籬銀露出了為難的神色,但隨即一想,他比自己要小,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弟弟不就行了,再說了,他看樣子也是把自己當(dāng)成了姐姐,自己又何必想得如此多呢。
如此一來,籬銀心寬了,倒是背對著他,躺在了他的身側(cè)。
對方見人躺了下來,馬上露出欣喜的目光,一個側(cè)身,將手抱在了她的腰間上,然后滿足的閉上了眼睛。
“這孩子。”暔葭無奈起來,但也乏了,很快便閉上了眼睛。
一夜過后,微政翻了一個身,用手摸上有些發(fā)疼的腦袋,這剛一睜開眼睛,便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榻上,而自己身側(cè)還有一名女子,先是受到了驚嚇,隨后見對方翻了一個身,面對自己,他便發(fā)現(xiàn),原來是籬銀。
驚嚇的目光這才轉(zhuǎn)變?yōu)榱诵老?,他同樣?cè)著身子,盯著面前還未睡醒的女子,凝視起來。
“你這女子,竟然敢和皇上睡在一起,膽大包天。”他心中喃喃,但嘴角卻是帶著笑意的,但隨即一想昨夜是自己撒潑耍賴,便又喃喃起來:“罷了,罷了,你對朕還算不錯,朕便饒了你”。
籬銀眼皮微動,他瞬間發(fā)慌,馬上閉眼。
一睜開眼睛,她便發(fā)現(xiàn)了眼前的薇政,以為對方還未睡醒,便馬上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側(cè)過臉去,尋著窗外的光,她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亮了。
他緊閉著眼睛,感覺到床榻上女子已經(jīng)走下了床榻,便偷偷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那籬銀只是站著活動筋骨,雙眼完全睜開,他只是緩慢起身坐著。
不經(jīng)意側(cè)過臉的籬銀,正好瞧見了他起身,匆匆開口:“你醒了”。
“嗯?!彼首鞯?。
“你是不是頭疼?。俊彼嫦蛩l(fā)問。
“是呀?!彼粗?,以為她會安慰什么的或者說想想什么辦法讓自己不再頭疼。
“那忍著吧,我又不能去弄醒酒湯,會被人發(fā)現(xiàn)你在這里的。”她爽快開口。
沒有想到竟是這般隨意,但他也沒說些什么,要是出去弄醒酒湯,確實(shí)會被人給發(fā)現(xiàn),這樣一想,他便掀開被子下了床榻。
“你出來一晚上,皇宮的人只怕是現(xiàn)在會到處找你吧?”她這才想起來這件事情。
他倒是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解釋:“我告訴過他們,千萬不要來打擾我,所以沒等我傳召,他們是不會發(fā)現(xiàn)的”。
這個家伙,一醒來便又恢復(fù)了那老成的樣子,好像昨夜他那淘氣的孩子模樣反倒是不復(fù)存在了一樣,不過,她倒是想要逗逗他,索性試探性的詢問:“皇上,你可曾還記得昨夜你都說了些什么?”。
當(dāng)面提起這個,他多少覺得面子上有些過不去,故意裝作不知情,道:“朕說了什么?”。
“不記得了?”籬銀追問。
“朕即便是說了什么,你也不準(zhǔn)說出去。”他帶著小小的威脅。
她無奈一笑,順著他的話開口:“好好好,我不說出去,不過,你還不敢快走啊,要是被將軍府上的人發(fā)現(xiàn)了,你豈不是顏面從掃地了”。
他可沒順著她的話接下去,而是突然打量著她。
“你干嘛?”被對方盯得有些怪怪的,籬銀瞬間蹙眉。
“你好大的膽子,人人見了我都怕我,你不但不怕我,還敢逗我,你就這么不珍惜你自己的命?”他問起了她。
“我可是你的好姐姐,你真要?dú)⒘宋已?,沒就沒人陪你聊天了?!彼α似饋?,順便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愣了一下,眼里有詫異的同時揉著自己的額頭,見她席地而坐,又倒起茶水來,馬上走到她的身側(cè),一臉不可置信的向她開口:“你敢打我,還沒人敢打我呢”。
“打你又怎么了,你不聽話的話就該打。”既然所有的人都怕他,那她偏偏就不怕他,這樣,這個皇帝就更舍不得殺她了。
“你······”
“什么你呀我呀的,你自己說得讓我叫你微政,怎么,現(xiàn)在又?jǐn)[起皇帝的架子來了?”她抬頭面向他。
“我······”他一時無言,確實(shí)他也是這么說的。
“說不出話來了吧,知道是你自己沒道理了吧?”籬銀露出了微笑。
“你欺負(fù)我,哼?!彼纱嘧诘匕迳?,一臉的不滿。
“我要是欺負(fù)你呀,昨天晚上就把你給扔在外面,管都不管你,這才叫欺負(fù)你呢?!被h銀白了他一眼,繼續(xù)開口:“撿你進(jìn)來,已經(jīng)算是我仁至義盡了”。
