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銀來到江海城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晌午了。
她望著頭頂上如此熾烈的太陽,突然愁眉苦臉了起來,一低下頭的時候,卻是瞧見了熱鬧的街面。
青石板的路面上,來往的行人很多,不過,大都是些不同年紀(jì)的男子,女子倒是很少,這種現(xiàn)象倒是在鄧定城沒有看過,她匆匆左右看看,發(fā)現(xiàn)左右兩側(cè),自是些不同的攤位,大都也都是些吃食,沒什么特別的。
最要命的是,她一人跑到這里來的時候,身上沒有銀子,這是最慘的事情。
路上還可以向人家討些吃食,可這進城了,這討食定是變得困難了些。
她此刻肚子餓得咕咕叫,站在路的中央,左右眼偷看了一下兩側(cè)的包子和烙餅,嘴唇微動,自是在心底不好意思的想到:“慘了,都想吃啊”。
她還是選擇看向了右側(cè)的烙餅,悄悄靠近之后,探了探腦袋,鼻翼微動,問到的香味更是濃郁了一些,只不過,那香味引得她的肚子又咕咕叫了一番。
一側(cè)的店家注意到了這女子,馬上放下了忙碌的手,馬上熱情的開口:“姑娘,要多少啊?”。
“呃,一個就夠了?!彼銖姏_著對方笑了起來,沒想過結(jié)果,倒是見對方包好后遞給了自己。
她馬上接過,瞬間就咬了一口。
“兩個銅板。”那店家突然伸手要了起來。
正在咀嚼的嘴,變得緩慢了一些,自是暗自在心底喃喃了起來:“糟了,我沒錢啊”。
“好啊,你等一下啊,我拿。”她馬上笑著向著店家開口,假意從懷里拿著銀子,趁此機會,馬上一溜煙的跑了。
“你就當(dāng)做做好事吧?!彼贿厞^力的跑著,一邊大聲向著空中開口。
“快來人啊,抓賊啊,抓賊啊······”那店家激動的聲音馬上傳開,路邊的不少男女老少見此,馬上紛紛脫口:
“豈有此理,江海城竟然還有賊人了”。
一溜煙,大約七八個人開始追向籬銀。
她一個轉(zhuǎn)身,看著那一群人在追趕著自己,便是給嚇了一跳,沒有想到,偷了一個燒餅,會引來這么多的人圍觀,這也太嚇人了吧。
她馬上回過頭去,又加快速度,奮力的奔跑了起來,跑了一會兒,她發(fā)現(xiàn)那些人還是在追趕自己,無奈之下,手里的燒餅瞬間向后一扔,大聲脫口:“我不要啦,不吃啦,還給你們,不要再追我了”。
那燒餅從天空落到了地面上,倒是正好,最前方追趕著的夫人給踩著了,腳下一劃,順勢向后倒下,正好將后面追趕著的人給壓倒,后面被壓倒的人,又不小心壓倒了正路過的提著菜籃子的行人······
一時之間,路面上凌亂起來。
籬銀跑了許久,見身后沒人跟上來了,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了腳步。
“也太正義了吧?!彼龘u頭驚訝了起來,馬上抬起了頭來,發(fā)現(xiàn)這已經(jīng)是另外一條街了,不過,這一條街呢,路邊沒有那么多的攤位,倒是有很多的酒樓什么的,來往的人也多,但大家都自顧自的,沒有之前的那條街那么吵鬧。
她側(cè)過了身,發(fā)現(xiàn)了頭頂上正好有著牌匾寫著青花樓這幾個字,門口呢站著各種妖艷的姑娘,時不時的向著外面的揮揮手里的斯帕,倒也是路面上的男子,無論高矮胖瘦,還都進去了。
她從未在鄧定城見過這樣的地方。
她靈機一動倒是順手拉起了正上階梯的一名青衣男子,馬上道:“誒誒誒,公子,你們這里進去吃飯么,怎么那么多的姑娘???”。
那公子看著她,稍微的驚訝了一下,自是道:“姑娘不知道這里是何許地方?”。
“呃,就是好奇,嘿嘿······好奇,好奇,不過,你不愿意說也沒關(guān)系,你且聽我說說。”她馬上尬笑了起來,即刻又問:“公子,是這樣的,我呢銀子在家里忘記取了,你請我吃一頓飯,等會兒,我回去取給你怎么樣?”。
那人的目光又震驚了起來,倒是突然狡黠一笑,馬上摸了一下她的手,立即道:“好啊,我就帶你進去進去”。
她覺得不對,馬上脫離了他的手,質(zhì)問著:“你干嘛?”。
“姑娘自己要跟著我的,你還問我干嘛,嘿嘿······”那人突然邪惡的笑了起來,又開始拉拉扯扯了起來。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說這話的人是早就靠在墻邊的白蔽之,在他們的目光望去之后,她自是發(fā)現(xiàn),他馬上就走了過來,自是一下子就推攘了一下那名男子。
“嘿,不干就不干嘛,干嘛推人呢,真是?!钡乖诘孛嫔系娜擞魫灹似饋?。
