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蓉嵐一聽夏禹一天沒吃飯,立刻喊人上菜。
夏禹朝云綾投去一記嘲諷的目光,云綾氣得渾身發(fā)抖,她傷成這樣,都抵不過夏禹餓一會兒。
因為是夫人的吩咐,沒一會兒菜就上來了。
小荷手腳麻利的擺好碗筷,夏禹顧不得其他,一頓風(fēng)殘云卷。
一桌子菜,被夏禹一掃而光,可夏禹還是覺得餓,她摸了摸自己的胃,覺得不太對勁兒,但此時想不了許多,因為她的胃在瘋狂的叫囂著。
“娘,我沒吃飽?!毕挠砜蓱z兮兮地看著柳蓉嵐。
柳蓉嵐看她這個樣子頓時心疼了,“可憐見的,怎么把自己餓成這樣。來人啊,再給小姐做些菜去。”
夏禹又將滿滿一桌飯菜掃光,夏禹這才打了個飽嗝,愜意的喝了口茶。
云綾還在母親懷中哭著,偶爾抬頭看夏禹一眼。
“現(xiàn)在來說說,我為何去找你?!毕挠淼倪@句話,讓云綾的哭聲小些。
柳蓉嵐朝她點點頭,示意夏禹說下去。
“本來呢,表妹年紀(jì)還小,我不想跟你一般見識,但表妹的做法真是越來越?jīng)]有規(guī)矩了,所以我才過去,想教教表妹如何做人?!?p> 夏禹的聲音剛落,云綾就反駁道:“表姐為何污蔑我,我自知無依無靠,從來都謹(jǐn)慎行事,何時壞過規(guī)矩?!?p> “哼,小荷?!?p> “奴婢在?!?p> “你來說吧?!毕挠響醒笱蟮囟似鸩璞?,繼續(xù)品茶。
“是,二小姐?!?p> 小荷將今天發(fā)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講給柳蓉嵐聽,柳蓉嵐越聽越窩火。
“竟有這種事……碧禾!”柳蓉嵐一拍桌子。
云綾心中有些忐忑,她沒想到柳蓉嵐發(fā)這么大的火兒……
云綾看了夏禹一眼,發(fā)現(xiàn)夏禹正邪笑著看著她,她頓時有些心虛,又開始絞帕子。
碧禾推門而出,“夫人,有何吩咐?”
“給我把浮香閣的下人們都叫過來,還有小廚房的人,也都叫過來?!?p> 柳蓉嵐很少冷臉,此刻卻少有的嚴(yán)肅。
碧禾領(lǐng)了命令,將一干人等叫到院子里,黑壓壓的,十幾個促使丫鬢,五六個粗實婆子,還有三個小廚房的廚娘,加起來二十幾號人。
夏禹挽著柳蓉嵐的手臂走出去,雖然她也有辦法讓這些人聽話,但她娘既然想給她做主,她正好可以享受一下,被母親愛護(hù)的感覺。
明明前世已經(jīng)活到三十幾歲了,現(xiàn)在卻十分喜歡膩在母親的身上,母親身上的味道真好聞。
夏禹勾著唇角,看著心情不錯。
云綾跟在兩人身后,恨不得在夏禹的后背上燒個洞出來。
她一定要當(dāng)人上人,把夏家所有人都踩在腳下,到時候,她就把夏禹和夏瑤關(guān)起來,讓她們活得豬狗不如。
“你們可知罪?”柳蓉嵐坐在小荷搬來的椅子上,冷聲問著一院子的下人。
劉婆子心虛地低下頭,其他人也低著頭不說話。
“劉婆子!”柳蓉嵐喊道。
劉婆子嘚瑟了一下,然后連滾帶爬地從人堆兒里爬出來。
“在,在……老奴在……”
柳蓉嵐冷哼了一聲,“你可知罪?”
