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同情,我想不到別的,大富大貴都拋之腦外。
我抽著草藥煙,在屋子里煩躁地走來走去,擔心孩子幼嫩的心靈因為今夜沒有母親的呵護而受創(chuàng)傷……這種傷痛是我在福利院里每天晚上都會好的,好在我挺過來了,可是何總管的孩子……
好不容易等到早上太陽出來,查了泗州官廳的位置,我拿鴿子機便傳遞消息,……”
幸虧何總管收到了消息。
我在信里面說:“我是江城校書館書郎寧采臣,我想找一下這邊校書館剛調到官廳幫忙的一個人,女的,叫何鈺?!?p> 官廳那邊傳來了鴿子機,不過他們的要高級許多,竟然有現代的錄音效果。
“哦……你等等,”接著我聽到那人在叫喊:“何鈺,過來這邊回信息”
等了一下,我聽到鴿子機里面還有旁人說話的聲音,看來何總管在錄音的時候旁邊還有人,隱約聽到有人說什么“張大人……”
過了一下:“您好?!?p> 何總管是南方人,話里帶著那種軟軟的吳越味道,聲音聽起來很好聽,很有味道。
“我……姐……”我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激動,終于開始說話了??上艺`會了,鴿子機沒有手機高級,不能遠程通話,可能是心情急切的緣故,才情不自禁。
“是寧采臣嗎?”聽何總管的口氣很意外,接著突然變得客氣起來:“寧書郎,你好”。
我愣了,何總管講話怎么這么客套,好像公事公辦一樣。
我剛要繼續(xù)說話,可想想是自己犯傻,只好靜靜聽見何總管說:“嗯……好的,好的,你提供的材料線索很重要,材料我收到了,我回頭再和你聯系……好的……謝謝你,再見!”
說完,鴿子唔了一聲,便沒有了動靜。
我呆若木雞,一頭霧水,還沒從激動中調整過來情緒,何總管在鴿子機里已經講完話扣死了,而且話講得莫名其妙。
我抱著鴿子機發(fā)了半天呆,一會把鴿子機放在了桌子上,決定再傳信息過去,正事還沒講呢,那邊就如此草率,這叫什么事???我突然有些心痛,莫非何總管那般不負責任。
剛要傳信,又有一個鴿子機來了。
我一按,仔細一聽是何總管放過來的。
我滿腹疑問和牢騷還沒有傳出去,那邊何總管軟軟的親親的聲音已經過來了:“親親,寶貝兒,親一個……嗯哪……”接著傳來一陣嘴巴親吻的聲音。
我又懵了,何總管和剛才好像換了一個人,我懵懵懂懂地說:“鈺兒,你剛才咋回事呢?”
好吧我又犯傻了,鴿子機竟然有版本,這個竟然可以同時遠程傳聲,我也是一臉懵逼,這明明是一個不知名的古朝,為何會有現代的先進技術,來不及多想,接著聽何總管說。
“采臣,你怎么傳鴿子機傳到我們官廳大人那里去了,嚇死我了……我剛到泗州官廳,就有鴿子機找,影響不好,人家會反感的……”何總管溫聲軟氣地對我說:“我現在跑出來在門口用前幾天弄到的新型鴿子機給你傳信息……怕你再傳過去,累死我……”
“哦……”我明白了:“鈺兒,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剛要說出妮妮生病的事,何總管接過話去:“親親寶貝兒,我不生你氣,不生你氣的……嘻嘻……想我了,是不是?說,是不是?”
何總管在泗州那邊很開心。
我的心里頓時仿佛冰河融化,熱流滾滾,暖意融融,忘記了正事:“鈺兒,是,是,是,我好想你,可想可想了,我昨晚給你寫信了,寫得很長很長,足足幾頁信紙……”
“我也想寶貝兒,親親,我等著你的信,我喜歡你寫信,喜歡……”何總管更加開心了:“姐收到信,也會給你寫信的……好不好,說,好不好?”
