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身居高位多年下來,柴珀的心理素質(zhì)已經(jīng)不是這點(diǎn)小事能夠影響到的,此時將心中的不滿略略壓下后,便笑著沖柴鎖道:“九弟,這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辈矜i看向了猶自無奈的柴遷,“遷兒,你來說說。”
柴遷實(shí)在是有些無語,正值自己立威的時候卻被這太子爺攪了一遭。說來也是奇怪,自自己回來后約莫兩月光景,無論是宮中還是各家官衙中都未見到這位太子殿下的身影,只是從旁人口中得知其人犯了幾件錯事,被成德皇帝禁了兩個月的足,恐怕也就是這幾日才剛出來的吧……
柴鎖既已發(fā)話,柴遷便將方才出府游玩、偶遇擂臺、比武納人、箭術(shù)比拼、兩人爭執(zhí)諸事講與了柴珀和柴鎖,二人聽后也覺得甚是奇妙,身為王府主人的柴鎖更是皺著眉頭問道:“李平,你這是做甚呢?莫說是剛招來還未經(jīng)過本王同意的護(hù)衛(wèi),便是宋宓與你起了沖突,難道就能如此出言不遜,與之爭得面紅耳赤嗎?”
“卑職……卑職知錯……”世子的話或許可以不用太過擔(dān)心,但府中拍板的康王說話,自己可真就是禍到臨頭了。
“有爭相的意氣是好事,但不能如此蠻橫?!辈耒晷Φ?,“方才賢侄說,是要將李副都頭送回天武軍?”
“正是!”從戰(zhàn)場上廝殺出來的柴遷面對上這位朝中把控大權(quán)的太子,昂首挺胸、雙目直視,一時竟沒有落了任何下風(fēng),“難道有錯之人不該罰嗎?”
“雖然有錯,但錯不至此?!辈耒陣K了一聲,“武人嘛,有些脾氣秉性稍稍差些,自然是無妨的。賢侄今年隨軍北伐,見的自然要比本王(太子對下自稱本王,本宮一詞為電視劇衍生產(chǎn)物)多得多不是?”
“此乃康王府家事,太子殿下恐怕不好插手吧?”柴遷見其人之狀,心中感到一陣惡心,暗道此獠又要開始行那橫柴入灶的舉動。
“是不好插手,也不該由本王來做?!辈耒曦?fù)手而立,“那李副都頭,或者說是李平,被你剝了官身,此時又未入得天武軍,本王能否將其引入太子府中呢?”
眾人聞言驚詫莫名,有幾個身份地位不高的忙眼觀口、口觀心,或?qū)⒛抗馄车絼e處去。圍在不遠(yuǎn)處的婢女仆從紛紛散開來,有些不得不留下的恨不得將耳朵堵上才是……這般話難道是咱們能聽得的?
乖乖,這劍拔弩張的意思直接就擺到桌面上了……哪有太子從康王府里將被撤職的副都頭引入自己府中的道理?
“不妥吧?”柴鎖聞言看向了柴珀,“兄長這是要從我這府中奪人不成?”
“瞧瞧,老九你這說的是哪里話?”柴珀笑著拍了拍其人的肩膀,“你這副都頭若是回了天武軍,我要將他再取出來,不還得從兵部那里過幾道關(guān)子?兵部那些人你也是知道的,周固帶出來的吏員與他的名字倒是相得益彰,若到時要引李平來我府中,又是一番老大難的事情,你說是也不是?”
這說的倒是真的,周固其人是科舉出身,早年間在邊鎮(zhèn)做官,正逢金人南下,一個不慎便被俘虜了去。其人也不膽怯,在金軍大帳中不懼刀兵,對著俘虜自己的金軍將領(lǐng)高聲喝罵,將對方懟得體無完膚、羞愧不已后深感愧疚,便將他放了出來,也算是一段傳奇的故事了。
從金人軍營中逃出的周固在回國路上又被一伙賊匪攔下打劫,又是一頓說教后竟將那匪首感動得涕泗橫流,言稱大人高義,便教眾匪讓開一條大道,還親自護(hù)送其人到后周地界,目送他返回后在地上磕了幾個頭才轉(zhuǎn)身重回山間。
而后聲名遠(yuǎn)揚(yáng)的周固便在仕途上一騎絕塵,短短十來年間就從地方通判踏進(jìn)了京官的隊(duì)列,在自己五十歲生辰的那日被任命為兵部尚書,至今三四年,嚴(yán)于律己、講求實(shí)干,未嘗有過紕漏之處。但也是這看起來對兵部吏員過于嚴(yán)苛的要求讓兵部的處事效率相對其他部門而言更低了些,這是領(lǐng)導(dǎo)者自身因素對部門工作情況的輻射遷移,暫且不提。
“李平,你意如何?”知道李平才干只是平平的柴鎖沖猶自跪在地上的李平問道。
李平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許多旁的,但凡是能不回天武軍再去丟臉便是最好,至于從康王府轉(zhuǎn)到太子府……這不等于是提拔了嗎?
“若太子殿下不棄,李某愿效力鞍馬之前,為殿下提馬墜蹬!”李平略略抬起頭,看向了柴珀的鞋子,大聲說道。
“既然他也這么說了,那本王便將他調(diào)走了?!辈耒旯恍?,“九弟,咱們兄弟多年,這點(diǎn)小事應(yīng)該要不得什么章程吧?”