他也白了她一眼,瞬間開口:“你要真是不管我,你可是要誅九族的”。
“反正我沒爹沒娘的,隨你好了?!彼釉?。
見她不悅,他馬上開口解釋:“我逗你的呢,你可別當(dāng)真的,你不要生氣呀”。
“我知道?!彼降戳怂谎?,拿起案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說起來,我此前聽說你有個爺爺,說來,你爹娘呢?”他突然好奇湊近,用胳膊肘蹭了蹭她的胳膊。
“早就死了。”她平淡回應(yīng),心中又想起了雲(yún)瑾,緊接著又向微政開口:“不是跟你一樣么,無父無母,倒也是同病相憐了”。
“誰跟你同病相憐呢,我還有個兄長呢?!彼肫鹆肆季?,但又想起昨夜說得那些話,瞬間又改口:“是是是,跟你同病相憐,行了吧?”。
她瞬間點(diǎn)頭,打趣著他:“其實(shí),你心中有他的”。
“誰有他了?!彼麄?cè)過身去,不愿承認(rèn),也不愿看她。
“小家伙,你不承認(rèn)便罷了?!彼α诵?。
“別叫我小家伙,我已經(jīng)長大了,我后宮的女子,可多了去了,我早就長大了,不要叫我小家伙?!彼粷M的側(cè)過身去,盯著籬銀。
“是是是,你已經(jīng)長大了?!彼樦脑掗_口。
“說正經(jīng)的,賜婚一事,那秋羽可有來找你麻煩?”微政認(rèn)真了起來。
“來是來過,不過最多也就是發(fā)火罷了,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你賜的婚,她又怎么會真的拒絕呢?!彼拱?。
“嗯?!彼蝗徽酒鹕韥?,滿意后開口:“我知道王爺喜歡秋羽,不過,王爺?shù)膭萘σ膊恍?,秋羽這人也很聰慧,他們倆要是在一起了,這日后的勢力可更加不得了了,所以呢,朕不能隨了王爺?shù)男脑浮薄?p> “你這么信任我,不怕我轉(zhuǎn)身出賣你?”籬銀看向他。
微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凝視著她,半響,才脫口:“這是明擺著的事情,不用你出賣”。
“有道理。”她點(diǎn)頭,見他面上不悅,這才安慰他:“你放心好了,你可是一國之君呢,而且,我們雖然才認(rèn)識了幾天,但我覺得呢,跟你聊天我還挺高興的,而且,我還認(rèn)了你這個弟弟,這弟弟嘛,我自然是要保護(hù)的,我又怎么會出賣你呢”。
他臉上更加不悅了,側(cè)臉嘀咕了一句:“誰要當(dāng)你弟弟了”。
“你怎么又不高興了?”她瞬間疑惑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把他給惹惱了。
“沒什么?!彼聪蛩@才坐在她一側(cè)的空蒲團(tuán)墊上,面向她繼續(xù)開口:“那你呢,你對秋傅七如今是怎么看的?”。
提到秋傅七,她神色瞬間一沉。
察覺到她的情緒,他面上又有一絲不悅,但瞬間卻又退了去,只道:“你是他的妻子嘛,這長途爬涉的,一路走來,你定然對他還是念念不忘,是吧?”。
“他早就把我給休了?!彼降_口。
“什么?”他一驚,眼里略過一絲驚喜,但她目光傳來的時候,瞬間又故作可惜道:“這個秋傅七,搞什么,好好的休你做什么,不過不要緊,我定會給你找個好夫君的,他不要你,不代表別人不要你”。
“別胡說。”她心中本就沒打算再嫁給其他的人,不過休書一事,她自己也知道,秋傅七本就沒有當(dāng)回事,如今這般說,也是不想讓皇帝無端猜忌什么。
“朕可沒胡說,你想要什么樣的,你跟朕說說?”他眼里露出了期待。
“我什么人都不想要。”籬銀給他澆了盆冷水。
“那你打算一輩子這樣下去啊?”他略顯著急。
“你緊張什么?”她見他突然有些著急,疑惑起來。
“沒有,朕就是覺得你一輩子住在這將軍府上,好像也不妥,朕也猜得出來,那戰(zhàn)硯對你的情義,但朕見也見你對他無意,所以,你長期在此好像也不是辦法?!彼舆^自己的緊張,將話題引上了戰(zhàn)硯。
“你這么一說,好像也有道理?!被h銀點(diǎn)了點(diǎn)頭。
“是呀。”他連忙點(diǎn)頭,希望她會想到皇宮。
“可眼下,我必須等到轅英大婚,這樣我便有機(jī)會見到轅英的父親,在將軍府上便也是極為方便走動的,若是出了將軍府,沒了照拂,辦起事來便也沒這么方便了?!被h銀在心中考量了一番。
“怎么了?”他見她沒回應(yīng),問了一聲。
“沒有,我就是在想,最近鄧定城的事情挺多的,等緩過了這段時間再說吧?!彼蛑_口。
心中的期待雖然被熄滅了,但知道她還是有打算要離開,便也稍微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