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是正人君子
宋千景很少叫葉岑岑小媽,一直都是以岑姐稱呼,除非她需要買什么東西,才會勉為其難的叫句小媽,奉承一二。
現(xiàn)在突然叫葉岑岑小媽,葉岑岑有些疑惑,但還是保持著臉上的和善,握過宋千景放在膝上的手,道:“千景,你怎么了,現(xiàn)在這個地方,誰能欺負你?你不要嚇小媽?!?p> 葉岑岑的視力到了夜晚就不好,加之現(xiàn)在夜霧越來越濃重,她又一門心思放在剛才宋千景突然抬手的動作上,根本沒注意到在她背后,還有一個默默在開溜的男人。
宋千景直截了當(dāng)?shù)闹钢\,道:“就是他,剛才拿著刀子,說要打劫,還是劫色。”
宋千景的手槍還沒有放回原處,她不能讓葉岑岑知道,這是她最后的底牌,越少人知道越好,迫于無奈,她只好隨意找個借口轉(zhuǎn)移葉岑岑的注意力。
聽到劫色兩個字,柳誠開溜的腳步轉(zhuǎn)了回去,這種事情,必須解釋清楚,否則他的晚節(jié)就不保了!
他可是母胎單身25年,守身如玉。
葉岑岑后知后覺,順著宋千景的手指看了過去。
在一棵滄桑的老槐樹下,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身高很高,身形勻稱,雙腿修長,穿著黑衣黑褲,背著同色雙肩包,隱在薄霧中。
雖然看不清男人的臉,但直覺告訴葉岑岑,這個男人,一定長得很帥。
黑衣打扮?又在陵園出現(xiàn)。
難道他派的人來了?
葉岑岑疑惑得皺起眉,眼睛因為視力模糊而瞇起,對著樹下的那個男人出聲問道:“你是誰?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
柳誠聳了聳肩膀,又一次回答道:“我是來看守這座陵園的打工人?!?p> 葉岑岑回頭,沉默的與宋千景對視一眼,宋千景似乎很害怕這個男人,身子往后退了退,背緊貼在身后冰冷的墓碑側(cè)面,哆嗦雙唇道:“小媽,他不是好人,他剛才要打劫我,還拿出了刀子?!?p> “喂!你不要亂說話,我哪有刀子,明明是你……”
柳誠話說到一半,宋千景一個凜冽眼風(fēng)掃了過來,立馬封住了他話尾的“拿槍”二字。
刀子?深夜看守陵園的打工人?
葉岑岑的疑惑,逐漸解開,再次看向柳誠,莞爾一笑,道:“你就是大哥說的小陳吧?!?p> 柳誠一聽,頓時安心不少,聽這個女人的口氣,好像是知道自己的存在。
終于,系統(tǒng)沒有再坑他了。
柳誠連忙點點頭,道:“對,我是小誠?!?p> 葉岑岑的笑容更加燦爛,回頭向宋千景,解釋道:“千景,對不起,這件事我沒告訴你,小陳是大哥安排的人。大哥知道你要晚上來拜祭母親,很擔(dān)心,又怕你不喜歡,便吩咐小陳在暗中保護我們?!?p> 宋千景立即反問:“那為什么他拿出刀子,差點要傷害我?”
如果說之前是因為要轉(zhuǎn)移葉岑岑注意力而扯謊,那現(xiàn)在還繼續(xù)這個話題,就是為了試探。
葉岑岑臉色微訕,旋即巧言道:“也許是誤會呢。這大晚上,夜霧深重的,你又坐在墓地里,恐怕,是嚇著他了,他才拿著刀子,說胡話。你看,他現(xiàn)在不是手無寸鐵,好端端的站在那里,也沒傷害我們嗎?”
說罷,葉岑岑怕宋千景不信,復(fù)又道:“你可別忘了,關(guān)于宋家陵園的傳聞,繪聲繪色,饒是我這個知道內(nèi)情的人,剛才不一樣的被你的話嚇了一跳,何況,他什么都不知道?!?p> 宋千景默默的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葉岑岑的解釋,還滿臉誠摯道:“小媽,你說得對,是我誤會了?!?p> 葉岑岑滿意的勾起唇角,目光從宋千景的臉上,落到她垂在身側(cè)的手臂上,最后,盯著她僵硬的指尖看了幾眼,剛準備說話,就聽到宋千景說:“小媽,你可以叫他過來背我嗎?我腳很痛,沒辦法走路,現(xiàn)在天氣越來越冷了,我想早點回家。”
宋千景的腳,在上山的時候不小心崴了,現(xiàn)在腳踝腫的雞蛋大小,一動就痛。
葉岑岑點頭,朝柳誠招手,“小陳,你過來,小姐的腳崴了,你背她走?!?p> 就在這一瞬間,宋千景快速將手槍收進袖口。
幸好今天變天,她穿著長袖,袖口是泡泡袖,藏起一把Clock26式手槍來,并不費力。
萬窘不足以形容柳誠現(xiàn)在的心情。
要是條件允許,他很想問大哥,這次打工條令里,是單純的看守墓園,還是要對老板的要求無條件服從。
如果是前者,他就無情開溜,反正是看守,又沒說怎么看守,他只要待夠八小時就可以了。
如果是后者……
那就只能妥協(xié)了……
柳誠權(quán)衡利弊之后,還是選擇默默走上前。
畢竟,挑戰(zhàn)老板的權(quán)威,就是挑戰(zhàn)大哥的權(quán)威,或許老板整治不了你,但架不住大哥會電擊。
柳誠想起那種由里到外的酥麻感,走路的時候,腿都不自覺的發(fā)軟。
還是,老老實實服從命令吧。
走得近了,宋千景才看清柳誠的臉。
那是一張肌膚細致如瓷,眉目俊雅如畫,面容沉靜如水的臉。
不說話時,眼皮微微垂下,顯得無神。
琥珀色的眼珠里,也透著一股子憂郁氣息,看上去有種看透世俗的隨意。
柳誠把背上的雙肩包換到胸前掛著,蹲在宋千景面前,有氣無力說:“上來吧?!?p> 宋千景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還是葉岑岑推了她手臂一把,她才驟然回神,低頭“嗯”了一聲,雙臂搭在柳誠肩頭。
手槍就停留在袖口手腕位置,當(dāng)宋千景借著雙手力道爬上柳誠背上的時候,金屬質(zhì)地硌得柳誠鎖骨生生發(fā)疼。
柳誠忍不住呻吟:“什么東西,疼死我了?!?p> 葉岑岑看了過來。
宋千景直接順手掐了柳誠脖子一把,冷聲詰問道:“你的手放哪了!”
宋千景雖穿著長袖,但褲子還是一條短褲。
此刻柳誠背著她,雙手自然的托住她的雙腿,防止她從背上掉下來。
這是免不了的肢體接觸。
顯然宋千景誤會了。
柳誠不想被誤會,無辜的松開雙手,選擇用實際行動向宋千景解釋。
果不其然,毫無防備的宋千景從柳誠的背上滑了下來,頭還不小心磕在身后的墓碑上。
一時間,眼花繚亂。
等宋千景回過神,立刻暴躁的指著柳誠,憤怒的眉心都擰成一個蒼白的川字,“你!”
柳誠兩手一攤,道:“你看,我不托著你的雙腿,你就會掉下來,你說,我該怎么辦吧?!?p> 如果可以,宋千景想當(dāng)場斃了柳誠。
但介于剛才的談話,柳誠和葉岑岑可能是一伙的,所以宋千景再暴躁,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妥協(xié)道:“我知道了,該怎么背我,就怎么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