的紅色熒光。
“靈獸熒惑!”錢寶兒驚呼出聲,和白瑞雪對視一眼,現(xiàn)在在宗門弟子里很受歡迎。
“孵化也就在這兩日?!背邥x豐提醒他道,“記得滴落指血?!?p> 趙洪德怔了怔,看看尺晉豐,又看看手里的小籠子,聽他笑吟吟地接著說,“你該請客了吧?”
趙洪德的疑惑更甚:“請客?”
“請我們吃飯啊?!背邥x豐提醒他,“現(xiàn)在靈獸都到了你手上,還跟我裝糊涂?告訴你,賴是賴不掉了,壽星公?!?p> 趙洪德眨了眨眼,轉(zhuǎn)眼明白過來,喜得一把抓著尺晉豐,拍打他背道:“這靈獸是送給我的?天啊,天啊,我美夢要成真了。我今天才正式成了山宗外門弟子,明天繼續(xù)許下心愿?!?p> 頓了頓,又說,“我還奇怪你上哪里弄到的火靈石,我尋了幾個師兄弟湊還少了一截,一開始就找的你?!?p> 大概真是高興壞了,他看一邊的白瑞雪和錢寶兒也順眼起來,招呼道:“兩位師妹明天也一起來吧。”
那一團火在他手心里拋高拋低的,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哪里還顧得上同她們計較。
白瑞雪和錢寶兒前腳剛走,后腳趙洪德就嘻嘻笑地問尺晉豐:“晉豐,這把桃木劍打算送給誰呀?白師妹生得更討人喜歡,可你又降她不住,是錢師妹?還有上次那個蓉蓉小師妹,你看她的眼神——唉喲?!?p> 他話還沒說完,就挨了尺晉豐一劍敲頭。
尺晉豐白他一眼,“趙老大,這桃木劍是我家祖?zhèn)鞯?,要傳也是傳給我的子子孫孫?!?p> 與此同時,走在山路上的錢寶兒正和白瑞雪說著話,“小雪,你怎么拉著我,不讓我問清楚?!?p> 頓了頓,又說,“我們也很缺火靈石。尺師兄一看就很好說話?!?p> “話是不錯,可是趙師兄也說了,他們師兄弟也湊不齊?!卑兹鹧┎焕硭?,只是仰頭思索,嘴里喃喃道,“不對呀,感覺不對?!?p> 錢寶兒看了過來,重重拍了拍她肩頭:“小雪,什么地方不對?”
身旁背著包袱的丫鬟小草也看了過來。
白瑞雪問錢寶兒,“我們今天是不是讓尺師兄在同門師兄弟師姐妹面前丟了臉?”
錢寶兒“啊”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事情的原委,又說:“也許,尺師兄為人甚好也說不定?!?p> “說不通,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讓你在王師兄面前丟了臉這件事情?”
見錢寶兒點頭,白瑞雪接著問,“你是怎么做的?”
“我往你的床鋪上潑了茶水。”錢寶兒嘿嘿直樂,“你爬起來就找我算賬——”說到這里,她驀地捂住了嘴,她之前一直不承認的。
“就是啊?!卑兹鹧┪杖妨舜肥中?,“我們也是師姐妹,一個書院念書三年,一樣是有仇馬上報。”
她這捶打的動作,讓錢寶兒一下子想到了她那時隔著被子捶她。
她都說了,不是她。
白瑞雪扭頭看著還想裝無辜的錢寶兒,眨了眨眼,路燈下眼睛閃爍如星辰,“沒道理尺師兄不但不見怪,還告訴我們這等好事情?!?p> “說的是啊,趙師兄都高興得找不著北呢。我們看得眼睛一眨不眨,不相信尺師兄沒有瞧見?!卞X寶兒哼了一聲,“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所以——”她一拳頭砸在手心里,“他別有用心?!?p> 白瑞雪“嗯”了一聲,沖錢寶兒豎起大拇指,一臉敬仰的神色。
錢寶兒別過臉去,還是有些犯別扭,“那我們要怎么做?”
白瑞雪道:“明天去看看唄?!?p> 錢寶兒湊近些,看她。鼻子還是那個鼻子,眼睛還是那個眼睛,就是眼睫毛是不是長長了些。
她說,“小雪,你覺醒的是‘財神之眼’吧?!?p> 白瑞雪點點頭,然后,聽她恍然道,“怪不得我覺得你比以前耳聰目明,還聰明得緊呢。”
權(quán)且當她是在夸她吧。
兩人是在試劍崖下的試劍林分開的。
白瑞雪雖然覺醒的就是財神領(lǐng)域,而且據(jù)說是財神領(lǐng)域之首的財神之眼,但她卻并不太有錢,甚至可以說是窮酸。
她父親昔年也有自己的船,只可惜海上風云莫測,白瑞雪七歲那年,父親不幸葬身海難。樹倒猢猻散,她孤兒寡母撐不起一家魚行,只得關(guān)門了事。
白瑞雪父親死后,留下母女兩人,靠縫補刺繡勉強過活。直到白瑞雪十五歲去了桃花峰下的桃花書院。
白瑞雪去了桃花書院后,便自行到山上的山海茶莊找了份差事,現(xiàn)在卻是管著賬。
白瑞雪在茶莊小樓等了一會兒,顧子初就走了進來。白瑞雪放下茶碗起身道:“子初哥哥,我有事情跟你說?!?p> 顧子初微笑道:“倒是巧了,我也有事情要和你說?!?p> 隨著他的走近,淡淡的茶香味襲來,并不濃卻綿長,清冽如水。
一襲煙雨色青衫,罩著里面潔白如玉的內(nèi)衫,袖子長長的。第一次遇見的時候,山中正下著雨,白瑞雪也誤以為遇到了神仙。
她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道:“子初哥哥,我們茶莊又要推出新的茶了,怪好聞的?!?p> “你這鼻子倒是厲害?!鳖欁映蹩戳怂牟柰胍谎郏霸瓉砟阋呀?jīng)喝上了。”
原本還裝作一副無所不知的白瑞雪,瞬間穿幫,托腮不語。
剛剛進來,就有人問她要不要嘗一嘗新茶。
顧子初笑笑,便也就著那壺茶給自己倒了一碗,在一旁看白瑞雪跟茶莊賬房對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