轅英的目光暗淡了一下。
“既然是失而復得的表妹,自當好好照顧?!被h銀淡淡微笑,對他這個‘表妹’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低頭垂目,陷入了思考,籬銀見他如此,便也未曾打擾。
半響,他抬頭看她,問道:“在江海城,我或多或少也聽過一些你們的事情,難道你就沒考慮過和其他人一起么?”。
“鷂櫻,這些事情,我不想提?!彼砬槔涞?p> 看來不是說這些事情的時候,鷂櫻苦笑一下,轉移話題:“以后,你要是有什么事情,盡管可以來找我”。
“多謝?!彼@才露出和善的微笑。
“我,我是真心的?!币娝α?,他馬上開口,心中甚至還想要多看一會兒她的笑容,這段時間以來,他日夜思念她,如今人在身前,卻不能將所有的心事全部托盤而出,即使心中郁結,不過見到她笑了,他心中還是十分高興。
籬銀沒回話,不是不回,而是不知如何作答。
“我想,我還是要說,要是不說,我真不知道以后該怎么對你說了?!彼nD一下,溫和道:“籬銀,我喜歡你,也許,第一眼見到的時候你已經(jīng)在我心中了,后來,我見你對將軍如此熱情,心中也只是覺得有些異樣,再后來,我越來越清楚,你就是我喜歡的人,也是我想要娶的人”。
她瞬間起身,迅速后退了一步,匆忙開口:“別再說了”。
“我一定要說!”他堅持,也跟著站起身,繼續(xù)解釋:“你身邊有這么多的人,可我卻不能出現(xiàn)在你的身側,我總是在懊惱自己,但經(jīng)歷這么的多事情,你應該看清楚了,他們一個也給不了你幸福,你難道就不能回頭看一眼么?”。
她側過臉,不再看他。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自由之身了,你不再是秋傅七的妻子了,你可以嫁給其他的人?!彼痔嵝哑饋?。
“你別靠近我?!币娝锨耙徊剑查g伸手阻攔。
“我不會冒犯你的,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的想法?!彼麤]在上前,匆忙解釋自己的行為。
“侯爺,我說過了,我現(xiàn)在不想提這些事情,你可否讓我冷靜一段時間?”她瞬間開口。
“好好好,我不逼你?!彼R上順著她的話,看向她冷若冰霜的表情,馬上柔和開口:“我知你心傷,本不應該這般急切,是我唐突了”。
她沒有說話,更沒有看向他。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不打擾你了?!币娝€沒有說話,他這才嘆了口氣,向著屋外走去。
門被關上的一瞬間,她這才松了一口氣。
看來,鷂櫻還真是變了不少······
帶著這種感嘆,她回到了床榻邊上,又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房梁一直觀察著的白蔽之,露出心疼又擔憂的目光,靠坐在房梁上,見她整個人消瘦了不少,眉心更加緊湊了一些。
偷偷跟隨鷂櫻,一路來到這鄧定城,街上到處都在傳他們的事情,聽到那些事情,白蔽之這才確定了籬銀住在這將軍府。
不過,目前見到她相安無事,心中倒也稍作安心了。
視線再次回到籬銀身上的時候,他見她已經(jīng)躺在了床榻上,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已經(jīng)黑了。
在房梁等了一會兒,確定她熟睡了,這才一個縱身,身輕如燕的落在了地板上。
靠近她的身側,見她熟睡的樣子,他嘴角不由得上揚了起來。
果然,熟睡的時候,才能看到第一次見她的感覺。
他靜靜的坐在床沿,替她拉了拉身前的被褥,又端詳起她來。
“我想我還欠你一句抱歉。”他輕柔起來,只是停頓一下,又道:“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對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感到很抱歉”。
“鷂櫻對你有歪念頭,他雖然嘴上不承認,但我看得出來,還有,他對你說得那些話,大都也都半真半假,你千萬不要盡信,你一定不要和他走得太近,知道么?”雖然知道她不會聽見,但也忍不住叮囑。
側過了身去,眉間的惆悵加深。
“你跟秋傅七一起來鄧定城,至少,我原本以為你們會繼續(xù)在一起的,可我沒想到的是,竟然會變成這樣?!卑腠?,他的聲音響起,繼續(xù)道:“秋傅七的母親去世了,轅英要成親了,這一切,你來到鄧定城,我就清楚,自然跟你有些關系,可你到底還要繼續(xù)做些什么呢?”。