“好呀,好的,我等你回信,我今天就把信給你傳過去。”我也很開心。開心到忘乎所以,好像其它的事情都不是正事。
“以后別傳姐辦公的鴿子機,那樣不好,剛來,最好表現好一點,不然人家會厭煩的,到新上任的地方,最忌諱的就是鴿子機飛來飛去……”何總管在鴿子機里說個不停,根本不給我插言的機會:“我差點忘了提醒你,你在校書館里也要注意,私事盡量不要用鴿子機,特別忌諱的是鴿子機聊天,特別是你們皇家學院剛畢業(yè)的書生,抱起鴿子機經常說個沒完,那些頑固不化的大人都很厭煩的,你一定要注意,想傳就到家里,記住了沒,親親……”
我不停地:“嗯……”我現在除了懵逼這個鴿子機如此精致外,還茫茫然,不知道要做什么。
好不容易等何總管停頓了下,我忙說:“鈺兒,我今天用鴿子機找你是有事情,妮妮發(fā)熱進了醫(yī)館了,昨夜他父親半夜敲門找你,說妮妮在醫(yī)館里找娘親,丫鬟和后娘都不要……”
我還沒說完,何總管那邊突然傳來何總管壓抑的哭聲,那種很壓抑的嗚咽,仿佛是捂在被子里的嚎叫,極具沖擊力。比我被無良老板壓榨的時候還要傷心。
我心里頓時難受極了,何總管一定是在心疼寶貝女兒,可憐天下父母心,那個母親不愛自己的孩子呢?特別是未成年就父母離間,不能享受到母愛的孩子。感同身受的我突然也想哭。
聽著何總管在那邊悲傷地哭泣,我的心在流淚,既心疼何總管,又心疼孩子,還心疼同為孤兒的自己。
“鈺兒………鈺兒……”我在這邊輕輕地安慰著何總管。不想她因為這些事而傷心,也讓我難過。
好半天,鴿子機那邊傳來一陣長長的呼氣,之后是何總管的輕輕的聲音:“寶貝兒,我的寶貝兒……”
我一時沒做聲,我不知道她是在說我還是在說妮妮。我覺得我和她女兒一樣都是親近的人,可惜她卻什么也做不了,她才剛到泗州官廳,不能離休。
又過了一會,何總管恢復了正常:“你去幫我做一件事情,可以嗎?”
“嗯,你說,當然可以?!?p> “客房的小床上有一個托裁縫做的大布偶,你帶著這個大布娃娃去醫(yī)館,代我去看看妮妮,把這個送給她,就說……就說是娘親給她的……就說……就說娘親在外面做事,忙著給妮妮買更多的布娃娃,讓妮妮乖,聽……父親和后娘的話……”何總管邊說邊又哭起來。我來不及想布偶這種高級的東西為什么會在李國出現,我只想安慰何總管,平復她的心情。
我聽得柔腸寸斷,連忙答應:“鈺兒,不哭,你放心,我這就去?!?p> 剛說完這話,我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事情:“壞了,鈺兒,昨天妮妮的父親未曾告訴妮妮在那個醫(yī)館,如何是好?”
