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打開了很久都沒有上的QQ。她點開閃動著的頭像。
8.27 追夢的女孩兒:珠珠,是不是要開學了?假期怎么樣?我這段時間都忙著考試,國外的大學好進不好出呀。
9.03 追夢的女孩兒:咋不回話呢?人呢?收到快回復哈,我有事和你說。
9.06幸福NIKI:(一個問號的表情)
9.09 幸福NIKI:(一個心碎的表情)
9.10 幸福NIKI:你人跑哪兒去了呀!憋死我了,呸呸,現(xiàn)在不能說這個字。我懷孕了。
9.13 幸福NIKI:你總不回我,我問喬可一了,他說你最近心情不好,怎么了?
9.14 幸福NIKI:珠珠你可別嚇我呀,到底出什么事了?
9.16 幸福NIKI:這兩天我總惡心,就沒看電腦,我給你發(fā)短信你也不回。問喬可一那個悶壺他什么也不說,這是要急死我呀。
朱珠想起前幾天收到一條號碼很奇怪的短信,說是鐘欣怡,讓自己速回消息。她以為是騙子,就沒搭理。
她見對方的頭像是灰色的,便留言約定了上網(wǎng)的時間。她無法像以前那樣邊瀏覽網(wǎng)頁邊等鐘欣怡上線,屏幕上的字就像鞋底下逃竄的螞蟻,雜亂無章。
她吃下了一片裝在VC瓶子里的佐匹克隆,這一夜無夢,她很快就入睡,一覺到天亮。
清早下了宿舍樓,看到喬可一提著早餐在等她。他每天早上都來給她送早餐。但總是撲空。
喬可一見朱珠比幾天前見到時又瘦了,纖細的胳膊感覺風一吹就會被折斷,他很是心疼。
“早上好呀!”他露出了招牌的陽光般的笑容。
“早。”她回應道,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睡得好,她覺得身體不那么沉重了,心情也開朗了些。
“鐘欣怡好像有急事找你?!眴炭梢徽以掝}。
“嗯,我知道了。”她看看他手里提著的早餐說:“給我吧?!边@是上大學后她第一次主動接過喬可一送的東西。
“蒸餃和豆?jié){,你嘗嘗喜歡不喜歡,要是不愛吃我明天給你買灌餅?!眴炭梢婚_心的撓撓頭。
蒸餃,她腦中浮現(xiàn)起殷子惟在食堂往自己碗里夾蒸餃的畫面。來了南聯(lián),她經常吃蒸餃,直到那天看到他挽著別的女人。
“謝謝。以后不要送了?!彼俅尉芙^了喬可一的好意,他對自己越好,她就越愧疚。
她不清楚究竟是原生家庭的傷害,是殷子惟的背叛,還是林莊的侵犯讓自己患上了抑郁癥?現(xiàn)在休學是最好的選擇吧,離開也許不是逃避而是重生呢?
到了約定上網(wǎng)的時間,朱珠打開QQ。
幸福NIKI:你總算是出現(xiàn)了,可急死我了。
迷失的海豚:別說我了,你什么情況呀?
高考后她陪鐘欣怡去做人流手術時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她擔心好朋友又被欺騙,自己也不能照顧保護她。
鐘欣怡發(fā)來了一張她張開五指捂在嘴邊的自拍照。
迷失的海豚:這個發(fā)型好看。
幸福NIKI:看手,誰讓你管發(fā)型了。
迷失的海豚:?
幸福NIKI:戒指呀
迷失的海豚:?
幸福NIKI:我要結婚了
迷失的海豚:!
幸福NIKI:能不能多說幾句話呀,我這現(xiàn)在開心的要死,呸,不能說這個字。
迷失的海豚:恭喜你呀,我都沒敢問懷孕的事。
幸福NIKI:對,就是奉子成婚。在國外沒所謂的,很正常。
迷失的海豚:你想好了嗎?
幸福NIKI:嗯,他對我很好,也會對我們的孩子好的,我現(xiàn)在很幸福。
迷失的海豚:所以你改了網(wǎng)名
幸福NIKI:我應該叫超級幸福的NIKI
迷失的海豚:真的替你開心,祝福你。
幸福NIKI:你最近是不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迷失的海豚:欣怡,我能去找你嗎?
幸福NIKI:太好啦,來上學嗎?我要我閨女見見你這個美女干媽。
迷失的海豚:不上學,就是想出去看看,你方便嗎?
幸福NIKI:太方便了,我家就房子大。這邊人太少了,你能來我就不無聊了。住多久?
迷失的海豚:不知道呢,我先下了,有些資料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幸福NIKI:好好,我太開心了
朱珠關上電腦,按著太陽穴,這已經是她最近集中注意力最長的時間了。
王麗娜正和張凱在吃飯,接到朱珠的電話,說她決定休學去國外,那邊環(huán)境好,也有人陪,更適合自己。
王麗娜告訴她想要準備哪些資料,有什么問題一定要隨時聯(lián)系自己,這才掛下電話。
“誰要休學出國?”張凱好奇的問道,因為她一直都不認同學生中途休學退學去做其他事。
“上次送去醫(yī)院的學生?!蓖觖惸炔幌攵嗵釋W生的隱私。
“朱珠呀!這個學生不在學校挺好,要不還不知道再惹多少事!連累多少人!”張凱話里有話。
“你好像對這個學生很有意見呀?!蓖觖惸壬洗尉筒煊X出張凱的不滿,但沒多問。
張凱將烤肉翻了個面說:“反正不檢點?!?p> “你是聽說什么了嗎?”王麗娜覺得張凱對學生都很公正,很少這么評判女生。
張凱盯著肉片由淡紅色變成冒著油花的褐色,把肉夾到王麗娜的盤子里,才開口說起了他眼中朱珠和殷子惟,喬可一的故事。
“學生時期誰沒個感情的羈絆呀。這怎么能算不檢點呢!你就是帶著有色眼鏡看她?!蓖觖惸嚷牶蟛⑽从X得朱珠有什么錯。反倒覺得是殷子惟寡情,喬可一厚臉皮。
張凱護著自己的學生,不服道:“如果是正經小姑娘,就不會一個人去喝酒到爛醉隨便跟男人開房了?!闭f完他就后悔,這事是答應林家要保密的。
“什么?你好好說。”王麗娜驚訝道。
張凱清空烤盤,又放上幾塊肉,吞吞吐吐道:“我和你說了,你真得保密,是校董的兒子林莊,開學前的事。朱珠也沒追究,就是自愿的吧。”
“我的學生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你竟然都不告訴我?”王麗娜很是自責,一個女生喝到爛醉,很有可能被強暴,她不敢想朱珠經歷了什么。
“你激動什么,我都說了,這事已經過去了。我們還能跟林家作對?胳膊擰不過大腿呀!”張凱包了一個菜包,遞給王麗娜。
王麗娜沒有接,只是瞪著他:“張凱,我剛在學校當導員時,你是怎么和我說的?什么一腔熱血,保持學生的單純理想。我看你現(xiàn)在就被染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