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春江本來不打算摻合這起子閑事。
皇上要給唯一的公主選駙馬。陸子曰身在其中難以脫身。剩下的兩個“青年才俊”,一個是禮部侍郎徐宗秉的侄子徐聞溪,另一個是晉州刺史唐承義的兒子唐嗣元。
這三個人,皆是官宦世家,不說品性如何,從年歲相貌來看,做駙馬都是堪堪匹配。也難怪陛下動了心思。
謝春江看著聽墻角的一主一仆,忽然想到了那天在梁下戲謔他的少女。
如此有趣又有膽識的女子,也逃不過被人安排婚嫁的宿命。
他腳步一滯,沒由來的做了個決定。
今日梵音閣選婿,他要去攪和一下子。
至少,不能讓這位公主,和陸子曰成為一對怨侶。
也算是他為了幫陸子曰一把。
只見一個內(nèi)侍引著三人進入正殿,一字排開下跪行禮,接著便是自報家門。
陸子曰是陛下眼皮子底下長大的,自是不必細說。
探花徐聞溪,在長安一貫也是小有名氣。因容貌出眾,聞溪公子常去的書坊,總是候著一些妙齡少女。
長安大街上也不知道哪來那么多閑得發(fā)慌的閨秀,整日里到外頭看男人,搞得男人都不大好意思單獨出門了。深受其害的玉面小郎君認為,應(yīng)當把她們也送去書院背四書五經(jīng)才是。
唐嗣元并非長安人氏,謝春江對他并不熟悉。只是早年間聽說晉州刺史是個五大三粗的莽漢,沒想到養(yǎng)個兒子倒是個讀書的好材料。
陛下問了幾句話,便起身離開,留三個青年在正殿喝茶。小內(nèi)侍在門口守著,并沒有要放他們出去的意思。
柳姑姑進到偏殿,蕭鏡清依然是正襟危坐,一副坦然的模樣。
柳姑姑開門見山,把方才內(nèi)侍傳的話一一都說了。
蕭鏡清方才聽墻角聽得一清二楚,也看了個明明白白。
陛下本是屬意狀元郎陸子曰,可陸子曰挑明了已有心上人,非她不娶。陛下和公主雖然是半路父女,到底是血肉至親,沒有必要讓公主上趕著嫁人的道理。走的時候明顯不大高興,覺得定國公府不識抬舉。
至于徐聞溪,自是文采斐然,只是出身上不如其他兩個人占便宜,吏部侍郎的族親,據(jù)小內(nèi)侍說,他的父親曾任邊地的知府,想來政績不怎么樣,不然也不會多年沒有升遷。在長安沒有府宅,住在侍郎徐家的宅子里。
唐嗣元嘛,相貌最次,放在陸子曰和徐聞溪二人面前簡直不能比。只是出身略比徐聞溪強了那么半截,偏還是個第三名探花。
陛下?lián)u搖頭走了,把選擇權(quán)留給了蕭鏡清,只說沒有一定要在這三人中選出來,且看看罷。
蕭鏡清聽了陛下的口諭,心里還是很高興的。
她和父皇從未像太子一樣晨昏定省的朝夕相對,心里還是有點生分的。如今又貿(mào)然提出要為她選駙馬,本以為只是想早早將她打發(fā)出去。沒想到父皇是真心實意在為她做打算。蕭鏡清感動的很。
只是這正殿里的人,怎么有一個身影,看起來似曾相識的樣子。
她在長安,可從未結(jié)識過什么世家子弟。
她收起疑惑,對柳姑姑說道,
“父皇也說了,此時不急,我看今日就到這里吧,我還要去給皇祖母賀壽呢。”
柳姑姑也笑起來,隨著蕭鏡清一道離開。
謝春江眼看著陛下?lián)u著頭出了梵音閣,便知道此事未成。
陸子曰是保住了,可其他兩個人怎么想,他還得再去打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