“不用問,一定是在童稚醫(yī)館,童稚醫(yī)館離他家只有半里,妮妮生病都是到那里……”何總管慢慢不哭了:“你到醫(yī)館問一個叫宋妮妮的,就知道住哪里了?!蔽腋敲H唬舍t(yī)館,不就相當于現代的兒童醫(yī)院嗎?我徹底迷了,太白帶我來的這個李國究竟是什么地方,遇到倩女幽魂里的寧采臣也就是了,還碰到了許多在李國不應該出現的鴿子機,童稚醫(yī)院。
“好的,鈺兒,你放心,我這就去?!?p> “嗯……我今天要宮里,等我忙完會盡量找時間給你傳信?!焙慰偣茉邙澴訖C那邊說。
我和何總管來不及再親熱告別的,我先給蘇嘯宇蘇大人休了假,然后急忙拿了大布娃娃直奔童稚醫(yī)館。
我很快找到了妮妮的病房,妮妮竟然自己一個小單間,待遇很高,看得出妮妮的父親,昨晚那個男人能耐不一般。也的確不一般,什么專門的病房,還單間,這個朝代就很牛逼,所以我也發(fā)誓我一定要大富大貴,不然我來這里也是底層廢柴。
我輕輕推開病房的門,里面很靜,一個五歲左右,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像洋娃娃般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玩,旁邊一個樸素的小姑娘在陪著她,別無他人。
妮妮看見我,抬起頭來,我不由一呆,整個就是何總管的童年寫真,長得太像何總管了。
“你是宋妮妮嗎?”我笑容可掬,彎下腰去,和妮妮相比,我像個大狗熊。的確,昨天晚上就沒有好好休息。
“我是,”妮妮抬頭看著我,隨即吸引力轉向了大布娃娃:“大哥哥好,這大娃娃是給我的嗎?”
我一怔,這孩子,怎么叫我大哥哥了,我有那么年輕嗎?不好玩。好吧,我承認我年輕,也想是寧采臣的皮囊年輕吧。
“是啊,妮妮,大布娃娃是給你的,喜歡不喜歡?。俊蔽覍⒉纪尥捱f給妮妮。
“喜歡,喜歡,我好喜歡……”妮妮奶聲奶氣地說著,將大布娃娃抱在懷里,將臉貼在布娃娃的臉上:“謝謝大哥哥……我要摟著布娃娃一起睡覺覺……”
好可愛的孩子,我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溫馨,一種暖暖的愛在我心中升起。如此富有,直接上門多好,卻要來醫(yī)館,李國讓我越來越捉摸不透。
旁邊那女孩沖我笑笑:“您請坐吧?!?p> “不用,”我摸摸妮妮的額頭:“妮妮還好嗎?”那女孩一定是她的貼身丫鬟了,看著我和氣地說:“今天早上就好了,大夫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家了……”
我放心了,看著妮妮,越看越可愛,摸摸她的小臉蛋,拉拉她的小手:“妮妮,想不想娘親?”
“想娘親,好想娘親……”妮妮緊緊摟著布娃娃,看著我:“大哥哥,你知道我娘親干嘛去了嗎?”
“這個布娃娃是你媽媽給你買的,讓叔……大哥哥給你帶過來的,”我和顏悅色地對妮妮說:“娘親在外面做事,忙著掙錢,娘親說要掙很多錢,給妮妮買很多好玩的大布娃娃,好不好啊……”
“不好,不好……”妮妮突然將布娃娃一扔,躺在床上哭起來,兩腿在空中踢著:“我要娘親陪妮妮,我要娘親陪妮妮玩,我不要布娃娃,不要娘親去掙錢給妮妮買布娃娃……”
小丫鬟忙著哄妮妮。
我心里陣陣酸楚,心疼孩子,心疼何總管,骨肉分離,誰之過?我也恨自己,為什么就這么插了一腳進來,寧采臣情何以堪,藍可兒情何以堪。
好不容易妮妮不哭了,我抱起妮妮,輕輕親了親孩子的臉蛋:“妮妮和大哥哥再見!”
“大哥哥再見!”妮妮紅腫的眼睛看著我。
我心里輕輕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剛出病房門,迎面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抬頭一看,我靠,妮妮的父親,后面跟著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個老男人為什么休了何總管。可惜是我多想了,具體的要復雜得多。
我看見妮妮的父親的同時他也看到了我,不由“咦”了一聲,然后用敵視而俯視的的目光看著我,嘴里不冷不熱說出一句話:“是你?你來干什么?”
