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個時候 我就睡在他身邊
宋欲雪想過陸遠辰屋子里可能會有其他女人,卻沒想過開門的人會是她的繼妹宋暖。
“宋欲雪,你走吧,遠辰說了她不想見你!”
“宋欲雪,宋家已經(jīng)敗了,你對于遠辰來說已經(jīng)沒有任何價值了,他也不必為了前程再和你裝模作樣!”
宋暖咬牙切齒的模樣讓宋欲雪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
和陸遠辰相戀三年,他借著她的名氣從十八線開外的新人一躍成為如今的當紅小生,少不了宋家資本的推波助瀾。
如今宋家落沒,她宋欲雪確實沒有什么價值可言。
可難道這三年里,陸遠辰當真就對她沒有半分情誼嗎?
天陰沉了一整日,入冬的第一場雪在此時簌簌地落了下來,從天而降的一簇冰冷鉆進她的脖頸后,深入骨髓。
“我想見見他!”
宋欲雪的聲音很輕,可眼中神色堅定。
宋暖忽然就笑了,七分譏諷三分憐憫:“宋欲雪,你以為我是剛和遠辰好上的嗎?不,你們在一起多久,我和他就好了多久?!?p> 她眼中的堅定突然就裂了,有幾絲不可置信插入裂開的縫隙里。
“你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出國拍片,半夜打電話給遠辰說想他,他只是嗯了一句說困了,其實那個時候,我就睡在他身邊?!?p> “你又知不知道,宋家變成現(xiàn)在這樣,也有他出的一份力。”
眼看著她的瞳孔越放越大,宋暖步步緊逼:“如此,你還要見他嗎?”
不過眨眼間,地上已經(jīng)蒙了一層白色。
宋欲雪僵在那里,拼命攥緊了手心,唇色臉色與地面顏色無異。
“宋暖,你就不曾想過父親嗎,他養(yǎng)育了你十二年?!?p> 她比宋暖大一歲,十二年前,秦煙帶著宋暖進了宋家的門,現(xiàn)在,她二十三,宋暖二十二。
父親宋荇明一向待宋暖視如己出,她也不曾仗著自己是宋家親生女兒就對宋暖怠慢刻薄。
宋暖臉上的得意頃刻間就散去,覆蓋上一層冷漠:“有什么好想的,我又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死了,我和母親才能夠自由無拘束。”
人性丑惡,宋欲雪氣極了揮手就朝著她臉上扇去。
立在臺階上面的宋暖只是伸出雙手輕輕一推,她就向后仰去,倒在雪地里。
宋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眼底都是不屑與嘲諷。
宋欲雪忽然就有些佩服她,為了今天,能夠給陸遠辰當三年的地下情人。
宋欲雪怒極反笑,唇角勾起一絲冷漠的弧度。
“好啊,我這好妹妹演技不去南曲班子也是可惜,在家裝得一副白蓮模樣,在陸遠辰面前,只怕是風騷的很吧?!?p> 宋暖面上由白轉(zhuǎn)紅:“怎么,只怕是姐姐想要爬上遠辰的床,他也不會多看你一眼?!?p> “不了,婊子配狗天長地久,還是恭喜妹妹終于‘情婦上位’?!?p> 宋欲雪冷笑著退后兩步。
看著陸家的大門緩緩合上。
她嘴上堅忍,卻抵不過心如刀絞。
走了幾步便躺倒在雪地里,仰頭看著一片又一的雪花在空中飛舞飄落,落在她的鼻尖唇上,還有輕顫的睫毛上。
也不知過了多久,宋欲雪踉踉蹌蹌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她躺的地方,體溫融化了雪,雪水滲透她的衣服直達脊背,凜冽的寒冬里,她的身體比凍住的冰塊還要冷。
她想往前走,渾身卻提不起絲毫力氣,兩條腿只堪堪往前走了兩步,身子就軟在了地上。
滿天的大雪里,連雪花也要驚嘆那張驚世絕倫的臉。
黑色汽車的大燈遠遠地照射過來,刺耳尖銳的剎車聲劃破天際,賀云垂首道:“盛總,前面地上...有個人?!?p> 盛薄年闔著的眼緩緩睜開,淡然開口:“下去看看?!?p> 賀云解開安全帶下車查看。
明亮的車前燈下,女人的臉被照的晶瑩剔透,額前的黑發(fā)貼在白瓷般的肌膚上,形成強烈的顏色反差,更凸顯那驚心動魄的美貌。
這不是娛樂圈當紅明星宋欲雪嗎?最近鬧緋聞還鬧得兇。
賀云站在那里左右為難,以盛薄年的身份,不該和女星沾上半點關系,況且他也不愛多管閑事,可若熟視無睹,讓一個女孩子就這樣躺在路上,多少有些不得體。
思慮間,盛薄年已然下車,視線落到在了雪地的少女身上。
“盛總,人倒是沒事,只是她是娛樂圈的,而且是現(xiàn)在的當紅流量明星,我們還是...”
盛薄年抬手打斷:“我知道!宋欲雪。”
賀云一時間有些愣怔,詫異道:“盛總認識?”
盛薄年一向是對那個圈子里的人不感興趣的,再大的咖位他也記不住,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著實有些驚訝。
盛薄年的目光淡淡掃過她毫無血色的臉,點頭道道:“把她弄上車吧!”
“可是盛總,被人拍到總歸是對您不好的?!?p> 男人伸手拍了拍肩上的幾片雪花,薄唇親啟:“無妨!”
賀云不好再爭辯,只能照辦。
車子重新啟動,在厚厚的雪地里壓出兩道胎痕,黑色的車身漸行漸遠,陸家別墅被遠遠拋在后面。
次日,宋欲雪醒的時候,雪已經(jīng)停了。
她睜開眼睛,腦袋睡得昏昏沉沉,視線許久才變得清晰。
入眼是鐵藝雕花的床頭燈,復古的黃銅色顯得奢華低調(diào),及地的手工蕾絲窗簾,墻上掛著油畫她見過,是拍賣場上價值百萬的作品,若不是床頭柜的提示語,她還不知道這是一個酒店。
她在酒店,是誰送她來的,陸遠辰嗎?能夠在這家酒店辦理入住的人,需要有一定的身家。除了陸遠辰,她想不出來還有誰。
宋欲雪看了看房間的角落,只有她一人,周圍也沒有留任何紙條之類的信物。
她呆愣片刻,隨即穿好衣服,準備離開。
昨夜?jié)裢傅囊路谂瘹馕堇飹炝艘灰乖缫押娓桑斡┨咨贤馓?,匆匆離開了酒店。
落了一夜的雪將城市換了副模樣,整個世界一片雪白純凈,在這樣的一片雪白中,宋家的房子遙遙在望。
宋欲雪一推門進去,秦煙就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手里端著一杯美式咖啡,用小鐵匙悠然地攪著。
秦煙有每天早上起來喝咖啡的習慣。
宋欲雪將頭發(fā)攏在耳后,輕聲叫了一句:“煙姨?!?p> 秦煙抬眸,沒有追究她的夜不歸宿,也不關心她去了哪里,抿了一口咖啡才嘆著氣道:“欲雪,你收拾一下,一會兒顧家的二公子要見你?!?p> 宋欲雪凝眉,顧二公子顧時新是個殘廢,雖然殘廢,但性格并未有所收斂,反而暴戾蠻橫,目中無人,甚至有傳聞說他荒淫無度,有特殊癖好。像是心理學中,那種因為自卑而虛張聲勢的人。
他來宋家,無非是為了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