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趕到房間時,太醫(yī)已經(jīng)坐在床前給賈敏診脈了。
半響后太醫(yī)放下手道:“夫人和上次一樣,是情緒太過激烈,引起了宮體強烈的收縮所致,如今已有了流產(chǎn)的征兆,我這里開個方子吃著,這兩個月需要臥床靜養(yǎng),一定要保持心情舒暢,以后萬不可再如此了!”
林海連忙謝過太醫(yī),親自送他出了門,剛好碰到了回府的覃安心。
跟著林海一起回到房間后,覃安心從頸上摘下一個拇指大小的玉葫蘆,小心的把玉葫蘆里的靈水滴入了賈敏的口中。
靈水入喉的瞬間,賈敏覺得一股熱流涌向了她的肚子,熱熱的非常的舒服,疼痛也瞬間消失了。
回味著口中無比甘甜的味道賈敏好奇的問:“母親,這是什么仙藥不成,如此有效?!?p> 林海在一旁生氣的道:“夫人,可還記得答應(yīng)了為夫什么,不過一會兒你就忘記了,險些傷了我們的孩兒!”
賈敏心里思緒翻滾,有嘆息,有失望,更有著怨恨。
她情緒低落的說:“母親,老爺,這是我最后一次為賈家難過,我以后都再也不會了,不值當(dāng),就當(dāng)我沒有了這個娘家?!?p> 覃安心看到放在一旁案幾上的信,伸手拿過來看了起來,很快看完這幾頁書信,不禁氣笑了。
信里賈母直言,正因為賈寶玉如今只能做一個一事無成的紈绔,為了他的未來著想需要給他找個有力的妻族,才能夠保證他榮華富貴安逸的過這一生,而已經(jīng)是縣主的林黛玉就是如今最好的人選。
元春看著年紀(jì)漸大了,如果還不能受寵于圣上,等青春不在,也就完了,這一生也就這樣了。
所以作為他們的姑姑,就應(yīng)該想法為他們奔走,這也是為了生她養(yǎng)她的賈家的前程,也是到了她為家族做出貢獻的時候了。
如果她不做就是忤逆不孝,就是對不起家族的供養(yǎng),就是對不起父母兄弟之情云云。
覃安心本來想著過段時間見見賈母,把黃帝說的提醒賈家的事做了,當(dāng)還了那塊“寶玉”對空間的進階之情,看了賈母對黃帝的算計,現(xiàn)在也不想去賈家見賈母了。
走到一旁的案幾,拿出筆墨紙硯開始寫了起來,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把信寫好了,信是寫了,聽不聽就看賈家的選擇了,如果不改,最多日后到了抄家的地步,自己伸手救助一二幫忙安置也就是了。
覃安心把信封好后交到林忠的手里:“看賈家的兩位走了沒有,沒有就讓他們帶回去,走了你就送到榮國府去?!?p> 林府大門外,賈政呆呆的看著賈赦:“大哥,咱們就這么回去了?老太太交給我們的事兒,都還沒有辦成呢!”
賈赦現(xiàn)在對這個弟弟簡直是無語極了,暗道怪不得他當(dāng)官二十年了,至今還是個員外郎,一點眼色都沒有。
“你也就這么點兒心眼,都用在母親跟前顯示你的孝順去了?你沒有看到因為母親的信,惹的妹妹的胎又不穩(wěn)了,妹夫都四十多歲的人了,現(xiàn)在膝下都還沒有個兒子,有個什么萬一,那可是兩家結(jié)死仇的事了?不說幫忙,不在背后壞事就不錯了。你沒看到妹夫的臉色,還想著湊過去說有的沒的,誰有心情理我們?。]把我們打出去都是涵養(yǎng)好了。希望妹妹這胎平平安安的,不然啊......”
