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銀第二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身后帶著之前那兩個守門的人。
阿旭一走進來,目光便停留在那個叫籬銀的女子身上,她倒是春光滿面,一身上好絲綢制成的白色衣裳貼身穿著,右側(cè)頭飾上,只用了簡單的白黃流蘇,垂掉在了右肩膀上,那耳墜也是極為簡單的流蘇水滴。
停留在這里多日,也未曾見她身上蒙有一絲塵土,看來,秋傅七是在白白替她擔心了。
春和意跟在阿旭的身后,來之前,倒也是聽見阿旭說得事情了。
這多少是有些荒唐的,春和意都是這么想。
“看來你還真是他們的老大?!被h銀仔細端詳了阿旭,很是友好的開口:“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籬銀,你叫什么?”。
阿旭看著她突然伸出的手,并未伸出自己的手,只是冷冷的看著她。
“行,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不握手也行?!彼龥]有生氣,轉(zhuǎn)而將目光看向了他身后的春和意,馬上問了起來:“你們倆看守了我們這么久,我也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的呢”。
他們倆知道,這個女子是主子的紅人,自是得罪不起,便是分別回答著:“春,意”。
“春意,誰給你們?nèi)〉拿职??!彼铧c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倒是身側(cè)的白蔽之輕微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她這才收斂,馬上正經(jīng)了起來,立即向著他們正經(jīng)開口:“那好吧,我跟你們說正事兒,我知道你們是誰,也知道,蔽之呢現(xiàn)在正在想辦法醫(yī)治你們,這誰啊,都想要正常一點,可是,我還是得先說清楚一點兒,我們可是不能死的,不然,你們可一輩子都別想好”。
阿旭心里是一萬個不愿意站在這里陪他們演戲的,可奈何主子寵愛籬銀,所有的人,現(xiàn)在都要把阿旭當做是這里的主子,阿旭心里苦,但無從說起。
“所以,你想怎樣?”雖說她是主子喜愛的人,但他還是用著冷冷的口氣。
“這治病嘛,當然得找藥材,這珍貴的藥材啊,往往就是在這山里頭的,所以呢,我們現(xiàn)在要出去找藥?!彼蛑槐菊?jīng)的開口。
他當然知道這是假的,除了她,這里站著的人都知道是假的!
“他畫功了得,你讓他畫出來,我們的人自己去采摘,比你們來得快。”阿旭冷冷的開口,順道用手指了指她身側(cè)的白蔽之,馬上又放下,無語。
籬銀馬上順著對方手,看向了他,暗自在心底責怪了起來:“沒事兒你畫什么畫啊,礙我事兒”。
“哦,這事兒倒也是不著急?!彼卤徊鸫?,馬上就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手底下的人都集合了沒?”。
“都在外面了?!卑⑿窈喴幕卮鹆艘痪?。
“好,我們都出去看看。”她大搖大擺的向前走了起來。
“主子?!卑⑿窳ⅠR小聲開口,看向了白蔽之,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忍著,讓她知道沒希望了,她會松手的。”他回了阿旭一句,馬上就跟了上去。
一走下階梯,籬銀發(fā)現(xiàn),在空地上,站著許多人,一掃去,大概二十來個人,全都是一個打扮,要不是高矮胖瘦不同,她估摸著,這些人看起來也都是一個樣子。
她走了下去,站在了平坦的地面上,馬上向著那些人開口:“大家都聽好了,我們要治病,首先第一步,就是要動,動知道么?”。
她的目光掃了一圈,發(fā)現(xiàn)沒人回答她,便馬上自己回答道:“動就是要動起來,要做事兒,跟著我做啊”。
她在原地小跑了起來,馬上大聲向著他們指揮道:“跑,跑起來,快跑起來······”。
那些站成一排一排的人,見到白蔽之站在階梯上,向著他們輕微點了點頭,便這才緩慢的開始行動起來。
“好,很好?!彼娝麄兌颊兆隽耍@才停下了腳步,繼續(xù)鼓勵著他們:“繼續(xù),我說停下你們才能停下”。
她的余光留意道白蔽之他們走了下來,這才馬上向著春和意開口:“春,意,你們快進去”。
“啊,我們也要進去?”那兩個人異口同聲了起來,沒有想到這戲還要繼續(xù)演下去,頓時大驚失色起來。
