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梅答應下來。
到了第二日午后,她便抓了一把糖果子,往前院找如意和芳華“敘舊”去了。
畢竟這兩個小丫鬟年僅十二,一團孩氣,帶點零嘴兒賄賂一下,大約與她們熱絡起來更容易些。
白梅這一去,日薄西山時,才回到綺春軒。
王媽媽已經(jīng)在命人擺晚膳了,舒窈坐在那張圓桌前,抬頭見白梅進來,開口便問道:“回來了?可曾問到什么?說來我聽聽?”
白梅順勢坐下,正準備將今天從如意和芳華那里打探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給舒窈聽。
王媽媽卻有些不悅地看她一眼,心想:姑娘未免也太過縱容這丫頭了,竟然就這樣眼看著她大喇喇地坐下。
只是,舒窈仿佛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她甚至還有些奇怪地瞧了自己奶娘一眼,說道:“王媽媽,我同她們說會兒話,您且先下去歇著罷?!?p> 一旁的青蓮也道:“是啊,姑娘這兒,有我們伺候呢?!?p> 王媽媽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退出去了。屋中便只剩下三個人了。
“快說吧!”舒窈推了推白梅的胳膊,催道。
“是。”白梅道:“今日我去找如意和芳華時,卻并未見到那錢婆子?!?p> “我也是聽她們說了才知道,原來這錢婆子年紀大了,自去年冬日起,每逢陰雨天,便常常筋骨腫痛。久而久之,腿腳不便,平時就不大出來了?!?p> “如意和芳華剛到陵公子身邊伺候時,那錢婆子沉默寡言的,與她們交往也不甚深。倒是齊民,為人開朗些,和她們也能湊到一塊兒去。”
“不過也是從去年冬日開始,錢婆子腿腳漸漸不利索了,估摸著也是心情郁結,脾氣也開始暴躁起來。據(jù)說她動不動就找茬兒,對著其他人發(fā)泄一通?!?p> 舒窈一邊聽,一邊夾了一筷子柳葉韭。
所謂柳葉韭,就是掐了柳葉的芽尖兒,和春韭一同焯水。撈出來,擠去了水分后,再加幾滴香油、醋和清醬汁,略拌一拌。
名字聽著很有詩意,實際上味道平平,那柳葉清香之余,更是帶著一股的微苦之意。
舒窈吃了兩口,微微皺了皺眉。她心想:下次換成嫩柳葉裹了面糊炸一炸試試,大概會更好吃一些。
舒窈看白梅不說話了,便又抬起頭來,問她道:“那她們難道沒有去找陵表哥告狀嗎?”
白梅撇撇嘴,“那兩個小丫鬟啊,膽小得很,哪里敢去呢?”
“更何況,那錢婆子雖然脾氣不大好,但尋常也不敢在主子面前造次。她們?nèi)羰敲懊叭蝗ジ鏍盍耍粫r又沒有拿得出手的證據(jù),豈不是顯得自己小心眼兒,合起伙兒來擠兌她一個老婆子了?”
舒窈想了想,覺得也是。但這件事情,或許并不僅僅是錢婆子仗著資歷,欺負兩個小丫頭那么簡單。
一直不言語的青蓮,此時卻笑道:“既然如此,你可以讓她們在齊民面前略提一提,那小子是個藏不住話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