他一定還在記恨我昨晚對他的不禮貌和魯莽舉動。
他俯視我,我更不愿意搭理他,我整理了一下衣衫,抬頭看著他,不卑不吭地說:“不錯,是我,我受何總管委托,來看看孩子?!?p> 說完這話,我看到男人的臉色不大正常,有些緊張,后面的年輕女人臉色倏地一變,從后面冷冷的瞪著那男人。果然不管是在李國還是現代,總是有那么多是是非非。
我不由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何總管的繼任者,年齡看起來比我大不了幾歲,身材很好,皮膚很白,打扮地很艷麗,胸鋪還算不錯,說她是少婦,主要是因為她臉上露出幾分成熟女人的味道,顯得和年齡有些不大相稱。應該是和那個老男人日夜操勞的結果,不過我也佩服老男人那么厲害,竟然可以喂飽那女人。
不是我自賣自夸,這女人除了年齡比何總管有優(yōu)勢,別的地方沒有能比得上何總管的,雖然也很漂亮,但那氣質、風韻、儀態(tài)和何總管沒法比,不在一個檔次上。我想老男人一定是花,這里惹惹,那里沾沾,竟然還如此活力,在現代說不定已經是小電影里面的男主角了。
而年齡,對于那些老男人或許很重要,老男人都喜歡找小的女人,從他們那里來找回青春,但是,誰能確保那些小女人不給老男人弄頂綠帽子戴戴呢?我承認我借著寧采臣的身體給這個老年人戴過,可惜有些不關他的事了,畢竟是他休了她。
對于我這種血氣方剛的小伙,年齡算什么呢?我從沒有將年齡當一回事,我反倒感覺特別依戀比我年齡大的女人,那種風韻和溫存,那種風晴和嫵媚,是幼稚的女孩無法擁有,也無法給予的。
看著妮妮的小娘親,看著這個40歲的男人,我心里暗暗祈禱這個小女人給他戴頂綠帽子。
我覺得其實我很壞。只不過是看不慣這樣,更不愿意承認自己以前是廢柴。
男人的臉色很快恢復了正常,臉上露出了微笑,那種很寬厚很居高臨下的微笑:“呵呵……謝謝你,謝謝你來看妮妮?!?p> 他甚至向我伸出了右手。
我立刻也伸出了右手,既然他這么大度,我當然也不能小氣,我現在大小也是個李國干部,書郎,不是一個月之前畏畏縮縮的廢柴了。不過說也奇怪,我學過的古代禮儀就沒有握手禮,為何李國會有,我仍然是一臉茫然。
我和他握手,他微笑著,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里的輕蔑和陰冷。
我也微笑著,我的笑很簡單,是專門硬堆積出來的,不是對何總管的那種發(fā)自內心的笑。而是對無良老板和蔣如意不屑的笑。
老男人和小男人的手握在了一起。說他是老男人,其實并不老,只是比我老了很多。
在他盛氣的目光和神態(tài)下,我沒有任何自卑,我覺得我比他幸福,比他強,因為何總管喜歡我,和我在一起,能和何總管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這個男人,失去了何總管,說明他沒福氣。然后我們松開了手。
我覺得和他實在是沒有什么好說的,還有他后面的那個小女人。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準備離開,向他點了點頭:“回見?!?p> 說完我看不看他們,錯身就走。剛走了沒兩步,迎面過來一個穿官服五十多歲的人,在兩個大夫的陪同下,正眼看都不看我一眼,直沖我身后而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宋大人,您親自來了。”
我身軀一震,依舊往前走,但放慢了腳步,他媽的,這人居然身居官位,我邊走邊豎起耳朵聽。
“馬大人,小女給你們添麻煩了……”果然是妮妮爸爸的聲音。