賈赦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賈政不禁呆住了:“大哥,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賈赦翻了一個白眼說:“我怎么知道,先回家去看母親怎么說,誰知道信里給妹妹說了什么,惹得妹妹連胎氣都動了?!?p> 馬車剛剛駛出林府那條大街的街道口,林實就追了上來,把覃安心的信交到了賈赦的手中。
賈母坐在榮慶堂里焦急的等著賈赦,賈政兩兄弟的消息,心里盤算著林家是否能夠答應(yīng)自己的要求,如果不答應(yīng)自己又該怎么辦才好。
賈赦兩兄弟回了榮國府,一步都不停歇的進了榮慶堂,只見賈母當(dāng)中坐著滿臉期盼之色的看著他們。
“怎么樣?林姑爺和你妹妹怎么說?”。
兄弟兩給賈母行禮問安坐下后,賈政開口把林海說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后道。
“后來丫鬟來報妹妹因為看了你的信后又胎相不穩(wěn),妹夫就匆匆走了,還說......”。
賈母臉色鐵青的問:“林如海他說了什么?”
賈政硬著頭皮說:“讓您以后就不要再去打擾妹妹了,妹妹經(jīng)不起您的折騰了。后來鎮(zhèn)國夫人回來又讓人給了一封信讓帶回來?!?p> 賈赦連忙把袖中的信掏出遞給賈母。
賈母拆開信看起來,臉色由青轉(zhuǎn)紅,最后變成了一片慘白之色,半響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賈赦,賈政兩人也不敢開口問信里都寫了什么,榮慶堂里一片寂靜的沉默。
過了很久,賈母滿臉頹廢之色的對賈政道:“老二啊!以后你也別管寶玉了,也別督促寶玉讀書上進了,隨他高興,讓他去做他喜歡的事情吧!”
賈政說:“母親,可是那孽障又在您跟前說了什么?小小年紀(jì)整日待在女兒中間,就喜歡調(diào)脂弄粉的,我們家難道還真的讓他去弄哪些東西?!?p> 賈母想著覃安心信里所說的話,把賈家的一切都撕落了開來,也打碎了她眼前所編制的美夢,看到了殘酷的現(xiàn)實!
她這幾年雖是越發(fā)的糊涂了,但畢竟是堂堂榮國府的侯夫人,見識和城府也是有的,心里很快就有了決斷。
賈母嘆了口氣:“寶玉銜玉出生,這可是皇家都沒有的祥瑞,可惜我糊涂了,也疏忽了,讓他娘把出生時的異象,弄得滿府上下都知道了。如今再想掩蓋,就會著了皇家的眼。他這輩子做個一事無成的紈绔子弟,興許還能好好的過完這一生。”
“至于元春,想個法子把她從宮里接出來吧,宮里什么樣漂亮的女子沒有,元春入宮這么多年,托了多少關(guān)系用了多少銀子,也沒有承寵于圣上,過兩年再選秀,會有更年輕更漂亮的女子進宮。元春那里還有什么前程可言?以前是我們癡心妄想了,也別再讓她蹉跎了,出來了給她選個好人家嫁了吧!”
馬上賈母的眼神又瞬間銳利了起來:“原來敏兒前幾年胡亂吃藥傷了身子,是老二家的安排人做的,這可是和林家結(jié)仇的事啊!老二家的把金陵老家的祭田偷偷給賣了,置換府里的鋪子,貪污公中的錢財。還和鳳丫頭在外面放印子錢,包攬訴訟官司,甚至逼出了人命,連身在后宅的鎮(zhèn)國夫人都知道了這些事情,要是被人捅出來告上去,這可是抄家流放的大罪!”
“你們馬上把事情處理好,把尾巴都收拾干凈。家里的這些個奴才也是不中用的,以前林姑爺抄了自家的奴才,還說我們這樣的人家從來只有買人的,那有賣人的道理,何至于此。沒想到我們家的奴才更貪,背著我們這些主子在外面做了這么多的混賬事,最后早晚全部都會算到我們榮國府的頭上,把莊子上國公爺?shù)睦先苏埢貋碓偈帐八麄儭!?p> 賈赦,賈政聽著賈母的話臉上一片茫然之色,看著他們賈母嘆了一口氣,把信遞給他們道。
“我們賈家是要好好整治了,不然大禍就要臨頭了,鎮(zhèn)國夫人為了不想要一個拖累你妹妹的娘家,縣主有個不成器的外家讓人說嘴,不然也不會如此疾言厲色的把我罵清醒過來。我這幾年是辦了很多糊涂的事情,老大明兒你就搬回榮禧堂吧!也是應(yīng)該按規(guī)矩來了?!?p> 賈家母子三人在榮慶堂的談話,在以后的日子里讓榮國府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和風(fēng)波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