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守株待兔
玉玨正想著那段灰暗的過往出神,被對面女子這一聲立下喚了回來,他收了全身情緒,也不知聽進(jìn)了祈桑楚的話沒,只笑著答她:“好?!?p> 祈桑楚見他答應(yīng),也極為開心,一張臉笑開,兩個(gè)酒窩印在臉上,十分好看。
玉玨看了一眼天色,站起身將桌上的空盤子邊挨個(gè)收進(jìn)食盒,邊囑咐道:“阿六,早點(diǎn)休息吧,聽說北涼承王在宴會結(jié)束后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提議,明日午時(shí)將要在明園加辦一場露天賀壽會,聽說還有比賽?!?p> 祈桑楚“啊”了一聲,蹙眉道:“這北承遠(yuǎn)總不干好事兒!”
玉玨道:“你也知他不干正經(jīng)事了,所以更需要養(yǎng)精蓄銳。”
他說著話的功夫人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本要跨出門的腳步一頓,又回過頭來看著她,聲音極為軟嚅地說了一句:“明天見。”
說完,他便身形一轉(zhuǎn),只留衣擺輕掃過那門扉留下的虛影,而人已極快的離去。
祈桑楚卻看著門口心里正十分納悶,玉玨今日好生奇怪!
太奇怪了!
饒是她現(xiàn)在這個(gè)女配對他確實(shí)沒什么壞心吧,可以他從小到大的扎在心里的疑心,和內(nèi)心洶涌卻極力克制的憤怒,就算他掩飾的好,可怎么也輪不到這樣輕易對一個(gè)剛被葉熙白送來的下人放下戒心,如此寬待吧?
況且,還降下身段主動送飯?真不知這暗黑系男主心里怎么想的?就在她納悶著準(zhǔn)備卸下鞋襪,上床睡覺的時(shí)候。
“咔”的一聲,一尾簪子直接穿窗而入,狠狠釘進(jìn)了屋里的床頭上。
坐在床上的她被嚇了一跳,大呼道:“誰?滾出來!”
然而并沒有人應(yīng)聲,房間里只有她一人,安靜至極。
壓下心頭疑問,她將那簪子拔下,看著那床頭的窟窿不由冒了一身冷汗,說道:“娘嘞,這大晚上的要命?。∵@東西若是釘在她身上某處地方可不就當(dāng)下交代在這了?”
正說著,卻看到這簪子處是活口的,打手一捏,那簪子變作兩截,里面跌出卷著的一張紙條。
打開來,上面寫著:久不見故人,不知可無恙?愿不忘約定,依約行事。
字跡清秀,短短兩行,可卻讓祈桑楚感到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將紙條放在桌上,橫看來豎看去,終是不明白這是幾個(gè)意思?什么約定?行何事?她毫無頭緒。
閉上眼睛,腦?;貞浽?,那關(guān)于祈桑楚的短短兩章完全沒交代這女配還有這等不知名劇情……
真是愁壞人也。
正費(fèi)神想著,怎料那窗外又有動靜。
什么東西敲著窗,一下一下,頗有規(guī)律。
她皺了皺眉,謹(jǐn)慎地把紙條收回袖里,趴在那窗上隔著細(xì)縫往外一瞧。
只聽熟悉的一道聲音壓低著聲說道:“主子,你沒事吧?我來救你了!”
緊繃的心這才從嗓子眼落下,將窗打開,就見連袂一身蒙面黑衣正立在窗外,兩只眼睛還不住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祈桑楚問道:“連袂,你怎么來了?”
連袂聲音依舊壓著:“主子,快隨我走!”
起初她以為,這紙條是連袂送來的,畢竟這丫頭是會武功的,往屋里釘簪子這事兒應(yīng)該難不倒她。
可直到祈桑楚被這丫頭粗魯?shù)刈еw出丈遠(yuǎn)后,她才頓悟,連袂真的只是單純來救她的。
不過,身邊能得此丫鬟,見她深陷困境,還不忘來救她,也不負(fù)來這走一遭了,一時(shí)心里動容,真不知該如何動作。
而連袂已是著急的不成樣子,語氣也急促起來:“主子,你怎能這般大意被那七皇子關(guān)在了府中?你知不知道這樣一來,會出大事!若是被二小姐知道了,那你們多年姐妹情分不就分崩離析了嗎?”
這大概是祈桑楚第一次聽連袂一下子說了這許多話,把這丫頭急成這樣,也是難為她了。
可她只是沉默著,并沒答話。
因?yàn)樗谙胫患?,玉玨就住在東廂房,依照他多疑防備的性子,連袂能進(jìn)了他的院宅,又這樣輕易地救走了她,這一切太過容易了些,她們此刻能否逃出這院子還是個(gè)問題。
下一刻,連袂已拽著她來到一處墻邊,只見她足下一蹬,便翻身站在墻上。
“主子,快上來!”連袂伸出胳膊對著祈桑楚道。
祈桑楚握住她的手,被她用力一拽,轉(zhuǎn)眼,她二人便已出了玉玨的院子,穩(wěn)穩(wěn)落在院外一條街道上。
因是深夜,繁華的西璟雖燈火依舊,卻也人跡鮮少,只有零星幾個(gè)人匆匆走在街上。
連袂拉著祈桑楚穿街繞巷,不多時(shí)便來到一處只有一條街道的路上。
“主子,走過這條街,我們便能到祈府了!”連袂興奮地對她說道。
因?yàn)槔砩3芰颂?,她略有些喘氣不均?p> “那就好,我們快走吧?!逼砩3€是不放心地道了一句。
連袂“嗯”了一聲,愉快地拉著祈桑楚奔了出去。
可就在這條街的盡頭,祈桑楚還是看到了那個(gè)她此時(shí)不想看到,攜著燈籠的白衣男子。
他長身玉立,孤零零站在那,看她和連袂奔出街道,他只是笑著看著她向他跑來,就像在守株待兔,似乎已經(jīng)等了她許久,許久……
她聽到他聲音低沉好聽地響起:“阿六,你又亂跑了?!?p> 祈桑楚心里一沉,這條路是連袂苦心繞道所走的一條偏僻街道,沒想到他這個(gè)初來西璟的皇子,輕易的就找到了這,還在路口故意等她。
果然,她就說這一切太過輕易了些,畢竟是玉玨的地盤,身為上了掛的男主,怎么可能讓她和連袂這樣容易就逃出他的手掌心?
她往前一步,將連袂護(hù)在身后:“殿下,你放了她,我跟你回去便是?!?p>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讓連袂脫身,不能兩個(gè)人一起栽了,那豈不虧。
玉玨嘴角勾起抹戲謔的笑:“阿六啊阿六,你覺得現(xiàn)在你還有資格與我談條件么?”
祈桑楚自知是沒有,可她必須要保下連袂。
“殿下……”
“不要求他!有什么了不起?你知不道她是誰?她才不是你的丫鬟,她是……”連袂打斷了祈桑楚求人的話憤怒地吼了一聲,就要說出祈桑楚的真實(shí)身份。
“住口!”祈桑楚將連袂的胳膊用力一捏,警告地掃了她一眼。
連袂話自然是沒說出口,恭敬地閉了嘴。
可玉玨卻看向連袂笑意森森地問道:“哦?她不是我的丫鬟那她是誰,你不妨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