“哪里,咱自己衛(wèi)生系統(tǒng)的孩子,還能讓委屈著,再說了,您又是咱們上層的一把手……”什么,衛(wèi)生系統(tǒng),李國真的那么系統(tǒng),找時間真得好好研究一下李國,說不定其中有助我大富大貴的關鍵。
我明白了,妮妮的父親是江城醫(yī)館總大人。
江城醫(yī)館總長叫宋江淮,我前幾天在江城府丞相府名錄上見過這個名字。
何總管的前夫叫宋江淮,還是個大人,而且比我高許多級,人家只是江城府丞的下一層!我不禁有些憤憤然!想起他帶給何總管的痛苦和憂郁。
那時,我雖然有社會和生活經歷,但自己也只是九九六,無暇顧及那么多,根據自己所了解的知識,理所當然認為在宋江淮、何總管和小女人之間,無疑是一個升官發(fā)財死老婆、小三鵲巢鳩占的故事,受傷害的無疑就是我的何總管。所以,我很生氣,我很厭惡宋江淮,還有他的小老婆。
而宋江淮呢,我看不出他對我有多么喜歡,老子正好也不稀罕他喜歡。
走出醫(yī)館,孩子平安,我舒了一口氣,然后就得等何總管找我告訴她這消息,她可以放心上任,不用再專門趕回來。
我先用鴿子機給何總管傳信,然后去校書館趕一個稿子。
校書館里靜悄悄的,都沒有人,大廳里的那些大人也不知道去了何處,只有蘇嘯宇在看言情話本。
蘇嘯宇蘇大人其實很年輕,看起來也就比我大個幾歲,文質彬彬,頗有一副文館的架勢。
校書館是學習氣氛最濃厚的部室,其他禮部單位上班時間聊天喝茶的比比皆是,只有校書館,很安靜,除了外出問辨,大家都習慣趴在桌子上奮筆疾書趕稿子,或者看相關史籍和話本,悄聲討論這幾日朝中發(fā)生的事情。
為了防止其他大人來騷擾,蘇大人專門寫了幾個大字貼在進門正對的墻上:“非誠勿擾,謝絕閑聊?!?p> 我自然要遵守規(guī)矩,校書館寫稿真是一個清苦的工作,那時,正值李國相關信息剛步入市場經濟軌道的時候,書館的經營很一般,
我禮貌地沖蘇嘯宇點了點頭:“蘇大人好?!?p> 蘇嘯宇沖我微笑了一下:“寧采臣,我正在看你今天發(fā)出來的稿子,寫的不錯啊,語言很簡練,主題突出,層析分明,文筆流暢,嗯……不錯?!蔽乙幌耄绻艺嬗媚銈兘痰睦顕椒ㄎ曳堑茂偭?,還要感謝我在現代學漢語言文學。
我心里很高興,忙謙虛:“蘇大人多指點?!?p> “何鈺經常在我面前夸你,你剛來書館一個多月,適應地這么快,難得,別松懈,繼續(xù)努力,爭取做名高官,寫名作品……”蘇大人鼓勵我:“我們都還年輕,我們書館是平均年齡最年輕的府衙,你呢,又是我們部室最小的同事,有志不在年高,你的潛質很大,好好干……”我巴不得吐槽,你看看大廳的那些老大人,我們最年輕,那么那些大人情何以堪。
我心里很感激蘇大人:“嗯……蘇大人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努力的。”
蘇大人點點頭:“其實,咱們要做一個合格的書館書郎,除了要會寫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必須要講策略!講策略是做好一書郎的首要前提……”想想也是,聽說最近宮內很亂,也不知道何總管怎么樣。
我認真聽著,默默記著蘇大人的話,我覺得蘇大人其實真的是一個不錯的人,一個善良寬厚的老大人。
這時,放在門后三抽桌上來了個鴿子機,我忙過去接:“你好,江城校書館,我是寧采臣。”
這是蘇大人給書館定下的規(guī)矩,做文先做人,放下書郎的臭架子,從細節(jié)做起,什么上來先要自報家門。也倒是,不過書郎真的不算什么,在現代也就是一名小編輯。
“你好,皇家學院外語部,我是藍可兒?!兵澴訖C里傳來藍可兒模仿我口氣的聲音,然后是嘻嘻的笑聲:“采臣,是我!”
