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蔽之,這幾個字,他好像已經(jīng)說過幾遍了,真的有這個人么,還是,這是秋傅七編造出來的呢?
記得他方才說什么跟白蔽之一起走了,她這才隨口回答了他一句:“哦,他走了啊,走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你找不到他的,葉,葉皛是我遇上的,本來我也看到你了,想要來找你”。
既然她說白蔽之走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那恐怕是真的找不到人了。
“走吧,我?guī)氵M海役,侯爺很擔(dān)心你?!睉?zhàn)硯這才沒有多問,帶著籬銀走進了海役。
進入海役的時候,她到還是真的有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一路上,倒是有不少的人問好,直到他停在了一間房間門口。
難道這里面住著的人就是秋傅七?
她突然有些忐忑,這個葉皛口中的壞人,到底是長成什么樣子?
見他推門而入,她的心又忐忑了一下,她抬起腳,一下子就跨了進去,走過被掛在房梁的白色紗帳,他逐漸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坐在床榻上,雙腳被繡著花開富貴的被子蓋著,見到有人進來了,半個身子側(cè)到了床外,露出了蒼白的臉,即使是很蒼白,但在他見到她的時候,馬上就挺直了身子,一下看起來便精神了許多。
他玉冠束發(fā),額前沒有留下一絲的碎發(fā),雖然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內(nèi)襯,但也掩蓋不了他整個人沉穩(wěn)俊朗的氣質(zhì)。
很好看,這是她的第一印象,第二印象就是,這的確是一位侯爺該有的神色面貌。
不過,為什么她總是覺得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好像以前應(yīng)該沒有這樣濃重的身份體現(xiàn),好像以前,他應(yīng)該有隨意灑脫的一面,現(xiàn)在一看,好像這些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了。
她怎么能夠有這種感覺呢,不過,有這種感覺,只能說明,葉皛說得沒錯,她是認(rèn)識秋傅七的!
“銀兒。”一見到她,秋傅七激動得熱淚盈眶。
本是要馬上下床,卻被一側(cè)的戰(zhàn)硯搶先一步給阻止住了。
“她是回來了,但也你也不應(yīng)該下床啊?!睉?zhàn)硯馬上替他蓋好被子,又叮囑了起來:“你應(yīng)該快快好起來才是”。
“你說得是,是我欣喜過度了?!鼻锔灯邲_著戰(zhàn)硯笑了一下,這才重新擺好雙腿,面向籬銀,一臉寵溺的脫口:“你回來就好了,能回來就好”。
她并未回應(yīng),只是盯著這個情緒轉(zhuǎn)換得極快的秋傅七。
“你們先聊,我就先出去了?!睉?zhàn)硯覺得自己再呆在屋里有些不合適,向著他們開口后,匆匆從籬銀身側(cè)走去。
不過是一下子,她就抓住了戰(zhàn)硯的手。
這倒是令床榻上秋傅七還有戰(zhàn)硯突然不解起來。
“你要去哪兒???”她睜大眼睛問著,有些擔(dān)心要是和秋傅七獨自呆在一間房間,會不會出什么事情。
戰(zhàn)硯看了一眼床榻上的秋傅七,目光回到籬銀身上的時候,自然脫口:“自然是出去啊”。
“罷了,罷了,我倒要看看這個秋傅七要說些什么,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我大聲嚷嚷不就行了?!彼闹朽f服自己以后,這才放下了戰(zhàn)硯的手,干脆回應(yīng):“哦,行吧,那你走吧”。
戰(zhàn)硯總覺得她有些不對勁,但此刻,也不好說些什么,只是平淡的走出了房間。
門被關(guān)上的時候,這屋內(nèi)就只剩下他們二人,空氣中,突然就尬住了。
很奇怪,這個人在自己面前,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看著她沒有任何波瀾的目光,床榻上的秋傅七平淡說了一句:“我渴了”。
聽這意思,是要讓她倒水么?
行,倒就倒,她側(cè)身靠近桌邊,動作迅速,將茶杯遞到他面前的時候手一繞,白色的茶杯回到了自己的面前。
對這動作,秋傅七抬起眼眸看著她,蒼白的嘴唇張開,只道:“你還在怪我?”。
怪,怪什么?
“我就是想要問你,你是不是真的病了?”她張口。
“你都看我這個樣子了,還會有假么?!彼穆曇艟彾?,一想起找不到她的時候,心里簡直就是要發(fā)瘋了。
“的確不像是假的。”她觀察著他,心中喃喃后,這才將水杯遞給了他,見他緩慢喝完,又順手接過,一下放回了桌面。
見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他這才露出安心的笑容來。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彼闹胁粷M,嘴上倒也沒有說什么。
“銀兒,不用擔(dān)心我,只是小問題,我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彼滤龖n心,轉(zhuǎn)念想起了白蔽之。
既然她回來了,那就證明白蔽之已經(jīng)走了吧,可是,白蔽之這樣的人又怎么會走呢?