他心中無解,不知道她心中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將軍府上,將軍府上······”他突然喃喃了起來,自顧自的開口:“你是想要戰(zhàn)硯暫時庇佑你么?”。
“我在路上也聽說了,這秋傅七的妹妹秋羽,曾經(jīng)要大張旗鼓的要捉拿你,而轅英要成親的對向也是這秋羽,她不喜歡你,你人如今又在這將軍府,看來,秋傅七也并未阻攔,你跟秋傅難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么?”他再度猜測起來。
搖了搖頭,他喃喃起來:“可秋傅七愛你,又怎么舍得你到處被人非議,如今,卻什么也不管不顧呢?”。
“你們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呢?”沉思許久,他找不到答案,又不可能直接詢問她,只好再次看向了熟睡當中的她。
“我沒資格見你,但又不忍你受苦,過往一切,我皆想通了,我不會在執(zhí)迷過去,也不會強迫于你?!钡痪?,他向她露出了柔情的目光,繼續(xù)開口:“銀兒,我會默默保護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床榻上的人眼皮瞬間動了動,他瞬間一驚,一個轉身,躲在了屏風身后。
籬銀睜開眼睛,緩慢坐起,向著四處望了望。
“奇怪,我怎么睡醒了?”她喃喃著,皺起了眉頭。
“之前都不會的呀?”她又喃喃了起來,好像也沒什么睡意了,這才下床穿好鞋子,為自己添了一件披風,靠近了門口,打開門。
微風平緩吹進屋內,抬頭看向皎潔的月光,她這才露出了暖暖的笑意。
屏風后的白蔽之露出了半個身體,正好可以看到籬銀站在門口,一下的功夫,她坐在了門口。
這么晚了,怎么不繼續(xù)睡呢?
“月亮啊月亮,我跟你說的愿望都能夠實現(xiàn)么?”她依舊抬著頭,聲音溫和。
“愿望?”白蔽之心中疑惑。
“瑾哥哥,你在天上還好么?”她開口。
“瑾哥哥,她什么時候有個瑾哥哥了,他是誰?”白蔽之又在心中疑惑著。
“你放心,你不用擔心我應付不過來,我有自己的辦法,只是你,草草一生,也沒留下什么東西給我紀念的?!闭f道這兒,她低下了頭。
一會兒的功夫,她又抬起頭,眼眶雖然有晶瑩的淚光,但嘴角確是笑著的。
“沒關系,我記得你就好了,我知道,你也記得我的?!彼龑χ铝灵_口。
“草草一生,他是死了么?”白蔽之又在心中不解起來。
“等這些事情都辦好了,我要讓樂姚清楚,是她誤會你了,她根本就殺錯了人!”她心中喃喃,眼眶淚水瞬間流在面頰上以后,匆忙替自己擦掉眼里,又繼續(xù)在心中開口:“你做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大概,你也曾經(jīng)預料到你的結果吧,只不過,你是死在了樂姚的手上”。
見她一人坐在風口,一直沒說話了,他面上有些擔心,突然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想要靠近她。
“誰?”她瞬間側臉,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但還是覺得有些怪異,快速起身,跑到屏風后,環(huán)視了一圈,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人。
“奇怪,方才好像有什么動靜的?!彼龘蠐项^,走回到了門口,喃喃道:“難道是我聽錯了?”。
白蔽之在房梁上,露出了一個頭,看著地面上的籬銀,想著方才好險,要不是反應迅速,估計就被她給發(fā)現(xiàn)了。
“唉,哪有什么人呢,這里可是將軍府上,怎么會有人混進來呢,再說了,那個狗洞都已經(jīng)被微政給偷偷封住了?!彼麚u了搖頭,敲打了一下自己的頭,責怪自己:“看來,是我多心了,可能今日被這個鷂櫻給嚇到了吧”。
“狗洞?微政?當今的皇上!”房梁之上的白蔽之心中一驚。
正轉身去準備要去關門的時候,卻在門外的地面上發(fā)現(xiàn)了一只穿著黑靴子的腳,只露出了前足,順著地面向上移動,籬銀發(fā)現(xiàn),有個影子一直站在門口。
有人站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