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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女配后殿下他跑偏了

040.還是忘了的好

  太陽西垂,夜幕降臨,在最后一抹余光消失在天際時,一行人終于浩浩蕩蕩來到了萬佛寺門前。

  擁有百年歷史的古老佛寺,在夜幕的籠罩之下,像一幅飄落在浮云上海市蜃樓的剪影一般,縹緲肅穆而又不缺沉寂。

  渺彌和尚當先邁出一步開口道:“阿彌陀佛,眾位施主還請快些入寺,好早些歇息?!?p>  大家都已疲乏,沒有誰還有心情浪費口舌多話,入了寺,都經(jīng)由寺里小沙彌帶路前往各自廂房。

  就在這時,一個小和尚面露焦色地朝渺彌老和尚急步走來。

  待走至老和尚身邊,他貼耳低語道:“師父,東海七皇子與他的貼身丫鬟二人并未入寺?!?p>  渺彌老和尚轉(zhuǎn)動了轉(zhuǎn)動手里的幾顆佛珠子,點了點頭,他對著空中懸掛的明月喃喃自語:“阿彌陀佛,一切有因果,萬物有輪回,一念放下,萬般自在?!?p>  而浮玉山后山因冰雪消融,上流的泉眼涓涓細流,清澈見底的泉水歡樂叮咚,自上而下,形成一個一個的小瀑布,連帶著水里的魚兒都跳躍起來,蜿蜒流淌而過。

  一個看起來很普通的女子正赤腳踩在水里,她手拿一根削尖的竹竿,神色認真,凝視著水里動靜,似發(fā)現(xiàn)了那水里游走魚兒的存在,片刻后,她屏氣凝神利落地將手里的竹竿刺了下去。

  水花四濺,落在她頭發(fā)上,衣裙上,將她沖成了一個落湯雞。

  女子渾身濕透了,可她卻恍若未聞,一張臉上盡是興奮喜悅之色。

  “你在干嗎?好了沒?”男子不耐煩的聲音自泉水邊一塊大石頭后傳來,“阿六,我讓你抓幾條魚都這么費勁?”

  “殿下!你看,我抓到了!我抓到了!”祈桑楚興奮地大喊著跑了過去。

  她將竹竿上刺中的魚往玉玨面前一遞,然后眉目頗有得意之色。

  玉玨輕嗤:“都一炷香了,才抓來一條,阿六,你可真厲害?!?p>  祈桑楚笑了笑,對于玉玨這樣隨時陰晴不定的性情她多少摸到了點門路,她道:“殿下,我從來沒這樣抓過魚?!?p>  玉玨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把自己弄得落湯雞一般,渾身都濕透了,他眉頭緊鎖,站起身拿過女子手里的竹竿二話不說就往泉水中央走去。

  祈桑楚還站在原地,猜想玉玨是不是又生氣了?

  突然一件袍子輕飄飄飛過來,恰好蓋在了她頭上。

  玉蘭香入鼻,好像這人十分愛這味道。

  接著男子沒有情緒的聲音響起:“穿好了就去烤火等著吧,別再給我添亂。”

  祈桑楚將袍子抱在懷里,他這是在關(guān)心她嗎?

  她扭頭看著玉玨站立在泉水中央一處圓滑石上,他人長身玉立,一舉一動都是利落好看,優(yōu)雅從容,皇家的儀態(tài)在他身上淋漓盡致,絕無半分瑕疵。

  不消片刻男子手里的竹竿上就串了兩條肥大的魚。

  玉玨走過來看她并沒穿他給的衣裳,只是拿在手里,而她面色還有些別樣的潮紅。

  他語氣不好道:“別以為我是在關(guān)心你,這山上方圓之地沒有大夫,就你剛剛那樣指不定染了寒氣,晚上發(fā)個高熱什么的,折騰的又是我!我只是不想帶個累贅出來?!?p>  祈桑楚聽到他這句話本想將手里的東西扔在地上,可她濕透的衣裳被夜里山林的風一吹,冷得她直打哆嗦,于是再不猶豫,將衣袍披在了身上。

  玉玨已經(jīng)開始將魚解刨開,挖了魚腹中的內(nèi)臟,清洗干凈后,又往魚肚子里塞了大把五顏六色的調(diào)味料,一番工序完成后,他才將魚架在火上烤起來。

  祈桑楚看他動作如此熟練,問道:“殿下,你經(jīng)常做烤魚嗎?那你廚藝是不是也很好?”

  玉玨:“東海國基本都是以魚為食,對于我們那的人來說做魚是拈手就來,不過廚藝,我沒涉及過,我只知道如何做魚?!?p>  祈桑楚“……原來你也有不擅長的?”