“銀兒,我想問問你,白蔽之是真的自己離開了么?”他雖然不想提起那個人的,但總歸是要問個清楚。
“怎么又是這個人?”她心中疑慮,雙手纏繞在胸前,帶著幾分譏諷脫口:“我說侯爺,你還在裝啊,我可不想陪你演戲了,你要是還想演戲的話,你就跟你這什么海役里面的人演,我可不會奉陪”。
眉心一皺,察覺她的眼神和語氣不對勁。
“銀兒,我何時在演戲了?”他不明白起來,一臉著急。
“別叫我銀兒,我叫慕華?!彼荒蜔┢饋?,冷瞪著他。
“慕華。”他念了一下,想起了她脖子上的東西,脫口:“那是你脖子上戴著的東西啊,銀兒,你為何這般奇怪?”。
“他竟然知道我脖子上的東西。”她心中暗暗驚訝了一下,但卻面不改色脫口:“我奇怪還是你奇怪,你自己心情沒數(shù)么?”。
這可真的是令人委屈!
“我有什么數(shù),我不過是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擔(dān)心你,難道你要為了那個人一直這樣怪我么,他到底有什么好,我才是你丈夫,我才是你愛的人啊。”他真的是氣急了。
他究竟在胡說八道什么呀。
“那個人,是說的戰(zhàn)硯么?”她想了一下,馬上沖著他開口:“是啊,人家就比你好,我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你更惡毒了”。
惡毒,她竟然用這兩個字來形容他,還有比這更慪人的事情么。
盯著他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突然遲疑了起來。
“他為什么這么驚訝,為什么還要演戲?”她眉心一緊,盯著臉都快氣綠的侯爺。
“你若這么想我,你便這么想罷,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與我爭吵了?!彼麣獾脗?cè)過臉去,不在看著她。
呦呵,還扭上了。
她繼續(xù)盯著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堂堂侯爺竟然還耍小孩子的脾氣。
這個人可是自己的仇人,她才不會哄著他呢。
“我且問你,你認(rèn)罪么?”她馬上脫口。
認(rèn)罪,她竟然還叫自己認(rèn)罪,這又是什么道理,合著所有的道理都變成了她最有道理了。
他使勁甩了一下衣袖,氣道:“我才沒罪”。
做了這么多的壞事,竟然還都不認(rèn),她瞬間瞪著他,拉著他的衣袖,沖著他的臉開口:“你,你也太壞了吧,你欺騙戰(zhàn)硯不說,還殺了我的父母,如今,拒不認(rèn)罪,你以為你是侯爺就很了不起了么”。
什么,他一震,目瞪口呆。
“你竟然還裝,你裝成這副表情給誰看,這里還有第三個人么?”她繼續(xù)瞪著他,滿臉無奈。
“這是誰跟你說的?”他一臉不可思議,甚是無比震驚,誰給她編造的故事,她竟然還相信了,她到底怎么了?
“誰跟我說的重要么,重要的是你做了這些,竟然還讓戰(zhàn)硯將軍跟在你的身邊,你有沒有想過他以后要是想起來了,他怎么辦,怎么面對這一切的無常變化,你這個人,我說你惡毒都已經(jīng)算是便宜你了?!彼淅涿摽冢瑖?yán)重帶著憤怒。
“銀兒,這些都是沒有”
他繼續(xù)開口解釋的時候,她瞬間搶先一步,道:“我說了,我叫慕華,你別老銀兒銀兒的叫,你給我取的名字一點也不好聽”。
不過一夜間,她已經(jīng)完全變了一個人,她認(rèn)識他,認(rèn)識戰(zhàn)硯,但是,似乎出了什么偏差。
誰對她下得手,白蔽之,還是葉皛?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你聽我說,你叫籬銀,是鄧定人氏,你有爺爺,有朋友,我們是夫妻,我們真的成過親,這些,你都不記得了么?”他瞬間握住她的手腕,匆匆又開口:“銀兒,告訴我,你現(xiàn)在的腦海里,還剩下什么?”。
接連的問話,讓她心中一下慌了神,瞬間縮回了手。
“銀兒。”他叫了一聲連連后退的她,不管不顧的跑下床,握著她的雙肩,又馬上開口:“銀兒,銀兒,你當(dāng)真不記得了么,我真的是你的丈夫啊,你說話呀,你說話呀,你快回答我”。
見他這般十萬火急,怕是他突然瘋魔了一樣。
“你個瘋子!”她雙手一推,足足差點讓他摔倒在了地面上。
抬起頭的秋傅七又突然猛地吐了一口鮮血,站直的籬銀見狀,倒是突然給嚇了一跳。
他生病了,不過,她沒有想到他的身體竟然這般嬌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