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yán)铮h銀瀏覽了鄧定城的一路風(fēng)光,回到侯爺府上的時(shí)候,她又吃了許多美味佳肴,這幾日下來,她倒是認(rèn)識了不少人,對她和和氣氣的也有,對她畢恭畢敬的也有,還有一個(gè)突然冒出來的老爺爺說是籬銀的爺爺,因?yàn)榛h銀有些害怕,那爺爺便沒停留多久,臨走前再三叮囑秋傅七要對籬銀上心。
秋傅七的娘也來過一次,籬銀從那人一進(jìn)門就已經(jīng)感受那股逼人的威嚴(yán),不過,他的娘給人的感覺就是這個(gè)不喜歡那個(gè)不喜歡,好像也什么是讓他娘喜歡的。
不過,倒是有一些自稱是籬銀的好朋友,來看過籬銀幾次,雖然都記不上來他們都是些誰,但同他們一起玩鬧倒也挺開心的。
今日一早,籬銀便坐在院子的秋千上,頭靠在右側(cè)繩索上,想著前幾日在案宗閣看過的竹簡。
“他們都說我傻了,可為什么我覺得我好像沒傻呢?”她心中嘀咕起來,腦海瞬間閃過一些朦朧的畫面,看不清,但很讓她苦惱,現(xiàn)下,又在心中想到:“可那些宗案卷,為何這般令人感到窒息?”。
“秋曦、轅繆、鷂笄,這幾個(gè)人是誰,怎么名字上透著一種熟悉的感覺,到底又是在哪兒熟悉呢?”她又嘀咕起來,一下間從秋千上站起,繼續(xù)疑惑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本來她腦袋里是一團(tuán)漿糊的,有些時(shí)候誰是誰也認(rèn)不清楚,不過,有的時(shí)候又感覺好像腦袋里裝了什么東西,突然一下又清醒過來,自己其實(shí)是大人了,不是小孩子。
有的時(shí)候,面對一堆的吃食和小孩子的玩意,她突然厭惡起來。
為什么是這樣,籬銀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但又為什么總是覺的自己是小孩但又不是?
這種反復(fù)糾結(jié)的感覺,更加讓人苦惱了。
“銀兒,你站在那兒干什么?”身后傳來秋傅七的聲音,她轉(zhuǎn)過身去,一臉呆萌的看向了秋傅七。
今日她看著這個(gè)秋傅七,倒不像是小孩子看著大哥哥了。
“哦,我玩秋千?!辈恢涝撜f些什么,她用手指了指身側(cè)的秋千。
秋傅七沒說什么,而是來到她的跟前,見她沒有繼續(xù)要坐秋千的意思,便一屁股給坐了下去,微微仰起頭,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感嘆了一句:“你今日倒是比之前要乖啊,沒有胡鬧”。
“你說過要聽你話的,那我便聽了?!彼χ卮鹬?。
秋傅七無奈搖了搖頭,她這所謂的聽話,無非就是趁著自己睡著的時(shí)候突然澆上一盆涼水,又或者,剪了所有院子的花,掛到那些下人身上,還有夜晚無人的時(shí)候,一直學(xué)著動物的叫聲,嚇著府上的人。
“我看大家都有事情要做,為什么你不用做事呢?”籬銀疑惑起來。
秋傅七淺笑了一下,握住她的雙手,平靜解釋起來:“因?yàn)槲乙疹櫮阊健薄?p> 雙手馬上使勁來回?fù)]了揮,脫口:“不用,不用,我不用照顧,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
“把自己照顧到水溝去了?”秋傅七打趣著她。
馬上不滿嘟嘴,但也沒發(fā)怒,反而詢問起來:“我且問你,你知道元定是什么么?”。
“你問這個(gè)干什么?”秋傅七突然皺眉。
“也沒有,就是上次看案宗閣的那些書吧,好多上面都是什么元定啊元定的,你不是說過么,現(xiàn)在是鄧定,怎么又冒出了元定呢?”她解釋起來,一臉的好奇樣子。
“元定是上一任皇帝在的時(shí)候的年號,這年號可改可不改,全都憑著皇上的意思?!鼻锔灯呓忉屍饋?,繼續(xù)問著:“在案宗閣,你都看到什么了?”。
“就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字,有的我也不認(rèn)識,看見他們相互糾纏在一起,總覺得好像是在打架似的?!彼龥]完全坦白,總覺得不應(yīng)該告訴秋傅七。
倒是秋傅七噗的一聲笑了出來,覺得她這個(gè)比喻倒也新奇。
“銀兒,你記得么,你在侯府住過的?!鼻锔灯呦胍屗貞浧饋?。
籬銀搖了搖頭,開口:“不記得了”。
“當(dāng)時(shí)你可是吵著要去寸城呢,后來腳還受傷了,休息了好久。”秋傅七坦然,繼續(xù)開口:“要是想不起來,不著急,慢慢來”。
“那個(gè)戰(zhàn)硯也是這么說得,他說不著急,慢慢來?!彼肫鹆藨?zhàn)硯這幾日也來看過自己,還陪自己玩,便又開口:“還說什么,咳咳咳”停頓一下,潤了潤嗓子,一本正經(jīng)起來,又道:
“銀兒啊銀兒,侯爺也許說得沒錯(cuò),你這樣或許更好,傻著也傻得開心,這樣呢我也放心,侯爺也放心”。
聲音渾厚,但一下又恢復(fù)了正常的聲音:“我哪樣不好了,怎么你都說我傻了?”。
“不傻不傻,在我心里,你就是不傻?!鼻锔灯卟幌胱屗桓吲d。
“真的么?”她狐疑起來。
“我傻你都不傻?!彼至ⅠR開口。
“這還差不多?!被h銀點(diǎn)頭,又道:“不過,戰(zhàn)硯倒是跟我說了蠻奇怪的話的”。
秋傅七蹙眉,也不知道戰(zhàn)硯說了什么話,詢問起來:“他說了什么?”。
“嗯,就也沒什么,就是好像是一些自言自語的話,我也沒怎么聽清楚,好像就是什么傻不傻的,我都喜歡,什么守候啊之類的,聽都聽不懂,我問他吧,他突然還就不說了,直愣愣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傻了”。
秋傅七突然一震!