“自然不用。”雖然李平并不咋地,但總歸是自己王府中人,見柴珀要將在自己面前將其取走,心中很不是滋味,“兄長也見了,李副都頭平白惹出些事端來,是要有些警惕的……若是到了太子府也是如此的話,兄長大可將其送回天武軍,不必再多想些什么?!?p> 本來李平已經(jīng)稍稍緩過神來,正在為自己換了個主子而感到慶幸時,柴鎖的一番話又讓其人如墮冰窟,心中更是不免有些惱怒……我可是你王府的副都頭,竟一點(diǎn)情分不講,當(dāng)著旁人的面說這般隨意處置的話出來嗎?
“知道了,相信經(jīng)今日之事,李副都頭是該好好反思一下的?!辈耒晷χ鴶[了擺手,“我在你府中也坐了約莫半個時辰了,今日中午父皇要我入宮用膳,不知九弟是否一同前往?”
“杏林會結(jié)束就在這兩日,若非今日兄長要來,我還有些脫不開身?!辈矜i搖了搖頭,“父皇自是知道,也便沒有喚我入宮……兄長許久未與父皇共進(jìn)午膳,是要好好梳洗一番的?!?p> 柴珀聞言,臉色登時一變,頗有些難看起來。
眾所周知,柴珀先前所犯下的錯誤不是政務(wù)或者旁的什么,而是在東宮中理政時喝醉了酒,借著酒勁大呼特呼,高歌不止。而就在那期間,大周淑妃董氏因病去世,享年不過四十。由于其人平日寬以待人,和善至極,哪怕是互相之間看不慣的兩人在她面前也會變得安安分分的,因此很是得成德皇帝的愛護(hù)與信任。
其人病逝對大周來說是件大事,但就在喪期之間太子殿下不顧禮儀在東宮中飲酒作樂,還被服侍的小廝暗中捅了出來,直教皇帝陛下龍顏大怒,令其幽閉于府兩月不得出。而柴珀初被禁足后的當(dāng)晚又是飲酒過甚,披頭散發(fā)作癲狂狀,毫不顧及自己太子的身份,第二日被太子妃發(fā)現(xiàn)時整個人睡在了后廚之中,被草木灰弄了滿臉,一時也成為了開封之中的笑談。
欲究其飲酒作樂的原因,恐怕也只有當(dāng)日的柴珀自己才能知道了。
而此時柴鎖出言暗諷,讓素來好面的柴珀頗有些掛不住,又不好直接反駁而失了體儀,只好訕笑道:“這是自然,尋常百姓家與父母用飯都是要梳洗整裝的,更何況是與父皇和母后呢?”
這一句便是更為嚴(yán)重的反擊了……要知道,柴鎖的生母楚氏在生下他時不過是三等婕妤,位份不上不下很是尷尬,而后染病不過幾年便去世了。成德皇帝感念其人,便將年幼的柴鎖過繼給了與楚氏關(guān)系極好的宸妃閭氏撫養(yǎng)成人。
多年下來,但凡有人在柴鎖面前提起其生母,還帶有不敬之語,盡管只是隱約有那么一點(diǎn),也足以讓其人怒氣上涌、面容失色的。
不過面前是柴珀,自己的兄長,當(dāng)朝太子,若是隨隨便便就發(fā)起火來,教這周圍一圈人瞧去,又出去傳上一痛,不定過幾日父皇還真就召見了……不過那時的談話內(nèi)容會是什么,便可想而知了。
“兄長且先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本王府中也快要用午膳了……”柴鎖拱手欠身道,“遷兒身強(qiáng)力壯,遠(yuǎn)兒和遇兒也都在長身子,飯量大,是要吃得久些的。吃完后還要午休小憩,午飯便要提前一些……”
這又是柴珀極其不愿意說起的一件事來:其人成親多年,只生過一個孩子,還因?yàn)樘焐鷰Р。贿^十余日便夭折了。而其后近二十年來,太子府中不管是大用藥膳的太子妃還是身份邊緣的妾室,竟是一個子嗣也無。教太醫(yī)檢查檢查,也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足之癥,讓柴珀本人好生郁悶。
也不多聽他說些什么,柴鎖便擺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態(tài)來。柴珀見狀,冷哼一聲,居然也不回個話,只是昂首在王府仆從的帶領(lǐng)下朝府門走去。
走出十余步,柴珀又回過身來,沖跪在地上的李平喝道:“難道李副都頭要再拖上些時日才要來太子府中嗎?”
李平聞言趕忙起身,三兩下拍了拍衣服,跟著柴珀遠(yuǎn)遠(yuǎn)走去了。
眾人見之,各自無奈。
-------------------------------------
更當(dāng)察其男子之形氣虛實(shí)何如。有腎虛精弱,不能融育成胎者,有稟賦微弱,氣血虛損者,有嗜欲無度,**衰憊者,各當(dāng)求其源而治之?!缎WD人良方·求嗣門》
回火的木棒
今天的更新!畢業(yè)論文大體搞定,明天組織去看《懸崖之上》,不知道如何……感謝各位看官的光顧,覺得好的話可以推薦+收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