  玉玨:“人無完人,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吧?!?p>  “說的也是。”祈桑楚笑著道。

  “那你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何要殺那個刺客了吧?”玉玨突然問道。

  祈桑楚不料他突然又問起那件事,她揉了揉額頭:“殿下,你非要知道不可嗎?”

  玉玨:“或許你有想要隱藏的秘密?”

  祈桑楚趕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不就得了?”

  于是她將浮玉山崖她是怎么將墨韓的劍搶了,又跑到刺客面前扭了腳意外將刺客殺死的事兒說了一遍。

  說完后,玉玨神色未明的看著她,他面前的火堆正燒得旺盛,將那雙漆黑的眼灼得如火,而他嘴角突然凝了絲戲謔的笑意。

  祈桑楚莫名覺得玉玨這次是真生氣了。

  他大約知道再問下去這丫頭也不會跟他說實話,于是便不再說話,只將專注力都放在了魚上,三條肥魚被翻來覆去地烤著,魚身上的油“滋滋”直響,不一會兒,就有香味兒撲鼻而來。

  祈桑楚餓了大半日,這會兒聞著這烤魚的香味兒,口水都快止不住了??伤€記著維持自己的矜持,因此坐在原處沒挪動地方。

  玉玨一眼便將她看穿了,“給你,先吃。”

  一條肥魚出現(xiàn)在祈桑楚臉前,看相是極好的,她接過來小小咬了一口:“殿下,好香?。 ?p>  玉玨道:“小心燙著。”

  他依舊手不停地翻烤著另外兩條魚,“這魚可是浮玉山上的魚,出自天然泉眼,萬佛寺守門極嚴,一般人可是沒這個口福,若不是今日得了機會,只怕你還吃不到這美味?!?p>  祈桑楚臉皮厚地問道:“殿下,我們倆個人,你怎么烤了三條魚?是怕我不夠吃嗎?我有這一條足夠了。”

  玉玨:“你想多了,這另外一條呆會兒自有人來吃?!?p>  祈桑楚左右打量了一眼,見泉水依舊潺潺,林木深沉,雖空中一輪明月皎好,只是這夜間的山霧越發(fā)大了。

  她皺眉道:“殿下,這會兒已夜半三更了吧?誰還會來吃魚?”

  玉玨扭頭看向山頂處那位于云層里的寺廟,高深莫測道:“快了?!?p>  祈桑楚心道:殿下,您難不成又魔怔了?

  她低頭又咬了一口魚,想這魚的味道真是極好,一口氣吃下了半條魚去。

  “小施主真是能吃,老衲還未曾見過如此能吃的姑娘家!嘖嘖嘖?!?p>  祈桑楚回過頭去,見是那個叫渺彌的老和尚,正往這邊走來。

  他走上前來毫不客氣地將玉玨手里另一條烤魚拿走,然后邊吃邊道:“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來老衲地盤偷吃烤魚問過這里的主人了嗎?”

  玉玨瞥他一眼:“老禿驢!這不特意給你留了一條嗎?”

  老和尚嚼著鮮美的魚肉,看看祈桑楚,又看看玉玨,然后揶揄道:“小子,你不對勁啊,偷偷約會怎么不帶祈家那二丫頭?倒是自哪帶了這個傻丫頭?”

  祈桑楚看這老和尚全無半分白日的正經(jīng),說的話顛三倒四,實在不符合當萬佛寺這樣莊嚴肅穆寺廟的主持。

  渺彌看她沒搭話,便道:“小姑娘,你既然跟了玉小子就該思想活絡些才對,這萬佛寺百年歷史,守著它一日一日沒把人熬死也該把人煩悶枯燥死了,老衲一不偷人,二不放火,就愛沒事吃點烤魚,喝點小酒度日,這也不犯法啊,你用那眼神看著老衲,真是羞煞我也。”

  祈桑楚無語片刻:“可是方丈大師,出家人不是不能開葷戒嗎?你還飲酒!”

  玉玨笑了一聲:“他算什么出家人?不過是誆騙世人的老禿驢罷了!”

  渺彌道:“喂,玉小子,沒大沒??!成何體統(tǒng)?老衲好歹是你師叔!哼,怎么說話的?”

  “莫亂攀關(guān)系,我?guī)煾缚蓻]你這么個師弟!”玉玨將一把干枝扔進火堆里,“真該讓那些愚蠢的世人好好看看你現(xiàn)在這副模樣,看看他們一直當神明信仰的渺彌大師是怎么誆騙世人的?”

  渺彌無所謂道:“去去去,大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他們只信他們信的東西!”

  說完他狼吞虎咽地將一條魚吃了個干凈,又掏出酒囊豪飲一氣,才滿足地一拍肚皮笑著道:“哎呀,吃飽了,喝足了,玉小子你該說正事了吧?”