聽到藍可兒的聲音,我心里一陣發(fā)汗,這兩天,如果晴兒不找我,我都沒想起她。登時覺得心里非常愧疚,充滿對藍可兒的不安,對自己身份暴露的不安,生怕有人知道我是現代的穿越者,只不過是借用了李國人寧采臣的身體。
此刻是在校書館,在這里閑聊顯然不大合適,我想起何總管提醒我的話,想起何總管回鴿子機的辦法,扭頭看了下正起身要往外走的蘇大人,裝作認真的口氣:“哦,藍大人,你好,你說,我聽著……”
藍可兒在那邊顯然是懵了:“神經啊你,什么藍大人,我是藍可兒,你提拔我當大人的,是禮部侍郎還是禮部尚書……”
我不說話,眼角看著蘇大人,裝作在聽的樣子:“嗯……嗯……”
“嗯什么啊,說話啊,傻了?”藍可兒在那邊莫名其妙。蘇大人一出去,我順手關上門,說話立刻變了語氣:“鴿子機怎么傳到我們校書館里來了,剛才書館我們總管在,我怎么和你說話?我剛來,是不能有很多私人時間的,接多了大家會煩的,知道不?”
藍可兒劈頭蓋臉被我說了一通,半天沒說話,她能有什么壞心思,不過是想試一下這個新奇的東西,一會有些委屈地說:“好幾日不見,我想你了,就給你傳信息了……你們那都是什么臭規(guī)矩,我們學院里就沒這些事,我在部里,隨便什么人給我傳都可以……”
“廢話,皇家學院里怎么能和校書館比,校書館雖然是李國私立府衙,和直屬的相丞沒什么區(qū)別,再說,你在部里都很熟悉了,大家當然不會說你了,我剛來,鴿子機信息多了,會給人家不好的印象,這是新人的不成文的規(guī)矩……”我教育藍可兒,又說:“我這幾天事情很多,沒時間和你說,這樣好了,以后想找我,就給我傳信……”突然覺得對藍可兒有些殘酷,畢竟我只是寧采臣身體的另一個人。
“你有鴿子機了?還是高級的!”藍可兒在電話那邊很驚奇,又很興奮:“從哪弄的?”
藍可兒知道我是肯定買不起鴿子機的,我剛上任一個月,我是屬于舊氈帽朋友的行列。
“嗯……是的,高級的,我……這是我們校書館統(tǒng)一配置的,工作需要……”我對藍可兒撒謊道,我又怎么告訴她是何總管送的,我不想因為自己而影響她和寧采臣。
我知道寧采臣從沒有對藍可兒撒過謊,可是,最近,我已經連續(xù)對藍可兒撒謊了,而且連眉頭都不用皺一下,思路很快,隨口就來,我剛發(fā)現我原來還有這個天賦。
“太好了,以后我要是想你了,想找你了,我就傳你……嘻嘻……做書郎真好,真為你高興……”藍可兒在皇家學院那邊很開心。
“嗯……我這是書館鴿子機,一會別的大人回來看見我抱著鴿子機聊天影響不好,先這樣,以后不要傳我書館的鴿子機,明白了嗎?”我對藍可兒說。
“明白了,書郎大人——”晴兒拖著長音:“你這幸虧還沒當大官,要是當了大官我要找你,是不是還得專門登記預約啊……”
藍可兒的話把我逗笑了,我說:“好了,就這樣吧?!蔽覍嵲谑遣蝗绦脑谡勏氯?,畢竟自己是劉智揚,不是寧采臣。
“你書館現在是不是就你自己?。俊彼{可兒問。
“是的,不過很快就會有別的大人進來?!蔽已劬Χ⒅T口。
“親我一下?!彼{可兒命令道。我臉一紅,她以往都不這樣,怎么了,我有點為寧采臣擔心,擔心我用寧采臣做事,而藍可兒直接給寧采臣戴綠帽子。
“?!蔽覍χ澴訖C親了一口。很違心的那種,只是帶寧采臣而已。真不知道這種日子什么到頭,自己還要在寧采臣身體里住多久,有點想念太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