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詳滿手吃食的籬銀,見對方吃得太快,馬上說了一句:“慢點吃,這些全部都是你的”。
“嘿嘿······”她向他傻笑了一下,打了一個飽嗝,盯著一桌子的雞鴨魚肉,露出了難為的表情。
“怎么了?”他開口。
“我吃不下了?!彼暰€轉(zhuǎn)向他,一臉為難。
“既然吃不下就不要吃了?!被实燮降_口。
“嗯?!被h銀乖巧點頭。
“去告訴侯爺,說她夫人在我這兒。”皇帝偏頭,吩咐著身后的宮女。
“是?!币宦暦愿篮?,青衫宮女匆匆離去。
籬銀目送那宮女離去,突然皺了一下眉頭,視線回到他身上的時候,這才脫口:“你不會是想要去告狀吧?”。
“你怎么會想到告狀呢?”他無奈搖了搖頭,覺得可笑起來。
“是我吃得太多了么?”她突然慌張起來,在一瞬間站起身,望向四周的同時,發(fā)現(xiàn)四處都是些人,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向哪里逃跑。
“其實,你應(yīng)該稱呼我為皇上,不過,念在你腦子出問題了,朕便不與你計較了?!被实壅f道腦子的時候,順便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見她有些慌張,便繼續(xù)開口:“不必慌張,朕可不是讓人去告狀的”。
聽得不是讓人去告狀,籬銀這才又將視線挪回他,半信半疑道:“真的?”。
“你這么怕秋傅七?”他只是問了一句。
她瞬間搖了搖頭,沒開口。
“那你為何怕見他?”他追問起來。
“嗯,是因為我吃了你的東西,他要是怪我怎么辦呀,會不會打我呀?”她難過得皺起了眉頭,生怕稍后秋傅七來就責(zé)怪。
“哈哈哈······”見對方大笑,她眉頭皺得更加緊了。
“看來你腦袋還真是壞了。”他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雖然聽不太明白,但她聽出來了,這話是不好的話,而且他也不止說了一遍,于是馬上回了一句:“我看你腦袋才壞了呢,你壞了,你壞了……”。
“大膽?!鄙砗笥袑m女厲斥,他抬起手,示意身后的宮女不要說話,目光未曾離開這個叫做籬銀的女子,心情竟然莫名其妙的好了起來,笑了笑,開口:“好,那就是朕的腦袋壞掉了。行了,你也別生氣了”。
籬銀這才滿意下來。
“坐吧?”他示意著她坐下。
她匆匆搖了搖頭,回應(yīng):“我不坐,你讓人去叫了他,他要是來了說不定會鬧你呢”。
“你且放心,他不敢對我怎么樣?!蓖nD一下,他又道:“他要是敢罰你,我?guī)湍銘土P他,怎么樣?”。
“你這么厲害啊?”她突然覺得不可思議起來,又道:“我以為他是最厲害的呢,沒有想到你比他還要厲害呢”。
“那是,我可是這皇宮最大的,誰也不敢對朕怎么樣,自然沒人敢欺負(fù)我?!彼靡饬似饋?。
“哇?!毕駛€孩子一樣驚嘆,她坐在他的身旁,一臉的敬仰。
“皇上,樂姚覲見。”一名守在門口的青衫女子前來回稟,他的面容這才由方才的和善突然變得陰沉了幾分。
“讓她進來。”他吩咐,面色恢復(fù)了平靜。
籬銀目送又一名宮女離開,視線馬上轉(zhuǎn)向了皇帝,疑惑起來:“誰呀?”。
“跟你一起進宮的女子,你也不記得了?”他回應(yīng),語氣多了幾分嚴(yán)肅,見她似懂非懂又說不出來的樣子,馬上又道:“罷了,等會兒見了人,不要亂開口,不然,朕可是會生氣的,知道么?”。
“哦?!彪m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她總覺得此人好像很厲害的樣子,也沒想多,就乖乖的回應(yīng),視線轉(zhuǎn)向正前方。
一名藍(lán)衣女子緩慢靠近,步伐穩(wěn)重,在見到籬銀的一瞬間,面容上倒是略過一絲驚訝。
“她不是還在昏迷當(dāng)中么,怎么這么快就醒了?”樂姚心中疑惑之際,便向著皇上低頭行禮,脫口:“皇上萬福”。
“免禮?!彼貞?yīng),詢問:“今日來做什么?”。
“皇上,這籬姑娘?”樂姚并未回應(yīng)他的話,而是將視線轉(zhuǎn)向了籬銀。
被突然盯著的籬銀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道此刻該不該說話,視線馬上看向了身側(cè)的人,用眼神尋求幫助。
“哦,她已經(jīng)醒了過來,你不必?fù)?dān)憂。”他平靜回應(yīng)。
“皇上,可否移步?”樂姚提起要求來,覺得籬銀在此并不好。
