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覺得這超市好像有點意思。要是真開起來了,我肯定是個??停 ?p> 趙寒輕笑著應(yīng)道。
“你這話說的,按我娘子的話那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超市哪有這么容易開?單說這路,天南海北何等難走,我從平舒里走來,還是有我娘子那滑雪板的幫助。瞧瞧我現(xiàn)在,何等腌臜?”
喜苦笑著說道。
“不不不?!壁w寒搖了搖頭:“我站久了,這腰也疼!”
“至于這路,那就修一條便是!你說叫秦直道如何?就從咸陽以南的子午嶺開始修,一直到你那平舒里……不!還要往北,一直到九原郡!要是可以再往南也無妨!”
喜笑了:“老趙,你這話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秦王政!九原郡到子午嶺,那可足有近兩千里!”
“哈哈,我這么一個人,你看我像秦王嗎?”趙寒原本是說笑,沒想到喜還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認(rèn)真地說道:“不像!”
“你這……”趙寒見喜這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
“哈哈哈,開個玩笑!”喜哈哈大笑。
“好了,到了!”趙寒停下腳步,指著邊上一處宅院說道。
喜一愣,仔仔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遍這處宅院,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你確定這是湯沐邑?”
眼前這分明就是一處貴族的宅邸,比喜家里的院子可是要考究了不少。朱門高墻,透過墻看進(jìn)去,甚至能看到一幢兩層的高樓。
乖乖!
這兩層樓是怎么修葺起來的?
“是,也不是?!壁w寒神秘一笑:“我嫌家中逼仄,叫人煩悶。便在此處添置了一處宅院,里頭有沐浴之所,也不會有外人來,你放心便是!”
喜暗暗咂舌,宅院是說添就添的嗎?他大公獲了不更之爵,也不過能獲得一四宅之院……眼前這院落,少說也有三百余步吧……八宅之院?這老趙究竟是什么人???
他還在這想著,趙寒已經(jīng)上前輕輕扣了扣門扉。
“安茹,在嗎?”
趙寒一邊叩門,一邊輕聲呼道。
安茹?
這好像是個女子名吧?
喜想到方才趙寒賭氣似的那句:誰還沒有心上人?
他的臉上慢慢露出了一絲笑意,揶揄想到:這不就是鴻說的……金屋藏嬌嗎?
但是有一點讓他有些疑惑,雖然此時的趙寒滿臉溫和,但是若仔細(xì)看去,他的眼中似是帶著些許糾結(jié)……甚至是畏懼。
這趙寒……在害怕些什么?
喜正想著,吱呀一聲輕響,門開了。
一個鵝蛋臉的女子從門縫中探出了頭,小心翼翼地往外看去。不是什么讓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至少喜覺得沒這女子沒白鴻長得俊俏。
臉上點點雀斑,倒是添了幾分活潑靈動的感覺。身上那件得體的青色襦裙……看上去就得花不少錢!
安茹看見是趙寒,臉上露出一絲喜意,張口就道:“大……”
話剛出口,就被趙寒打斷了:“這大冷天的,我?guī)е粋€朋友過來沐浴。沒想到吧,我趙寒也有朋友了!”
說著,趙寒微微側(cè)身,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身后的喜,朝著安茹眨了眨眼。
安茹瞬間明白了趙寒的意思,馬上把后頭大半句給硬生生咽了回去。開口笑道:“那公子和貴客進(jìn)來吧。”
說著,敞開了門。
趙寒施施然走了進(jìn)去,跟在身后的喜朝著安茹施了一禮,說道:“喜見過安茹姑娘!”
“客人不必多禮?!卑踩爿p輕關(guān)上門,搭上門栓,朝著喜回了一禮:“還請在堂中歇息片刻,吾去備下熱湯!”
看清了喜那張青腫的臉,安茹臉上滿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去吧!”趙寒開口說道。
“喏!”
安茹退了下去。
“對了,老喜!你說說這地方怎么樣?邊上那塊地還空著,要不要給你弄下來開超市?”
趙寒轉(zhuǎn)向喜,笑著開口道。
“行了,莫再說笑了。地都是大秦的,哪能說弄就弄?”
喜苦笑著說道,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走進(jìn)了門庭。
待喜看清了院內(nèi)的景象,腳步就不敢挪動了。
這院子看上去實在是太氣派了。
在外門與閨門之間,是一片花圃,即使掛滿了霜雪,也仍有幾支花苞從積雪中探出頭來。
而閨門后,便是一高臺。高臺東西兩側(cè)有向上的階梯,階梯之上繪著各色花紋。
這高臺最前頭,便是堂。因此也有高堂之稱……最讓喜心驚的就是這高臺。
這可不是想修多高就修多高,都是有規(guī)矩的。比如他家的堂,僅高三尺,哪需要這層層階梯,一共就只修了一層。要是個子高些的,抬抬腿就上去了。
《禮記》有言:天子之堂九尺,諸侯七尺,大夫五尺,士三尺。
眼前這高臺,赫然便有七尺高!
這竟然是諸侯之家?
“壞了!”趙寒看出了喜的驚訝,心中咯噔一下。
都怪李舍人,上次就不該帶他來。硬生生把孤這堂加高了四尺!
“那個……”趙寒真想著該如何開口,便聽喜說道:“沒事,我不會揭發(fā)你的!”
嗯?
什么意思?
趙寒看去,就見喜咬了咬牙,目光堅定地看著自己。
喜接著說道:“汝既然是趙氏之人,想來先輩也曾為諸侯。還想恢復(fù)往日的榮光!但是,老趙,我要勸汝一句。當(dāng)今秦王政據(jù)我娘子所說,乃千古難遇之王!你切莫再做空想,還是趕緊將這臺平了吧!”
說著,喜覺得自己的話有些生硬,又補充道:“你放心,我是不會揭發(fā)你的!但是這高臺切不能再留了!”
但讓喜沒想到的是,趙寒的臉上居然掛滿了笑容,忙不迭地點頭應(yīng)著。
這老趙……腦子是不是不太好使?我明明是在說他的不是,居然笑得這么開心?
喜撓了撓頭,青腫的臉上寫滿了不解。
“善,老喜,我們先上去坐著吧!這熱湯還得要些功夫!”趙寒笑著,招呼著喜順著西面的臺階登上了堂。
喜心頭稍微有些感動。
西為上位,帶著人順著西階登上堂,已經(jīng)是待客中最高的禮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