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了一口氣,籬銀語氣瞬間嚴厲:“出來!”。
門口晃動的影子,這才瞬間露出了個頭,一確認是微政,籬銀瞬間臉就垮了下來,不過對方突然靦腆的笑了一聲,瞬間又讓籬銀無奈了起來。
“你且要作甚?”籬銀問向走進屋子的微政。
沒有馬上回答,對方只是又靦腆一笑。
是來我這兒干笑的么?
“我就是來隨便看看的。”他開口,目光四處環(huán)繞了起來。
“看?”她發(fā)出一句疑問,又見他目光四處環(huán)繞,索性開口:“你這樣子,感覺我好像是在屋子里藏人了”。
房梁上的白蔽之心中一顫,身體越發(fā)靠近墻壁。
其實微政只是想找個借口留在她房中。
“那你會藏人么?”他轉(zhuǎn)過身去,問得一臉誠懇。
“說什么胡話。”她無奈搖頭,走出房門口,坐在了臺階之上。
他匆忙跑了出去,靠近籬銀,問道:“這么晚了,你怎么也沒睡?”。
“睡不著?!彼唵我痪?。
“我也睡不著?!彼室膺@么說,順勢坐在她身側(cè),見她一直沒開口,便追問:“好姐姐,你為什么會睡不著呢?”。
她沒回答,只是搖了搖頭。
“晚上一個人的時候,你會害怕么?”他又追問。
“有的時候會有?!彼鐚嵒卮?。
輕微點頭,他心中卻覺得原來不止自己一人會睡不著,望著她的目光更加柔和了些,他馬上開口:“沒關(guān)系,我陪著你”。
她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你,你不信?”面對她的笑聲,他的心突然加緊了一些。
“你自己都是個孩子,陪我作甚。”她又突然笑了。
“我早就成年了,你可別把我當(dāng)成孩子?!彼劾镉胁粣偅珔s沒生氣,想來其他的人都把他當(dāng)做皇帝,可如今只有她,把他當(dāng)成了孩子,這有些讓他哭笑不得,明明他沒想這樣的。
“是呀,你可是皇帝?!彼蝗粐@了一口氣,心中只是懊惱自己,怎么會瞬間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呢。
聽得一聲嘆息,他心更加緊了,詢問:“所以,你不會對我好了么?”。
“怎么會呢?!眰?cè)過臉去,她對他平靜一笑,而后,又將視線轉(zhuǎn)向了天空,不過,多少都是有些私心的,她想著,如今對他好些,會不會以后在真相面前,他······他至少會仁慈一些?
微政懸著的心這才放下,馬上抱緊她,撞進了她的懷里。
“你做什么?”她被突然襲擊,給嚇了一跳,欲欲掙扎,卻被他抱得死死的。
“你不是我的好姐姐么,我抱你一下怎么了?”他抬起頭,可憐巴巴的望著她。
這個目光突然讓她想起了臨死前的阿陽,一下間心就軟了下來。
“淘氣鬼?!彼皇瞧届o的說了微政一句,并未推開他。
“好姐姐,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不管我是不是皇上,你會一直對我好的,行么?”乞求的目光再次映入她眼簾。
這種事情,誰又能夠保證呢······
“好像一直以來都是你在故意捉弄我?!彼龥]正面回答他。
“我捉弄你?”他有些疑惑。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嚇唬我,說要殺了我?!彼_口。
他想起了在皇宮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確實也是這樣嚇唬她來著······
“好姐姐,你那個時候可是個傻子,我又怎么會真的殺你呢。”他眼中帶著些愧疚,心中自然也有些悔不當(dāng)初。
“真的?”她想逗逗他,故意裝作不相信。
“只有你待我不一樣,你對我好,我不會殺你的。”他腦袋瞬間埋在她的懷中,語氣堅定。
“罷了,日后你若真要殺我,我也無話可說。”她不再逗他,只是發(fā)出了一聲嘆息。
“籬銀。”他似乎是有些生氣了,竟然叫了一聲她的名字,這還是他第一次這么叫她呢,她有些不習(xí)慣。
“我一定不會殺你的?!彼廊痪o緊的抱著她,承諾起來。
這話她聽聽便作罷了,也不會真的放在心上。
“好好好,我相信你。”她開口,為了讓他消消氣,但他聽到這句話,他緊緊抱住的手這才微微放松了一些。
房梁之上的白蔽之若不是聽見他們的談話,單單看他們抱在一起,怕是會誤會。
“你抱得我都快喘不過氣了?!彼_口,有些想讓他放開。
終于,他松開了手,低著頭,想要迅速躲避她的目光。
“你哭了?”她瞬間驚訝起來。
還是被她給發(fā)現(xiàn)了······
“沒有?!彼麄?cè)過臉去,悄悄擦掉自己的眼淚,不想承認。
她面容上震驚并未消失,只是覺得他竟然又哭了,前一次喝醉尚且不提,可這一次是因為······因為她不相信他才哭的么?
