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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書,太祖皇帝本紀

第十五章:路上

楚書,太祖皇帝本紀 煌煌華夏 2174 2021-03-13 21:00:36

  閑庭飲酒當三月,在席揮毫象七賢。

  詩是好詩,但人不同詩景便更難相同。

  此刻出了揚州的駱永勝多少有些迷茫,哪里還有閑心雅致去飲酒,他從懷里取出一張泛黃的紙,看了兩眼又撕成碎片。

  定下的第一個計劃便是入城,而現(xiàn)在第二個人生計劃還沒有完成,就出了城。

  現(xiàn)實給駱永勝上了生動的一課,什么計劃,再沒有根基的時候都遠沒有變化對他的人生更具有影響及推動力。

  不過有進步的地方在于,進揚州的時候他餓了三天,孤身一人,今日離開揚州身邊卻是多了駱永捷等跟隨者。

  “窮途未必末路,絕境亦能逢生。”

  誰都可以慌,唯獨駱永勝不能慌,他不僅穩(wěn)住了心神,還在道途中的一間小客棧,與駱永捷等人來了次歃血盟誓。

  “永捷是我義弟,爾等皆我義子,今日得活表鑒天地,日后富貴榮華與爾共享?!?p>  除了成文五人,駱永勝又收了另三人為義子,分別取名成逸、成卓、成越。

  如此八兄弟的名字連在一起便是文武英杰,俊逸卓越。

  媳婦沒得,倒是先多了八個義子。

  這些個義子,俱都是十三四歲,按駱永勝的心理年齡來收倒是恰當,畢竟來前自己都已經(jīng)四十大幾了,只是這次穿越反倒讓駱永勝看起來更像是二十出頭,收義子,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

  “大哥,咱們現(xiàn)在去哪?!?p>  不敢在這客棧多待,大家伙暫住一夜后就匆匆離開,又一次踏上陌生的路途,駱永捷看著茫茫的前程失去了主心骨。

  “咱們南下,去江南路?!?p>  駱永勝辨別了方向,第一個邁開腳步:“江南路遠離中樞,又毗鄰閩越沿海,中央的控制力不強,可以謀一條活路出來?!?p>  眾人自不會多置喙,都唯駱永勝馬首是瞻,后者一動步具都緊緊相隨。

  從揚州往江西、湖南走這距離可是不近,眾人又沒有馬匹,僅靠步行哪里是三月兩月可以走完的,便是這口糧都是個大問題。

  即使離開揚州前眾人身上裝了千八百文,都不用七天便花的精光。

  出門在外,一文錢難道英雄漢啊。

  這時擺在駱永勝等人面前的困難便是先想吃飯而后想趕路了。

  “再走不到十里便是蘇州,大哥,要不咱們?nèi)ヌK州吧。”

  往南而看,駱永捷提了建議,他想入城混口吃的但被駱永勝給拒絕了。

  誰知道此刻的蘇州城有沒有得到揚州的通傳,萬一被城門執(zhí)禁的廂兵給攔下,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

  “蘇州距離揚州太近,去不得,咱們走小路進村莊。”

  眾人偏了道,繼續(xù)往南走,只等見了天邊炊煙裊裊,無不各個興奮。

  “義父,搶不搶?”頭腦簡單的駱成武搶先開口,他實在是餓的夠嗆,現(xiàn)在只想迫不及待的填飽肚子,而后便被駱永勝一巴掌拍在后腦處。

  “搶你個腦子,咱們雖然是朝廷現(xiàn)在通緝的命犯,但咱們不是土匪,在官府眼里咱們是壞人,但咱們得知道,咱們是好人,若是連老百姓都搶,那還叫好人嗎?!?p>  駱永勝知道,成武這些孩子打小便是乞丐,混跡在社會的最底層,不是他們的大腦簡單,而是生活把他們改造的簡單。

  有飯吃就活,沒飯吃就死,十幾年如一日這般。

  所以當這些孩子遇到困難的時候,他們思想中那根深蒂固的求活因子便會接管思考的能力,驅(qū)使著本能去做一些最簡單的事情來尋求活下去的機會。

  搶也好、殺也罷,只要能活下來就可以,即使他們并不懂得為什么要活著。

  “你們喚我一聲義父,我就是你們的爹,我不僅要負責(zé)讓你們能夠吃飽飯活下去,更要讓你們懂得人應(yīng)該怎么活,應(yīng)該活成什么樣子?!?p>  一通喝斥,將這些孩子說的老老實實之后,駱永勝才帶著他們靠近村子。

  村落外養(yǎng)了一條大黃狗,看到駱永勝等人的靠近有些緊張的狂吠起來,狗鼻子很靈,可能是嗅到了駱永勝身上那已經(jīng)滲透進皮膚里的血腥味。

  狗吠聲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幾個男人探出了頭,目光都集中在了駱永勝腰間的那把佩刀上,一個個俱都驚惶起來,呼喊著,又都扛起鋤頭、鎬耙。

  這是把駱永勝當成劫匪了。

  村里的男丁不多,但也有個三四十人,人數(shù)上顯然是要比駱永勝這邊多上許多,把成武幾個孩子嚇得夠嗆。

  “我們不是土匪,鄉(xiāng)親們不要誤會。”

  駱永勝第一時間解下了腰間的佩刀扔到地上,臉上綻放出人畜無害的溫和笑容:“這把刀是我用來防身的,我是打揚州來的商人,這些都是我家里的家丁隨從?!?p>  “商人?”一名老者走出來,對于駱永勝的話充滿了懷疑,他狐疑著上下打量了駱永勝幾眼,質(zhì)問道:“既然是商人,你的貨物呢,還有你為何是僧人打扮。”

  此刻的駱永勝,可還頂著一個光頭呢。

  被質(zhì)問的駱永勝嘆了口氣,搖頭無奈:“貨物在路上被匪人劫了,連我這腦袋也是被匪徒給剃的,發(fā)膚受之父母,土匪如此行徑,可謂是讓我受了奇恥大辱,可還不如當初一刀把我砍了呢?!?p>  原來是遭了匪禍。

  有些質(zhì)樸的村民信了三分,但老者顯然更老辣的多,對駱永勝的話仍是報以懷疑的態(tài)度,繼續(xù)喝問:“既然遭了匪禍,為何不速去蘇州報官,來我們村子有何企圖?!?p>  “可不敢有非分之想。”駱永勝慌忙擺手,面色緊張驚惶的報屈:“只是一路走來,已是多日未曾進食,此來只為求一餐果腹,不過請老大爺您放心,我們不吃白食,我們可以幫您犁地耕田,用勞動來換頓飯?!?p>  勞動換飯,不吃白食,這么看來倒確實不像是土匪做派,而且也算是維護了尊嚴面子。

  老者總算是放下了三分戒備,但還是第一時間叫人把地上那把腰刀給拿了過去。

  “這把刀我們先替你收著,等你們打算走的時候,自會歸還。”

  “合該如此,合該如此?!?p>  對于這個安排,駱永勝滿口答應(yīng),末了還不忘向老者拱手道謝:“多謝老大爺收留之恩,我們不做多待,今日替貴村忙完,吃上一口飯,明日一早就走?!?p>  打消了老人心里大半的戒備,駱永勝等人總算是暫時得以落腳,即使這并不是無償?shù)氖樟簟?p>  但手握鋤頭走進田壟里的時候,駱永勝的心,格外踏實。

  有飯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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