她盯著他們,馬上脫口:“那當然了,你們老大也是要進去動的!”剛一說完,她的目光便移到了阿旭的身上,馬上脫口:“老大,要想身體好,就馬上跑起來吧”。
阿旭雖然臉上不愿意,但真正的主子在這里,他也無法反抗,只好妥協(xié)站到了人群里,跟著他們一起做傻動作,一旁站著的春和意見狀,也只好無奈的跑到的人群里,跟著跑了起來。
“好,很好,繼續(xù)······”他見他們都原地跑了起來,繼續(xù)大聲鼓勵著。
白蔽之看著自己手底下的那些人,覺得這個畫面既詭異又好笑,無奈了一下,便是靠近了籬銀,突然小聲在她耳側(cè)開口:“銀兒,你到底想要干嘛?。俊?。
“你看啊,這樣一來呢,我就知道他們到底有多少人了。”她小聲的向著他說道,繼續(xù)開口:“這是一,這二嘛,他們不讓我們出去,我就選擇我的第二個方法,你看,我現(xiàn)在讓他們都聚集在一起,你呢就有時間去找那些被關(guān)在這里的人,先找到再說,我們再想想辦法,知道么?”。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彼允敲靼琢似饋?,倒也沒有什么別的情緒。
“你趁他們不注意,快點走,大概一個時辰之后再回來吧?!彼掖蚁蛑_口,馬上又站直了身體,目視著前方。
他倒也是沒有說些什么,自然是聽從了她的話,離開了這里。
她注意到白蔽之的離去,這才馬上向著突然停下腳步的人開口:“干什么呢,快跑起來,你們想不想好了,快”。
那些人這才又氣喘吁吁的跑了起來。
“我們本來就沒想過要好,全都是在演戲給你看呢,傻子?!贝盒÷暤脑谧爝呧似饋?,一臉的不情愿,反而是在心底報復了起來。
良久,意實在是累得不行了,額頭的汗水使勁的向外冒出,這才將目光投向了正坐在石頭上喝著茶水的籬銀。
她看起來倒是愜意極了,他馬上停下了腳步,有些崩潰。
“這么多人演戲給她看,看來,主子是真的把她給放在心上了?!币庖贿叴瓪猓贿叞底栽谛牡讎@了一口氣之后,自是馬上跑到了她的跟前,一時間,彎著腰,已經(jīng)累到說不出話來了。
“要說什么?”她看出來他要開口說話,不急不緩的問道。
“這個,籬姑娘,實在太累了,你讓我們大家伙兒趕快休息休息吧,我們也是會累的,自然也是會餓的?!币忾_始請求了起來,完全是喘著氣兒說完一整句話的。
她覺得他說得倒也是挺對的,便是將茶杯擱置在了一旁平坦的石頭上,馬上向著他們?nèi)碌溃骸按蠹蚁茸滦菹⑿菹。覀兊葧豪^續(xù)”。
那些站著的人馬上泄氣兒,東倒西歪的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你不休息么?”她看向了面前彎著腰的意,開口詢問了起來。
“這個······籬姑娘,你現(xiàn)在的樣子,倒像是我們的老大了?!彼f這話的時候,倒是有幾分譏諷的意思,自是表明,她現(xiàn)在倒有一種耀武揚威的感覺,眼里,也帶有幾分冷漠。
不過,她一點兒也不怕。
“我呢,是為你們老大好,順道是為了你們好,你要是實在看不慣我,你就把我的血給吸干了唄。”她也不示弱,一副你奈我的樣子。
他哪里敢喝她的血啊,主子一定會殺了他的!
他這才沒有說話,只是滿臉陰郁的看著他。
“哦,對了,問你個事兒?!彼R上脫口,還未等他開口,便繼續(xù)道:“你們多久喝一次人血?。俊?。
“沒有定量。”他這才站直,冷冷回答了她。
“好吧,那也就不是一天三頓頓頓需要,我這樣問吧,那你們能挨多久不喝人血呢?”她又詢問了起來。
“半月?!彼卮鹬?p> 她沒想到這個意如此老實,自是這般的坦白,這才故作輕松的點了點頭,馬上站了起來,盯著他,立即開口:“既然,我們在幫你們治病,你們現(xiàn)在就要聽我的,可以挨半個月的話,那就先忍著不要喝人血,改為吃野菜吧,反正,這山上的野菜也多得不得了,要是,你們實在忍不住了,就去外面弄點動物的血來喝”。
“不喝人血,我們是會死的!”意提醒著她,一臉不爽。
她沒理會他,只是站到了他們的正中央去,馬上一臉嚴肅的向著所有的人大聲開口:“大家都聽著,你們本來就是你們老大救的,你們難道就不想像個正常一樣么,我不管你們當中有誰愿意治病,有誰不愿意治病,但你們的老大,就是要治病的,所以,從今天起,餓了,忍著,有的是野菜給你們吃!”。
她一臉的嚴肅,倒是突然把那些累得東倒西歪的人給震懾住了。
阿旭躺在角落里,一上一下的甩著手里的小石子,在石子落到了手掌心之后,這才馬上起身,小聲的呢喃了一句:“無聊,我要去找秋傅七聊天去了”。
人群里,沒有人注意到阿旭的離去。
墻角落里站著的白蔽之,一臉欣賞的看著站在人群中央的籬銀,露出了平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