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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潮

101、圍攻

人與潮 樂土土土土. 2053 2021-04-26 00:03:43

  矮房內(nèi)的鐵桶里憑空多了一塊腦仁,霧氣繚繞的森林間出現(xiàn)了第一只自由的食尸鬼,姿態(tài)怪異地在迷霧中游來蕩去。

  我們時常以為命運(yùn)會給予我們選擇的權(quán)力,但其實(shí)不然...

  在更多時候,它根本不在意我們每個人究竟選不選擇,也不在意我們是否愿意,它所信奉的只有命中注定的貫徹和執(zhí)行。

  就像鐵與火一般不容爭辯。

  火云號海賊船的船員們沒有人留意到隊(duì)伍里缺失了一員,迷霧中,大家依舊是相談甚歡,活躍的興致一派盎然。

  沒有邏輯的笑聲,響徹在這樣一個詭異的夜晚,多少顯得有些悚人,不合時宜。

  迷霧中,似乎含有的一些致幻的成分,在人們此起彼伏的呼吸中漸漸生效。

  文西船長冷冷地看著這些手舞足蹈的手下們,極力地維持著自身的清醒。

  他朝自己的手下走過去,揪住其中一個他認(rèn)為是意志堅(jiān)定的家伙的衣領(lǐng),隨后用手大力地往左右兩邊猛扇這個家伙的側(cè)臉,企圖讓他恢復(fù)清醒。

  可這個家伙仍然沒有醒來。

  不但沒有醒來,他的笑聲反而因?yàn)樵馐芰斯?,隨之變得越發(fā)的尖銳和扭曲。

  他陡然瞪大了眼睛,病態(tài)般的血水逐步侵染著他的眼白,眼眶溢流出血色的淚痕,他的眼球越突越出,仿佛下一秒就要脫離自己的面骨,噴濺在這個禿頭男人的臉上。

  文西船長放棄了喊醒這幫家伙們的想法,隨手扔掉了這個手下。

  他的眉頭急跳,滿臉煩躁,似乎對眼下的局面感到十足的不安。

  手下們把他包圍了。

  他們一個個都像野獸一般地呲牙咧嘴,兩眼充血,失去了理智,即便還遺留著原本的面容,但在文西船長的眼里,他們已經(jīng)跟死掉了沒有多大的區(qū)別。

  殺掉手下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尤其是這群家伙之中,還有不少的船員是跟他出生入死了很多年。

  殺掉這些老伙計(jì)就更麻煩了,雖然他文西不是什么正常人類,但好歹也算是一名人類,而幾乎所有的人類多多少少都要與感情這一類虛無縹緲的東西扯上一定的干系。

  文西船長利落地趴在了地上,在群起的殺意逼近之前,他像只蛤蟆一樣鼓起自己腮幫,兩手握緊地面蓄力,腳板弓曲,脫離那一雙拖鞋的鞋底。

  下一刻,異變的手下們尖嘯著朝他沖來,他面無表情,目光冷冷地瞄準(zhǔn)其中一個家伙的胸口,然后,他在剎那之間猛地彈跳發(fā)射。

  光滑的腦袋橫飛在空中,一如攻城的重槌,轟烈地撞在那個家伙的胸口上,但沒有停下,一路沖頂著那個家伙,直到轟地一聲撞在一根結(jié)晶柱的高處。

  沒多久,一具胸口被砸得凹陷進(jìn)去的尸體從迷霧蒙蔽的高空墜下來了,頭骨最先著地,脊柱拱起,姿態(tài)極盡乖張而又怪異地?cái)R淺在一道凝固的海浪上。

  文西船長無視重力地趴在一根傾斜結(jié)晶柱上,冷冷地尋找著下一個目標(biāo),他的目光游離在那些因?yàn)槭チ酸鳙C目標(biāo)而擁簇在一起,互相啃咬、廝殺的家伙們身上,直到找到兩個胸口幾近相對的家伙們,他調(diào)整姿勢,又一次彈射了出去。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聲響起,又有兩具凹陷的尸體擱淺在凝固的海浪之下,但那些狂熱的家伙們并沒有因?yàn)樽约和惖乃劳龆械揭唤z一縷多余的悲傷。

  當(dāng)他們看到自己曾經(jīng)的船長再一次出現(xiàn)在目力所及的地方,他們不約而同地爆發(fā)出恍若歡迎的呼聲,成群結(jié)隊(duì)地朝著這個外表瘦弱的老禿子撲涌著沖去。

  這一次,文西船長沒有在多作瞄準(zhǔn),蛤蟆功在微顫的地面上運(yùn)轉(zhuǎn)到了極致,隨之翻滾的氣血使得這個禿子漲得滿臉的潮紅。

  就在那群手下們?nèi)栽诼晞轃崃业乜癖嫉臅r候,他便已經(jīng)再度彈射出去,擊中沖鋒在最前方的一個家伙,那家伙的名字叫阿七,他是一個極度自戀的男人,幾乎隨時隨地都能從身上摸出了一把梳子和一面鏡子來整理自己的發(fā)型,還有儀容儀表。

  所以,當(dāng)文西船長撞在這個家伙身上的時候,他能明顯地聽到一聲清脆的破裂聲,那是這家伙掛在脖子上的一面鏡子,被他這一顆橫沖過來的腦袋給一下頂碎了。

  站在阿七身后的是阿星,阿星是一個從小就立志要當(dāng)壞人的棟梁之材。

  他的褲頭時時不忘別著一把黑色的斧頭,并且故意擺出來讓別人看見,時刻在提醒別人還有自己,他是個壞人。

  尤其是上了碼頭港灣,他會用這把斧頭專程跑去勒索一些小孩,不但搶走他們的波板糖,還會征收他們的保護(hù)費(fèi)。

  每當(dāng)孩子們哭著問他為什么要搶他們的波板糖吃的時候,他就會哈哈奸笑,說,欺軟怕硬是成為壞人的必經(jīng)之路,我這是在教你們生存之道,要想有糖吃,要想不被別人欺負(fù),你就要變得比所有人都壞,讓所有人都害怕你,知不知道?

  孩子們哭哭啼啼地說知道,然后他就繼續(xù)哈哈大笑地?fù)P長而去,一派為人師表的樣子,覺得自己又教會了一個小孩,讓他們較早地知道何為生活中的生存之道。

  鏡子破裂以后,文西船長繼而又聽到了波板糖破裂的聲音,那是阿星掛在胸口前的波板糖,他忽然有點(diǎn)兒迷茫。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這一些手下好像都喜歡把自己的心愛之物掛在胸口前。

  阿七頂著阿星往后沖去,站在阿星后面還有一個家伙,他的名字叫醬爆,他原本在船上的職業(yè)是一名理發(fā)師,但每每看到船長那寸草不生的腦袋,又覺得自己空有一身的技藝得不到施展。

  于是乎,他大膽地轉(zhuǎn)型了,當(dāng)上了一名夢寐以求的作曲家。

  沒有人找他理發(fā)的時候,他就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在五線譜上奮筆疾書,放任自己的音樂之魂在黑暗中熊熊燃燒。

  所以,破碎的波板糖后面接著的是一沓浸滿了汗血的樂譜。

  文西船長用這一次撞擊,無情地一連轟碎了這三個人,一如轟碎了曾經(jīng)那些在海上高歌浪漫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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