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硯來太偲宮看望籬銀的時候,正好在門口遇上了秋羽。
這幾日,戰(zhàn)硯就是為了躲避她,原本以為她正在當值,卻沒有想到人突然出現(xiàn)在了這太偲宮。
這下是躲不了了!
“將軍,你是在躲我么?”秋羽見戰(zhàn)硯眼神閃躲,馬上質(zhì)問起來。
視線回向秋羽,戰(zhàn)硯平靜解釋:“自然是沒有”。
簡短的幾個字怎么可能會打發(fā)得了秋羽,那秋羽輕佻一笑,馬上開口:“我知道你會來宮里,還有,你要不是躲我,為何我去你將軍府上,那些下人們都說你不舒服呢,而且,你還不見我,對不對?”。
“一路顛簸,我是真的不太舒服?!睉?zhàn)硯懶得同她講這么多,正要走進太偲宮的時候,卻一把被秋羽給攔了下來。
“你且跟我說清楚,為何退了我們倆的婚事?”秋羽面上露出了不滿,希望這個人給自己一個交代。
看向面前的人,戰(zhàn)硯嘆了口氣,干脆解釋:“你知道的,我對你沒感覺”。
“那是對籬銀有感覺么?”秋羽反問。
“你說到那里去了。”戰(zhàn)硯白了她一眼。
“我都聽說了,她去寸城都是為了找你,你是不是被她給感動了,然后愛上她了,所以才拒絕這門婚事的?”秋羽又是一臉質(zhì)問。
“秋羽,以前你就愛纏著我,你應(yīng)該知道我的脾性,若我對你有心,早就對你表明心意了,何苦會拖到現(xiàn)在才說,況且,銀兒是秋傅七的妻子,先前她找到我的時候,我也早早的拒絕了她,照你這么說,那我之前與她一起不得了,何苦要等到現(xiàn)在?!睉?zhàn)硯向著秋羽冷臉,話不多說,直接走進了太偲宮。
留在原地的秋羽還是一臉不滿,停頓一小會兒,氣沖沖的就跟了進去。
殿中有七八位宮女守著,一見到戰(zhàn)硯便低頭拱手,等到戰(zhàn)硯進入內(nèi)房以后,這才抬頭放手。
秋傅七坐在案幾后,手扶著額頭,已經(jīng)睡著了。
床榻上是安安靜靜的籬銀,一見到,戰(zhàn)硯目光便露出了憂傷,這幾日來,他未曾聽到過她的任何聲音,不是躺在馬車里,就是躺在床榻上,有那么一瞬間,他認為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見她如今這般境地,戰(zhàn)硯在心中自責起來。
“你這么著急是想要馬上見到她么?”從身后跑出來的秋羽大聲脫口后,案臺上的秋傅七瞬間清醒了過來。
秋羽這才安靜下來,沒在發(fā)出聲音。
“你們怎么來了?”秋傅七站起,看向他們。
“我來看看她,也來看看你?!睉?zhàn)硯回答秋傅七,擔憂道:“你這樣日夜的照看她,你自己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不然她醒來了,你倒是倒下了”。
“我知道分寸?!鼻锔灯叩貞?yīng)戰(zhàn)硯,視線轉(zhuǎn)向一臉不滿的秋羽,露出了稍許責備的眼神,脫口:“小聲點”。
“我也來看看他不行么?”秋羽指向了籬銀,語氣柔和了許多,見他們都不說話,秋羽這才提起了良靖:“你們還沒見過王爺吧?”。
視線都紛紛洛在了秋羽的身上。
“葉府的背后是王爺,如今出了這檔子事情,王爺現(xiàn)在正在禁足呢。”秋羽提醒他們。
“那你怎么不去看他,你也知道王爺心悅于你,你去了王爺說不定會很高興的?!鼻锔灯咛崃艘痪洹?p> 看了一眼戰(zhàn)硯,秋羽倒是認真開口:“他心悅我難道我就要去看他么,不過倒是將軍,你說我該不該去呢?”。
“你若想去,我自然不會攔著你。”戰(zhàn)硯淡淡回應(yīng),沒有絲毫挽留的意思。
“你?!鼻镉鹚查g無語了,瞪著這個不解風情的戰(zhàn)硯,馬上怒起來:“戰(zhàn)硯,我喜歡了你這么久,有這么多人喜歡我,我都沒有理會,就連王爺我也是時刻保持距離,我究竟那點不好,你這么不喜歡我?”。
簡短嘆了一口氣,戰(zhàn)硯回應(yīng):“秋羽,你是我朋友,僅此而已”。
見秋羽又要發(fā)怒,秋傅七連忙開口:“好了,別鬧了,你們倆這事兒也強求不來,秋羽,聽我一句,別再固執(zhí)了”。
秋羽沒有說話,而是瞪著冷臉的戰(zhàn)硯,手使勁一甩袖,將案上的茶杯給打翻在地上。
啪的一聲,破碎聲和水濺聲融合在了一起。
一瞬間,無人開口,秋羽瞪著戰(zhàn)硯,冷道:“誰要當你朋友,你要是不娶我,我讓你一輩子都不能娶別人!”。
“秋羽,別太過份!”秋傅七忍不住了,呵斥了一句。
戰(zhàn)硯用手擋在秋傅七身前,平淡的向著秋羽說了一句:“沒關(guān)系,時間一長,我相信你會消氣的”。
