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九!”
“哎哎哎?你怎么也被抓了?糊涂??!剛才我還逞兇斗惡來著!我說船家大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方才那些話···”
嘭!
臨走前,那渡夫甩下一句狠話,大意說是還有什么更大的苦難在等著他們。
紹許虛弱地靠在墻頭,忙問椒爺去向,黃九懊惱地?fù)u了搖頭,他哪知道椒爺去往何處,要知道他被人鎖在屋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落入了圈套。
葵兒趴在門縫前,審視著外面的情況,只見那渡夫已經(jīng)改換了行頭,又把筏子撐好,準(zhǔn)備去“義渡”那些不開眼的家伙了。
“不對,我看他們不像是單純的水賊,剛才他說留咱們還有用?這話是什么意思?”
三人聚在一起,開始商量對策,紹許扯下布條重新包扎傷口,方才他們的武器已經(jīng)被那賊婆娘打撈上岸,就放置在屋后。
“他們只有兩個人,一會開門,葵兒你從左邊沖出去,黃九咱倆纏住那賊婆娘,切記一定不要讓她搶占先機(jī)。”
三人還在商量,門拴晃動,紹許急忙做好準(zhǔn)備,眼看茅屋的門剛剛打開一條縫,葵兒就已經(jīng)沖了出去,紹許和黃九眼疾手快,三人一鼓作氣就要死斗!
咻!
“啊——”
葵兒應(yīng)聲跌倒,腳踝處一陣劇痛,只看有個石子順著門縫那不起眼的空檔彈射進(jìn)來,不偏不倚,剛好命中腳踝。
不待紹許和黃九作出反應(yīng),又有兩顆石子打來,一左一右,分別打中了二人的膝蓋,紹許吃痛跪倒,屋門大敞,一個面帶不屑的年輕伢子露出崢嶸。
“再敢亂動,現(xiàn)在就讓你們好看!”
那伢子手里捏著一個彈弓,單看這準(zhǔn)頭,也不許三人再作妄想,黃九痛地呲牙咧嘴,方才那石子,居然彈在了后腰上,接二連三的遭受重?fù)?,這他娘的還要不要小孩了?
“嘶——”
三人痛苦地止息的反抗,婆娘走進(jìn)茅屋,往地上扔了兩條干癟的咸魚,道了聲“明天上路”,就又把門關(guān)死了。
當(dāng)天晚上,再沒發(fā)生什么意外,這家水賊也叫出奇異業(yè),常年行此勾當(dāng),當(dāng)家大爺義渡謀客,賊婆娘刁鉆待人,剩下那年輕的伢子則負(fù)責(zé)看守被俘之流。
雖然手段粗鄙,卻也叫紹許等人無能為力,眼瞅著天光大亮,今夜他們會面臨什么還不知道,紹許想通過細(xì)微的變化揣摩敵意,卻總被一句威脅喝止。
他們拖得越久,潤秋和薈娘就越不安全,現(xiàn)在沒了炮竹,河西的狀況也尚未查明,紹許一度陷入窘境,錯誤的判斷加之意外橫生的狀況,都令他感到萬分悔惱。
整整一天他都在漆黑的茅屋中徘徊踱步,接下來究竟會發(fā)生什么,沒人能給予他們一個確切的答案。
終于捱到了夕陽斜下,那賊婆娘同著伢子把門打開,紹許一個箭步搶前出去,卻忌憚于那伢子手中繃緊的彈弓,紹許粗喘不停,死盯著面前的歹人,沉聲喝問:
“你們到底想干什么?”
賊婆娘怪笑連連,拿出一摞繩索拋在地上:“自己捆上,過會就知道了?!?p> 眼看三人沒有動作,那伢子彈弓在握,又威脅了幾句,紹許攥緊拳頭不肯就范:
“我們一定要離開這里,我再說一次,如果你們···”
啪!
紹許痛苦地蹲在了地上,那石子又一次命中了他原本就沒痊愈的傷口,豆大的汗珠砸在地上,葵兒怒極,還沒沖上前來就被另外一顆石子打中了臂膀。
直到這會紹許三人才看出那伢子的厲害手段,轉(zhuǎn)眼間三顆石子射來,根本不給他們留有反抗的余地。
那彈弓看著粗糙,使出火候照樣可以奪人性命,紹許哆嗦著從地上爬起來,胸中的烈火若能焚燒,他必要這些歹人化為灰燼!
“你會后悔的!”
紹許無力地拿起繩索,屈服的姿態(tài)使人不甘,就在那賊婆娘還想調(diào)侃幾句的時候,水陸洲沿岸的水草中,蹭蹭蹭閃出了一眾身影!
“誰敢——”
噗!
賊婆娘當(dāng)場命喪,根本沒能看清那幫水賊是從哪冒出來的,一時間刀光血影,那伢子縱有驚天手段,也抵不過一眾水賊偷襲,眨眼間便被砍翻在了地上。
紹許如臨大敵,急忙將葵兒和黃九護(hù)在身后。
一眾水賊結(jié)果了婆娘,當(dāng)即將毫無反抗之力的紹許圍攏在當(dāng)間。
為首那人嘎嘎怪笑,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
“伢子,又見面了!”
紹許捂住傷口,開始衡量懸殊,他的目光游離在四周,企圖找到一條活命的出口,水賊乖張兇悍,儼然一副勝算在握的樣子。
“得嘞,出來闖蕩江湖還敢拖家?guī)Э冢蔷鸵氵@一家陪老黑上路吧!兄弟們,揭了他們的鍋!”
水賊叫囂怒罵,紹許心頭一涼,這伙人顯然將他們和地上的賊婆娘錯認(rèn)為一伙人了,再想辯解,哪由分說,正當(dāng)紹許萬念俱灰之際,水草中又有人影閃現(xiàn),不是椒爺,還能有誰!
“我看誰敢——”
椒爺一聲怒罵,斷刀脫手而出,徑直插入了離紹許最近的那人后心,水賊登時大亂,黃九仗著機(jī)靈,貓腰退至茅屋后面,撿起了刀械,一把兜了過來。
“接著!”
葵兒接住樸刀,蓋世附體,直撲向那幫水賊,紹許單手握緊柴刀,趁著有人錯神,一刀劈了下來!
噗!
椒爺繞后襲擊,三人突臉砍殺,刀頭舔血的日子過久了,喘出來的氣都帶著一股子血性,何懼這幾個水賊?不到片刻工夫,勝負(fù)已分。
眼看對敵不過,剩下的水賊落荒而逃,椒爺來到紹許面前,直說自己早就認(rèn)出了紹許,方才刻意躲在蘆葦里,正是為了等候時機(jī)。
四人聚首,各有唏噓不表,眼下結(jié)束了戰(zhàn)斗,何去何從的問題又一次擺在面前,紹許凝望江岸,河?xùn)|是他們奮進(jìn)的理由,河西卻有一點(diǎn)星芒在望,何去何從,沒人給予他們方向。
紹許疲憊的臨起柴刀,他覺得首當(dāng)其沖的,應(yīng)該是滅絕一切隱患。
“渡夫還沒回來,先把他收拾了,再說接下來的打算?!?p>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把他解決了?!?p> 遠(yuǎn)處,傳來一句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