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真正眼瞎的人
“脫鞋?”
奴才一愣,旋即又急忙磕頭:“大小姐,好端端的脫奴才的鞋做什么?”
安父同樣驚詫地看著安知離。
安知離冷眸微垂,再度重復(fù)了方才的話:“我叫你把鞋脫了?!?p> 冷清的女聲帶著分命令。
奴才卻嚇破了膽,他顫抖著肩膀,哆哆嗦嗦道:“奴才的鞋……臭……可不能熏到主子們!”
安晴湘瞥了眼安知離,擰著秀眉,冷聲一笑:“姐姐,這就是你審問奴才的方式?還是說你問不出什么,想要拖延時間,等哥哥來救你?”
安知離并不搭理安晴湘,女聲冷了幾分:“最后給你一次機(jī)會,脫不脫?”
安晴湘將雙手環(huán)至胸口,儼然一副看好戲的姿態(tài)。
安晴湘的母親張氏,瞧出安父神色的轉(zhuǎn)變,特地來到他面前輕聲道:“老爺,就看看知離想做什么,興許她不是在無理取鬧?!?p> 安父這才忍住到嘴的話,目光在安知離和奴才身上來回轉(zhuǎn)動著。
見奴才半天也沒個動響,安知離直接喚來下人強(qiáng)行脫掉奴才的鞋。
一根金簪,從奴才的鞋抖落。
奴才滿臉惶恐,大汗淋漓,死命地磕頭求饒。
安知離掏出手帕,包住了金簪,敏銳的視線瞬間鎖住了安晴湘:“妹妹,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根金簪是你的吧?”
頃刻間,安晴湘伸手指著奴才破口大罵:“區(qū)區(qū)奴才,竟敢偷本姑娘的東西!今日我便要你吃不了兜子走!”
沒等安晴湘出手,安知離擋在了安晴湘身前。
她輕挑眼簾,冷清的神色從容而又運籌帷幄:“妹妹,你的金簪是從哪丟的?!?p> “閨房?!卑睬缦婷摽诙觥?p> 她怎么也沒想到兩個字眼,卻成了把柄。
只見安知離悠悠然淺笑:“妹妹閨房丫鬟眾多,他一個奴才還沒資格去妹妹的閨房,更別說是偷出金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奴才和妹妹行茍且之事,順帶牽走了金簪?”
三言兩語,顛覆了局勢。
安晴湘驚了:“姐姐,分明是奴才和你有著不清不楚的關(guān)系,怎么變成我了?”
安知離朝著奴才而去,伸手將奴才胸口處鼓鼓荷包掏出。
荷包塞滿了銀兩,更是有幾顆黃金。
“區(qū)區(qū)奴才,竟有那么多銀兩,莫不是都是偷來的?”安父一挑劍眉,沉聲道。
安知離隨之出聲,附和著:“爹爹說的是,區(qū)區(qū)一個奴才,自然不可能有這么多銀兩,依我之見,這些銀兩沒準(zhǔn)不是偷的?!?p> 她話中之意十分清晰,句句有所指。
安晴湘的面色瞬沉:“姐姐,你莫不是想說是我花錢買通下人?”
“我連二皇子都看不上,一個奴才又怎可能入得了我的眼?他不過扯了兩下我的袖子,憑一己之言,就想往我身上扣帽子?”
“他身上有你的金簪,就算不清不楚,也該是妹妹和奴才不清不楚吧?”
安知離不緊不慢從口中說出這句話,她靜靜的看向了安晴湘。
這一幕也正是前世所發(fā)生的。
只不過前世她發(fā)現(xiàn)金簪費了不少勁。
安晴湘不肯就罷,還想繼續(xù)深究下去,安父不耐煩了:“夠了,此事就此掀過,都別提了?!?p> 一個奴才不管和哪位小姐扯上關(guān)系,傳出去都是丞相府家門不嚴(yán)。
奴才并無實證,身上反而還留有安晴湘的金簪,要說可疑,那也是安晴湘更可疑。
安晴湘青著張臉,滿腹怨言。
她更疑惑的是,安知離是怎么發(fā)現(xiàn)這些東西的。
張氏一轉(zhuǎn)話鋒:“知離,你怎挑了三皇子作為夫婿,難道你并不知道二皇子更有望登位?”
安知離低聲淺笑:“三皇子雖然是個瞎子,卻不遜色任何一位皇子。”
安晴湘逮著機(jī)會便開始數(shù)落:“瞎子絕不可能登位,單憑這點,他誰也比不上,怎么就不遜色其他皇子?”
世人只知景夜山是瞎子,對他的了解少之又少。
安知離卻很清楚,景夜山絕不像表面看上去這么簡單。
她再度一笑:“除了眼瞎以外,你們難道能從三皇子身上挑出任何一個問題?”
一句話,問倒了所有人。
見眾人一聲不吭,安知離隨意尋了個由頭離去。
她離開后,安晴湘忍不住哼哼唧唧著:“姐姐腦子這是出了問題,放著二皇子不要,竟對一個瞎子感興趣,要我看,姐姐才是真正眼瞎的那一個?!?p> 張氏也在此刻出聲:“不錯,晚宴上二皇子對知離示好,看得出來,他對知離有意,夫婿人選不得算數(shù),知離最該結(jié)親便是二皇子?!?p> 皇子中,最有望登基的便是景明川。
安知離與景明川結(jié)親,一旦他登基后,安家背后最大的靠山便是天子。
這對安家而言,有利無害。
安父面色微沉,陷入了思索。
良久,他這才出聲:“待知墨回來,我與他商議一番,看看知墨菲想法。”
安父同樣覺得有些無理取鬧,但安知離的話也有理。
世人們對景夜山的關(guān)注少之又少,他的脾性在皇子們中的確數(shù)一數(shù)二。
只可惜是個瞎子。
安父已做出抉擇,其余人也不好多說。
很快,眾人便散退。
看著安父離開的身影,安晴湘的眼中迸射著精光:“娘,安知離這個傻子放著二皇子不要,不過也好,她越是瘋癲對我越有利。”
張氏能明白安晴湘心中所想,她牽起了安晴湘的手,低聲道:“娘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此事不好說。”
“有什么不好說的?”
安晴湘想也沒想,直接駁回了這一番話:“她不要我要!”
誰不知,二皇子最有望登基。
嫁給二皇子,那便有機(jī)會成為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手握權(quán)勢。
安知離這個傻子放著這么好的機(jī)會不要,她又為何不去爭?
哪知,張氏擰眉呵斥:“住嘴,這種話你當(dāng)著娘的面說說也就算了,可別讓外人聽去!”
安晴湘一仰頭,神色多有不滿,并不將張氏的話放在心上。
安府,一處雅致的院中。
安知離回到院子,看到明秀滿心歡喜的撲了過來:“小姐,你沒事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