  玉玨端坐在石上,一挑眉:“老禿驢,我哪有什么正事兒?”

  渺彌翻了翻白眼:“天色不早了,你不說老衲可走了!”

  他站起身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佛珠,就準備邁步離去。

  “慈安當年到底做了什么見不得光的事需要你幫她隱瞞?是與竊國有關(guān)吧?”

  渺彌聞言,身子立下僵在原地。

  祈桑楚也是心頭一震。

  “玉小子,你渾說什么?”渺彌惱道。

  玉玨:“先皇未任皇帝前與祈王是結(jié)義兄弟當年世人皆知,可為何他上位后祈王一家便中落,后祈王妃身死,祈王便自此遠赴邊疆駐守再不歸國?”

  他說著起身站立在渺彌對面,凝著他再次開口:“老禿驢,這其中究竟有何見不得光的事兒?你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渺彌道:“你查出了多少?”

  “不多,但足以讓慈安下臺。”

  “玉小子,你是東海國人為何要摻和西璟國事?難道……”

  玉玨一揮衣袖,聲音也冷了幾分:“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我只要真相?!?p>  祈桑楚此刻終于再次體驗到這炮灰女配的真正含義了,就算她這么大個人坐在這里光明正大地聽這二人交談,人家兩個人完全當她不存在,她存在感真是低!

  可這二人交談句句不離祈王與當年先皇之間的秘辛,還關(guān)乎竊國?這慈安老太后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她的母親又是怎么死的?

  這可在文中是個作者從未填的坑,祈桑楚頓時來了精神。

  好像這一切問題,包括葉熙的身世,只等這渺彌和尚道出當年事情原委便可揭曉。

  渺彌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玉小子,老衲與故人有約,在佛祖面前立了誓言,此事真的不能說?!?p>  玉玨:“你不說我也不會逼迫你,若我所料不錯,當年西璟的皇帝應是如今的祈王吧?”

  渺彌雙手合十,閉著眼睛不說話。

  祈桑楚卻是一怔,天吶,她爹是皇帝?

  “那么我再來猜一猜,祈王才是當年先祖皇帝的血脈,而慈安是先祖皇帝后宮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妃子,她的兒子也就是與祈王結(jié)義兄弟的葉瀾,并不是先祖皇帝血脈,而是她禍亂宮闈與別人所出?!?p>  渺彌:“阿彌陀佛,玉小子這一切只是你的猜測?!?p>  “她見先祖皇帝病危,臨時篡改了傳位圣旨,又派人將祈王妃設(shè)計抓進宮里威脅祈王讓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她讓祈王主動將自己的親生兒子作為質(zhì)子由她撫養(yǎng)!”

  “祈王只愛行軍打仗,向往自由,本就無意皇位,又與當時的葉瀾交好,為救妻兒,他將皇位拱手讓與慈安,只求慈安能放過他一家?!?p>  “可事與愿違,他夫妻二人離開西璟之時,葉瀾身中劇毒,祈王大義當前,覺得西璟不可一日無主,于是祈王妃為救葉瀾身死,祈王遠走邊疆,西璟從此國姓為葉,此事雖隱秘,有關(guān)者都已伏誅,可凡事總有一線可尋?!?p>  聽完玉玨一番話,祈桑楚已經(jīng)說不出自己是何心情,激動澎湃?扼腕嘆息?

  原來她和葉熙的身世是這樣的嗎?

  想來自己那從未見過面的爹還是個人物!為了愛情與自由放棄稱霸一方的王位,著實不易!

  想到此處,祈桑楚又暗暗在心里下定決心改日有機會去看望看望她那個駐守邊疆的將軍爹。

  而渺彌聽罷后,終于睜開了他那雙老眼,此刻正看著玉玨。

  “玉小子,關(guān)于祈王與先皇之事,不過是你小兒的一番猜想罷了,可有一事,老衲奉勸你一句:興,百姓苦,亡,百姓苦?!?p>  說完,老和尚轉(zhuǎn)動佛珠,整個人如同虛無,他邁步離去,再不停留。

  不消片刻已沒了身影。

  遠遠的隨風輕飄飄傳來一句:“既為君者,當以萬民為己任?!?p>  玉玨聽后,眸光散出寒意,他猛得拍出一掌,那烈焰燃燒的火堆頃刻間被滅了。

  祈桑楚身子一抖,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玉玨涼涼的話傳進她耳里:“你想知道祈王妃中的毒是什么毒么?”

  她一臉莫名,此時此刻越發(fā)看不透面前這個白衣男子的心思,便也只好陪著笑道:“殿下若想說,阿六洗耳恭聽?!?p>  玉玨卻看了她一眼,眸光閃過一抹微光,他別開眼道:“你這一晚上聽得不少了,還是忘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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