她伸出手,用著衣袖在他眼下輕輕的擦拭著,他這才肯面向她,面對她的關(guān)懷,他也并未阻止。
“沒人為我擦過眼淚?!彼蝗恍α?,以往都是偷偷躲起來哭,要么就是自己給自己擦眼淚,這當(dāng)著她的面,有些想笑,但又有些害臊。
“難不成你還想天天哭呀?!毙χp了他一句,想要緩解一下氣氛。
“你若天天給我擦,那我便天天哭。”他又笑了。
“哪有人有這種要求的?!彼裏o奈了,放下了手,又面向了天空。
順著她的目光,他也抬頭望向了月亮,雙手托腮,開口:“方才我悄悄來的時候,就從遠處瞧見你盯著月亮看了許久,好像又在說什么,說著說著就哭了,你是在為誰難過,是他么?”。
他能想到的就只是秋傅七了,因為無法磨滅,秋傅七這個人確實在她心中占有很重的份量,可他,卻暗暗不爽起來,心中甚至想要處罰那秋傅七更重一些,這樣,或許她不會把他當(dāng)成弟弟了,但這樣一來,她會心痛的。
一想到這兒,他就又猶豫了······
“為什么你總是想到他?”她側(cè)臉看他。
“因為你心中都是他?!彼闹谢卮?,接話:“不是他,那是誰?”。
她只是淡淡一笑,沒回答他。
“戰(zhàn)硯?”他追問,并不是想要懷疑什么,只是實在不知道她心中還會想到誰了。
“你胡亂說些什么?!彼龘u了搖頭,想要打消他的猜測,便繼續(xù)開口:“我只是睡不著罷了,沒有想誰”。
“是白蔽之么?”他又追問,見她面容突然一僵,心中不免又一酸。
房梁之上的白蔽之瞬間皺眉,想到:“看來,這個皇帝知道的還不少”。
“你喜歡他么?”微政繼續(xù)追問,而房梁之上的人,心瞬間懸起。
“我其實一直想要問你,你知道什么是喜歡么?”她搖了搖頭,問起了他來。
“喜歡就是喜歡,喜歡就是把一個人放心心上,每天都惦念著這個人,而且,要是見不到這個人了,會特別特別的想這個人,我想這就是思念,這就是喜歡。”他回答了她的問題,突然埋怨了一句:“我都特別認真的回答你的問題,可你每次都跟我打馬虎眼”。
“看來你也喜歡過人嘛。”她笑了一下,又道:“我不是在跟你打馬虎眼,我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你”。
“有什么就說什么,為什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難道說,還是因為我是皇上,所以你才這樣的么?”他面容上又擔(dān)心起來。
這個人······還真是敏感。
“若是別人問我這些,我同樣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解釋了一句。
他這才安心,馬上脫口:“為什么,那你是真的喜歡白蔽之這個奇怪的人么?”。
‘奇怪的人?’是呀,在別人眼里,他就是奇怪的人吧。
“剛認識他的時候,我只覺得他同我一樣,說來是我蠢,沒搞清楚他究竟是誰,不過,說來,我現(xiàn)在倒也不怪他了,真的不怪了?!彼屓涣?。
“你可真好?!彼_口說了一句。
倒是她又笑了起來,接話:“這樣就叫好了啊”。
“不過,你容易原諒他,也正是因為是不愛他吧,可你如今遠離秋傅七,恰恰是因為愛吧?”他開口,倒也是明白了這一點。
“沒想到你這個皇帝還滿口愛啊不愛的,你不是說你三妻四妾都可以的吧么,干嘛還這么在乎這些?!彼蝗怀爸S了他一下。
一臉委屈,他馬上回嘴:“誰說皇帝就不能找真愛了呀”。
“好吧,好吧,你找你的真愛吧,要是再不睡覺,就要天亮了,我去睡了?!彼鹕?,向后的房間走去。
“那我睡覺?!彼诹怂纳砗?。
一走進屋內(nèi),籬銀見她還打算走,馬上開口:“你自己有房間的呀”。
“我又不是沒在你這里待過。”他理直氣壯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