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賈政一行人剛到林府大門,就感受到了滿府都洋溢著歡喜的氣氛,來來往往的都是各個府里管家登門送賀禮送帖子的。
大管家林實雖然心里對賈家的人膈應(yīng)的不行,但還是畢恭畢敬地迎了二人去正堂落座。
招呼丫鬟給二人奉茶,上了水果,點心后,才行禮道:“賈將軍,賈二老爺,我家老爺夫人現(xiàn)在正在祠堂供奉先祖。可是有什么急事,小人馬上打發(fā)了人去請老爺夫人過來?!?p> 林實想林家與賈家雖是姻親,但前幾日才剛鬧翻,還害得夫人肚子里的小少爺不安穩(wěn),又不遞帖子約個時間,就貿(mào)貿(mào)然的上門,要沒有天大的急事,可就是太突兀失禮了。
賈赦大大咧咧的一擺手道:“不著急,我們在這里喝著茶慢慢等著,今日登門送禮賀喜的人多,你忙著接待,出去忙你的吧,不用陪著我們?!?p> 林實就吩咐伺候的小廝丫鬟們警醒點,好好伺候著,有什么事馬上去通知他,這才退了出去。
想了想,還是到祠堂里把賈家二位老爺?shù)情T的事兒,告訴給了林海和賈敏。
林海聽后對林實道:“好好招待著,我和夫人忙完就過去?!绷謱嵭卸Y后退下了。
賈敏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們定是為了婆婆和玉兒受封一事前來。
不禁有些失望道:“老爺,當日玉兒是哭著走的,我是動了胎氣被你抱回來的,這么幾日了,榮國府也不見一人來看望我們,關(guān)心一下,今日圣旨一下他們就來了,可見我這個做女兒,做妹妹的在他們心里......”
話未說完賈敏的眼圈就紅了起來,林海連忙摟著她安慰。
“前幾日你不是都想明白了嗎?怎么今天又傷心了。賈家是你娘家,但也只是你的娘家,從你出嫁那天你就是林賈氏了。人都是自私的,首先想的都是自家之利,以后偶爾走動就是了,惹得你不高興了就少回去。敏兒你要記住,你對我們很重要,你是我林海的夫人,是我林家的主母,日后會是我林家的老祖宗,死后是要和我葬在一起的,你現(xiàn)在是林家的人,林家才是你的家。”
賈敏感受到了林海話語里對自己的憐惜和心疼,靠在林海肩上紅了臉。
“老爺,謝謝你,其實我都懂得,只是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罷了。誰對我真心,不是看血脈的,以后我會把心思都放在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家里,畢竟對我來說,你們也是對我最重要的人?!?p> 圣旨在祠堂供奉好,祭拜了各位先祖后,賈敏陪著林海去正廳見了賈赦,賈政二人,說了幾句話后,拿著賈母的書信就回自己的院落去了。
賈敏走后,三人寒暄了幾句,始終沒有聊到正題,賈政就向賈赦使眼色,示意他把賈母交代的事情對林海說了,怎想賈赦絲毫不理睬他,反而埋著頭專心的喝茶吃起點心來。
賈政無法,只得站起身來滿臉羞愧之色的拱手道:“妹夫,二哥教子無方,惹得玉兒哭,還惹得母親為了那孽障和妹妹發(fā)生沖突,累得妹妹動了胎氣,本來早就該來府上賠罪,因著沒臉見你們拖到了今日,二哥在這里給你賠罪了?!?p> 林海起身答禮道:“二舅兄,雖說養(yǎng)不教,父之過。但寶玉那孩子,一直都被岳母養(yǎng)在后院內(nèi)幃里,有岳母護著,舅兄也未必有機會教導他,實在和舅兄不相干啊!”
賈政馬上感激地點頭:“多謝妹夫能夠理解為兄??!一說到要管教他,母親就哭著喊著要帶著那孽障回金陵老家,為兄也很是頭疼?。 ?p> 林海一臉推心置腹的表情對著賈政說:“不過,二舅兄?。∵@寶玉都這般大了,還一直在內(nèi)帷里廝混可不是好事兒,按規(guī)矩早就該遷去前院,跟在你身邊讀書了?!?p> 賈政一臉慚愧的道:“是,是,妹夫說的對!我這回去就把寶玉給挪到前院讀書去。”
林海一臉贊同的說:“合該如此?!?p> 心里卻想你的兒子,要怎么管教也是你家的事情。
“妹夫,今日前來除了給你賠罪,給鎮(zhèn)國夫人和縣主賀喜外,還有一事要請妹夫幫忙?。 ?p> 賈政自喻是端方正直的君子,半響都有些開不了口,好半天才期期艾艾的道。
“元春,妹夫你是知道的,入宮也好幾年了,現(xiàn)在在皇后宮里當女吏,一家大小都為了她的前程掛念著,可否請鎮(zhèn)國夫人幫著元春在宮里說項。”
林海有些不明所以:“是想讓元春提前出宮嗎?以前我就和夫人說過,元春也是你們榮國府金尊玉貴嬌養(yǎng)長大的嫡長女,怎么就舍得送她去哪吃人的地方做那伺候人的活!合該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才是,如果不是進宮去了,現(xiàn)在怕早已是幾個孩子的娘了。”
賈政面露尷尬之色:“不是,母親的意思是想讓鎮(zhèn)國夫人向圣上推舉引薦元春,這也是為了我們兩家好的事!”
而后又面露誠懇之色道:“玉兒很是個好孩子,母親實在是疼愛舍不得離了她,商量著想為我那孽障聘玉兒為妻,我們兩家親上加親,再結(jié)秦晉之好,寶玉那孽障我們定會好好管教,家里人都會好好待玉兒的?!?p> 說完一臉滿是期滿之色的看著林海。
林海聽完后目瞪口呆,心里不禁冷哼一聲,這賈家的人膽子也真的是大,居然想插手圣上后宮之事。
也真的是敢想!也敢開這個口,就榮國府那灘爛泥,就賈寶玉那紈绔子弟,怎么有臉向自己提這樣的話,自己就是把玉兒養(yǎng)在家里一輩子,也不可能送她去賈家。
林海正色道:“二舅兄慎言,后宮之事豈是你我能夠提的?圣上的私事又豈是我們能夠干涉的。我輩中人身受皇恩,自當竭盡全力報效圣上,豈能為了延續(xù)家族的榮耀,為了榮華富貴,想著依靠女人的裙帶關(guān)系往上爬,做晉升之舉。今日之事就當我從未聽到過?!?p> “再有,你回去告訴老太太,如今玉兒現(xiàn)在已為縣主,她的婚事已經(jīng)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了。再說,玉兒和寶玉這孩子也并不相配,我也從未考慮過寶玉?!?p> 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讓賈政是又羞又氣,滿臉漲得通紅,呆立了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正在滿室尷尬的時侯,門外傳來賈敏大丫鬟珍珠的聲音:“老爺,老爺......”
一瞬間就見珍珠沖了進來,噗通一聲的跪倒在了地上,一臉焦急的說道。
“老爺,夫人看了賈老太太的信后肚子就痛了起來,翡翠姐姐已經(jīng)去叫太醫(yī)了,你也快過去看看吧!”
林海心里又是擔心又是著急,對著賈赦,賈政道:“兩位少陪了,夫人不舒服我就不送了,回去給老太太說,以后就不用來打擾夫人了,畢竟我林家的這點骨血經(jīng)不起折騰了。”
說完丟下面面相覷的二人,衣袖一甩快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