“你說他這人奇不奇怪,眼睛好像有很多話想要說,可是吧總是感覺這話到了嘴邊,卻又不敢說了?!被h銀沒想太多,只是憑著自己感覺說出。
秋傅七這才后知后覺起來,回想起這一路上發(fā)生的事情,怎么說自己也應(yīng)該是有察覺的,可偏偏就沒往那方面去想,再加上賜婚一事,戰(zhàn)硯拒絕得如此快,秋傅七這才一下明白了過來。
誰都可以,可偏偏就是籬銀不行!連侯爺這個(gè)身份秋傅七都可以讓,可籬銀······不行,絕對不行!
秋傅七有些惱自己,早知道如此,當(dāng)初就應(yīng)該讓戰(zhàn)硯和轅英一同回到鄧定城,那樣的話,情況會不會好一些?可戰(zhàn)硯······戰(zhàn)硯究竟是從什么時(shí)候開始喜歡上籬銀的呢,秋傅七不知道,怎么也不會想到,會有這種情況出現(xiàn)。
這下,秋傅七不會像在寸城那般時(shí)候一樣讓出了籬銀了!
“銀兒。”秋傅七喊了她一聲。
“怎么了?”她茫然起來。
“如果他以后再跟你說這樣的話,你要知道拒絕,知道么?”秋傅七開口。
“拒絕,為什么啊,我覺得他人挺好的啊,我也挺喜歡的他的呀,你我也挺喜歡的,你我都沒有拒絕,他為什么我要拒絕呢?”她不明白起來。
“這個(gè)喜歡和喜歡之間不一樣?!鼻锔灯咄nD一下,耐心解釋:“那我問你,是不是對你好的人你都很喜歡呀?”。
“那當(dāng)然了。”她很自然的開口。
“可有些人不一樣,比如我,你方才說你喜歡我,那我也喜歡你,這樣的話,那我們就是兩情相悅了,這兩情相悅的人呢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生小娃娃,可是跟別人可不行,別人呢你喜歡,那也只是朋友的喜歡,知道么?”秋傅七向她解釋。
眼睛眨了眨,她立馬點(diǎn)頭開口:“哦,我知道,我知道,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釋了,我都懂”。
“真的明白?”秋傅七不知道她怎么理解得如此之快。
“是呀?!蓖nD一下,她解釋起來:“就是不同的感覺嘛,我明白的”。
“那,你現(xiàn)在對我是什么感覺???”他突然有些害羞起來。
“自然是喜歡極了,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簡直要爆炸了?!彼查g一笑,雙手拍了拍他的臉頰,然后又用力擠著他的臉上,繼續(xù)開口:“喜歡到心慌慌,心亂亂,心跳跳,嘿嘿······”。
他瞬間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臉頰又被她給擠成了一團(tuán)。
“還有還有,你什么都好,也會好多好多的東西,我都不知道呢?!彼趾俸俚男Γp手繼續(xù)拍著他的臉頰,想了一下,便繼續(xù)脫口:“你又聰明,又帥氣,嗯,還說要保護(hù)我,我想你永遠(yuǎn)都是我一個(gè)人的”。
秋傅七瞬間又是一臉燦爛。
“那,那我們什么時(shí)候造小娃娃呢,這大變活人是不是很有意思?。俊彼查g放下手,看向他的臉頰,停頓一下后,見他的臉頰更加紅潤了,便繼續(xù)開口:“小娃娃要怎么造啊,是變出來的么?”。
“這,這,這不著急,以后,以后我們有的是時(shí)間?!彼Y(jié)巴回應(yīng),臉頰的紅暈更加深了。
“哦,原來不著急啊?!彼ㄩ_口,又道:“那以后再變吧”。
見她轉(zhuǎn)過身去,秋傅七這才緩慢站起了身,淺笑以后,向她開口:“銀兒,我也喜歡你,特別特別的喜歡”。
一瞬間回過頭去,籬銀只是沖他發(fā)笑,馬上又伸手?jǐn)D他的臉頰,淘氣起來:“你可別說了,我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就要說,就要說?!贝掖一貞?yīng)著她。
“你再說的話,我就,我就又給你晚上潑涼水?!彼龂樆V?。
“哈,你真的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鼻锔灯哂心敲匆凰查g還真的就被她給嚇住了,瞬間又放狠話:“那我也潑你,潑你潑你就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