視線轉(zhuǎn)回一臉懵的籬銀,他索性回了樂姚一句:“無礙,就在這里說罷,朕與籬姑娘挺投緣的,朕不想讓她走,還有,你想要說什么可以直接說,不用顧忌什么”。
雖然有些不愿,但樂姚還是開了口:“皇上,奴婢在江海城這么久,如今歸來,這官女子的身份是不是有些小了?”。
這些年來,她為皇上收集了不少的信息,如今,葉皛死了,這一路走來,唯有一人之上才能讓她不再受到欺負(fù),這個道理告訴她,若真是小小的官女子就給打發(fā)了,那這些年的苦,自然是白白的受了。
“看來,你是不滿朕給你的這個頭銜?!彼届o回應(yīng),繼續(xù)開口:“樂姚,朕身邊的人,只有你有這個資格回到鄧定城,在朕的身邊做事,其余的人,根本連這個資格都沒有,憑著這個榮耀,你就已經(jīng)是無上光榮了”。
低頭回應(yīng):“奴婢心中清楚此等榮耀”。
“不過,你既然你提了,那我也給你個官職。”他開口,沉思片刻,他又道:“你去案宗閣幫秋羽吧,做她的副手,地位同她一般,不過她這人做事雷厲風(fēng)行,手段也頗為毒辣,別看只是一名女子,真狠起來,好多人都比不上她,你去幫她,自然不能同她那般,清楚了么?”。
一瞬間的欣喜,樂姚馬上回應(yīng):“奴婢清楚了!”。
“你可別高興得太早。”他停頓一下,解釋起來:“她可是秋傅七的妹妹,平時做事的處理方式可跟秋傅七大有不同,在她眼里,尊就是尊,卑就是卑,你以前雖風(fēng)光,那也是以往的事情,如今,她可不會因為你剛剛在她身邊做事就對你心慈手軟,說不定她會找你不少的麻煩,但朕要不你惹出麻煩,并且當(dāng)好這個差,你能做得到么?”。
樂姚自信開口:“奴婢一定做得到!”。
“讓你對朕自稱奴婢,到底也是苦了你了。”皇上平淡一句,繼續(xù)開口:“不過,朕這個人公私分明,以往你受的那些苦,若是你今后表現(xiàn)得好,朕定會嘉獎于你,不會虧待了你”。
“多謝皇上恩典。”樂姚謝恩。
“還有,既然朕答應(yīng)過你的事情,朕也會做到,你且安心。”他平淡開口。
樂姚心中有數(shù),當(dāng)初答應(yīng)幫皇上做事的時候,就已然表明,日后那些大臣定不能用舒城公主的身份將樂姚給迫害致死,而樂姚身上的令牌,也是皇上親手贈與的,還有,樂姚身上還有一塊未給世人亮相的令牌——免死金牌。
正是因為這樣,樂姚才肯信任皇帝,為皇帝辦這么多年的事!
“奴婢清楚?!睒芬Φ恍?。
坐在一側(cè)的籬銀迷糊了起來,不知道他們在打什么啞謎,但方才這個什么自稱朕的人又不讓說話,安靜了半小會兒,籬銀可是十分的難受。
“我可以說話了吧?”籬銀見無人開口,馬上插了一句。
視線回到籬銀身上,那皇帝差點忘記了身側(cè)還有個傻子。
“自然是可以?!睉B(tài)度馬上轉(zhuǎn)變,他竟然嘴角淺笑,又道:“那你說說,你想要說些什么話來?”。
這下可犯難了,籬銀蹙眉。
這樂姚和皇帝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她也聽不懂,本來也只是難受不能開口說話,這突然讓她說些什么,她頓時就懵了起來。
見到籬銀癡傻的樣子,樂姚蹙眉。
“你還不知道吧,她自從醒來以后,腦子便出問題了,如今,像個孩子一樣到處亂竄,誰也不認(rèn)識了?!被实劭戳艘谎蹣芬?,面向籬銀的時候,又繼續(xù)解釋:“現(xiàn)在連那個侯爺啊,我看也是管不住他嘍”。
樂姚還是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不過,傷成那樣,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算是不錯了。
“倒是那侯爺,只怕如今是為了籬姑娘而操碎了心吧?!睒芬υ谛闹懈袊@了一下,看向皇帝時,開口:“她人倒是不錯”。
樂姚面向了籬銀,眼中變得柔和起來。
“既然你說不錯,那就是不錯了?!被实埸c了點頭,又看向了籬銀,笑著詢問:“你現(xiàn)在還餓不餓,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籬銀瞬間搖了搖頭,表示不想再吃東西了。
“奴婢就先下去了。”樂姚微微蹲下,見皇帝一心逗那籬銀,好像也并未聽見,索性,不再出聲,緩慢的退下了身。
“真的不再吃點了?”皇帝蹙眉,重復(fù)了一遍。
“不要了,我真的已經(jīng)很飽很飽了,都鼓成球了,再吃話肚子就要撐破了?!被h銀馬上脫口,使勁得向著皇帝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