“跟我走!”白蔽之馬上拉起了她的手,向前走去,離開了這里。
一路走在路上的時候,他遞給了她一個燒餅。
她雙眼立即明亮起來,瞬間接過,連忙咬著那燒餅,這才一臉的滿足。
“找個地方坐下慢慢吃吧,我這里還有?!卑妆沃娝丘I極了,眼里露出了心疼的目光,這才帶著他轉(zhuǎn)角,走到了一處安靜的小巷子里。
他找了個石階,順道坐在了上頭,示意著正在吃燒餅的籬銀也坐下。
她這才馬上也跟著坐了下來,一口一口的吃著,吃完之后,馬上又看向了他手里的燒餅,見他遞給了自己,這才又興奮的開始吃了起來。
“你倒是好,怎么會想著去那種地方吃飯。”白蔽之搖了搖頭。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不過,我們鄧定城沒有,我開始還以為是酒樓什么的呢,但是酒樓又怎么會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呢?!彼贿叧灾?,一邊開口道。
“那是男人們?nèi)サ牡胤?,供他們享樂的,所以,你才會見到那么多的女子?!彼R上看著她,解釋道。
他這一說,她倒是明白了起來,她不是個傻子,這些風(fēng)花雪月的事兒她倒也是明白的,不過,這里也跟鄧定城太不一樣了,她一時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不過,這吃點兒虧,那也是很自然的事兒了。
“哦。”她只是淡淡的回答著,輕描淡寫的解釋著:“我們哪兒沒有這些”。
“這也不怪你,只是鄧定城歷來都沒有這些場所,你從小在鄧定城長大,不懂,倒也是正常的。”他想得明白,見她又吃完了,自是將手里的最后一塊兒燒餅遞給了她。
她自是接過,馬上脫口:“為什么沒有啊,你知道么?”。
“好像是之前有位皇帝規(guī)定下來的,說是當(dāng)時的皇后極其厭惡男子進這些場所,便是取消了這些,但具體是多久的事情,我也不太記得了?!彼皇瞧届o的解釋了起來。
“嗯?!彼皇瞧降狞c了點頭,沒有再多問,看著手里的燒餅,自是盯著他質(zhì)問了起來:“你哪里來的銀子,還換了這么好的一件衣裳?”。
他穿著一身青墨色的絲綢衣裳,是絲綢的!
“我把我的項鏈當(dāng)了啊,自然就有錢了?!彼卮鹆怂p手張開,露出了胸前,讓她看看。
“哦,是哦,你的項鏈沒了。”她馬上盯著他的胸膛上看,又抬起了頭來,很是自然的脫口:“還真的沒了,算你有錢,沒有想到,我竟是要白吃白喝你的,我之前,跑得時候,竟是忘了我沒錢這一茬”。
他笑著放下了手,看向了遠處的天邊,自是輕微責(zé)怪著:“誰讓你好好的丟下我們跑了啊,這下吃苦頭了吧”。
她這才意識到,秋傅七怎么可能不找自己呢,便是馬上向著他脫口:“就你一個人啊,秋傅七呢,他不會也來了吧,他在哪兒,在哪兒?”。
她馬上伸出腦袋四處探探。
看著她一臉驚恐的樣子,他倒是笑著解釋:“沒呢,我跟他分頭去找得你,你要是不想見他,我們就不要見他”。
她這才側(cè)過臉去,一臉放心了的樣子。
他在猶豫著,想要問問她為何還要去找戰(zhàn)硯的事情,她明明已經(jīng)說過愛上自己了。
“你有水么?我渴了?!彼R上啟口問。
“有?!彼麑⒀g上掛著的水壺解開遞給了她,欲要開口,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只是憤恨的側(cè)過了臉去,懊惱著自己。
“誒,對了,你的銀子呢,給我一點兒?!彼R上又向著他開口,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
“哦,有?!彼謱⒆约旱暮砂f給了她,想也沒有想。
將錢袋放在了自己懷里以后,她這才打開了水蓋,倒是并沒有馬上往自己的嘴里送,只是慶幸了起來:“還好沒讓秋傅七見到我,他早就應(yīng)該回去了,他是個侯爺嘛,那么多的事情,跟著我做什么嘞,在說了,我早就跟他說明白了呀,我有仰慕的人,我的目標(biāo)呢就是要嫁給戰(zhàn)硯,這多好啊,他呢,娶個她自己喜歡的人,我呢,嫁給我喜歡的人,皆大歡喜,哈哈哈······”。
滿意的笑了之后,她這才咕咚咕咚喝起水來。
“那個,上次,我我聽到你跟阿旭兩個單獨的談話了?!彼麤]有直接開口問,而是提醒著她來。
正喝著水的籬銀瞬間驚嚇得將嘴里的水給噴在了地面上。
她睜大眼睛,馬上側(cè)臉看著他,立即驚訝道:“什么,你聽到了?”。
他向著她確定的點了點頭。
這下,可真是尷尬至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