“老老奴知罪……老奴不應(yīng)該質(zhì)疑二小姐,請夫人開恩啊。”
劉婆子收了云綾不少東西,所以一直幫云綾做事,可她忘了,她一家子都在夏家,自己和家人的身契都在柳蓉嵐手里,柳蓉嵐想讓她死,只是一句話的事兒。
“表小姐求您跟夫人求求情啊,表小姐?!眲⑵抛优赖皆凭c腳邊,扯著云綾的裙子。
“你松手……”云綾有些慌了,踢了劉婆子一腳。
“這可就奇怪了,劉婆子不來求我,卻去求表妹是為何?”夏禹狀似無意地問。
柳蓉嵐看了一眼慌亂的云綾,夏長文沒有小妾,但柳蓉嵐到底是大家族里出來,只一眼便明白了許多,所以她再看云綾的眼神,就帶了些審視。
云綾知道,柳蓉嵐是懷疑是她唆使劉婆子了。
“你快松手,這院里的小姐可是表姐,不是我,求我對你有什么好處?”云綾瞪了劉婆子一眼。
劉婆子立刻明白了云綾的意思,表小姐是告訴她,若她告訴夫人她收了表小姐好處,到時候二罪并罰,她更吃不消了。
隨意只能轉(zhuǎn)頭去求夏禹。
還沒等劉婆子開口,柳蓉嵐就讓人把劉婆子拉去打板子。
柳蓉嵐很少發(fā)脾氣,這次真是氣到了,還罰了小廚房的三個廚娘,一人打了20板子,和劉婆子一起,打完了發(fā)賣出去。
云綾閉了閉眼,今天之后,這院子里怕是沒人敢接近她了。她這幾年的心血付之一炬,然而這還沒完。
“表妹,我這浮香閣地方小,實在裝不下表妹這尊大佛,表妹還是回自己的芳菲院吧?!毕挠韺υ凭c說。
云綾走過去扯住柳蓉嵐的袖子,委屈地說:“姑母,云綾膽子小,不敢一個人住在芳菲院,若是表姐不喜我跟她住在一起,不若就讓云綾陪姑母住一段時日吧?!?p> 夏禹嗤笑了一下,說道:“這丫鬢婆子一大堆,表妹怎說是自己一個人呢,況且我娘喜靜,表妹時常練琴,怕是去了會打擾母親休息?!?p> 柳蓉嵐覺得還是女兒貼心,頻頻點頭。
“就這么定了,云綾你讓人收拾一下,明早就搬回芳菲院吧。”
云綾捂著燙傷的手腕,咬著牙點點頭。
柳蓉嵐離開,云綾站在夏禹的房門外,對夏禹說:“表姐,明明是這些下人惹著你了,你卻對我發(fā)脾氣?!?p> 小荷剛要關(guān)門,就聽到云綾這么說,她停下來,回頭用眼神詢問夏禹。
“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有趣嗎?”夏禹問。
“表姐……”
“你有沒有夢見過自己被人割肉,被人放血,被鎖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只能站著睡覺,站著解手,看著自己的生命一點點流逝,你卻連給自己一個痛快都做不到?”
“沒,沒有。”云綾聽得毛骨悚然。
夏禹站在那沉默了一陣,然后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對她說:“我會讓你嘗嘗那種滋味的?!?p> 云綾打了個寒戰(zhàn),門在她眼前關(guān)上,她退了幾步,夏禹看她的眼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她轉(zhuǎn)身跑回自己的房間,就連一地的狼藉,她都看不到了。
當(dāng)天夜里,云綾做了一個夢,在夢里,她把夏禹關(guān)在山洞中,每天割她的肉,飲她的血,在夢里,她放肆地折磨著夏禹,折磨著夏家的每一個人,但夢醒了,她卻驚出一身冷汗。
夏禹的話,在耳邊回蕩,我會你嘗嘗那種滋味的……
云綾抱著雙臂坐在床上,但眼里卻爆發(fā)出不顧一切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