“你真的不在意我嫁給別人?”秋羽詢問,心中竟然還在期待他挽回。
“我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這事兒不是報復就能解決問題的,你要找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你也喜歡的,再嫁也不遲。”戰(zhàn)硯好心勸解。
“好一個我喜歡的,喜歡我的。”秋羽覺得這句比讓自己嫁人還要難受。
正在僵持之下,床榻上的人突然翻了一個身,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zhuǎn)移了過去。
“銀兒。”秋傅七和戰(zhàn)硯同時喊出,一下間靠近了床榻邊上,秋傅七馬上扶起床榻上的女子,攬入懷中后,見對方眼皮抽動一下,馬上欣喜的呼了一聲:“銀兒,你快醒醒,快醒醒”。
秋羽觀察著在秋傅七的懷里的女子,暗自在心中驚訝起來:“不會吧,吵一架就醒了?”。
籬銀并未馬上睜開雙眼,眼皮又輕微跳動一下,這才緩慢打開了眼睛。
“太好了,你終于醒過來了,太好了······”秋傅七十分欣喜,馬上抬頭看向了站著一側(cè)的戰(zhàn)硯,又立馬低頭看向了懷中的女子。
“至于這么興奮么。不就是人醒過來了么,有什么大不了?!鼻镉鹪谛闹胁凰饋?。
“銀兒。”秋傅七見懷中的人沒有開口,馬上又輕柔開口:“銀兒,你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她沒開口,而是一直癡傻的盯著身側(cè)的人,露出了水汪汪的大眼睛。
察覺到不對勁,秋傅七再度開口:“銀兒,你怎么了,我是秋傅七啊”。
“嘿嘿······大哥哥,有糖吃么?”她突然在他懷中傻笑了起來。
那秋羽倒是一驚,馬上靠近床榻,沖她脫口:“什么大哥哥啊,他是你丈夫,你是躺時間長了吧,人都不認識了”。
“大哥哥,大哥哥,她是誰啊,好兇啊。”她說完后,馬上就哇的一聲哭泣起來。
秋羽疑惑,戰(zhàn)硯一驚,秋傅七蹙眉。
“不會是又像之前一樣她不記得我們是誰了吧?”戰(zhàn)硯面向秋傅七。
“我看著不對。”秋傅七回了一句戰(zhàn)硯,馬上面向籬銀,瞬間哄氣啦:“銀兒不哭了,乖,不哭了······”
懷中的人聲音這才小了一些。
“大哥,她不會是傻了吧?”秋羽猜測起來。
“別胡說。”秋傅七看了一眼秋羽,目光回向懷中的人,認真說了一句:“不管怎么樣,就算是她傻了,我也是我的人,我不會丟下她不管的”。
“她都傻了,你還留著她干嘛呀?!鼻镉馃o語起來,又補充了一句:“她又不是什么大戶人家,在朝堂上也沒什么勢力,你對她已經(jīng)夠好了,難不成你還要為她一輩子不娶別人么?”。
“你怎么能夠說這種話呢?!弊载熐镉鸬氖菓?zhàn)硯。
“這是事實啊?!鼻镉鹩X得自己沒錯,又道:“她若是有勢力也就罷了,可她偏偏就是一位在普通不過的女子,這自古以來,哪有高高在上的侯爺娶這么一個女子的,你也是,還幫著他說話,你難不成還真想他下半輩子守著她么?”。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眼下說得也太過了,太沒人情味了,畢竟他們是夫妻,她一出事,你就讓他丟下她,那這算什么。”戰(zhàn)硯反駁著秋羽。
“我懶得跟你說這些?!鼻镉鸩幌肱c戰(zhàn)硯掰扯,面向了秋傅七,脫口:“大哥,娘本來就不喜歡她,你現(xiàn)在放手,娘說不定還高興點”。
“住嘴!”秋傅七冷冷回應(yīng)秋羽。
知道勸不住了,秋羽便沒在開口說話,而是盯著已經(jīng)沒了聲音的籬銀。
“哈哈······”看著他們吵架,突然之間,籬銀哈哈大笑起來。
“銀兒,銀兒······”秋傅七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一直呼喊著她。
“真好玩,哈哈哈哈······”懷里的人像個孩子一樣,舉手鼓掌。
“哦,好玩,好玩?!鼻锔灯唔樦脑挘焓滞现e起的手,不讓她亂動,怕她滾下床榻。
“看來是真的傻了?!鼻镉鹦闹忻摽冢娔菓?zhàn)硯和秋傅七一臉擔憂的模樣,又暗自在心中開口:“不就是去了一趟寸城,又去了一趟江海城么,怎么一回來,一個個的都變了一個樣子?”。
“去叫太醫(yī),叫太醫(yī)”秋傅七沖著門外嚷嚷,門口守著的宮女這才匆匆跑出了太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