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孫天授與孫日行兩兄弟正在清算最后一筆數目,事后大哥又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承諾書讓孫日行看,孫日行過目了一遍,拿起筆毫不猶豫的簽了。
“你可要想好,如果此一刻返悔該來的及!”
“不用想了!已經想過了!”
“你們兩個已取消婚姻,你這么幫她稱爭取利益,她卻一點也不知道,將來她拿著所有的錢走了,你卻一無所有,值得嗎?”
“沒有什么值不值的,是我們孫家應該給回她的!”
孫天授聽著,臉色一陣青紅,心里有幾分怒氣——這是在隱晦的罵我!
合同簽好后,他拿在手上看了一下,露出滿意的笑容。比起言語間剎那產生的羞愧怎敵得過家族產業(yè)被自己牢牢攥在手里的滿足感!
事后,又在大哥的陪同下,日行帶著西格瑪到醫(yī)院探望浩濂,短暫相聚之后迎來的是依依惜別,大家心里都明白,這一別或許永生不復相見。
“不如我安排二伯父伯母過來陪你一段時間!”在即將離去的那一刻,孫日行難已免心中失落,始終是一家人兄弟,生離死別的時候心中蒼涼無限的感慨。
“謝謝日行,千萬不要,父母來了看到我這個樣子,只會愁眉不展,你已經幫我挑選好了護工,其余事項大哥也會幫我安排好,你回去以后,父母若憂心問起來,千萬要說一切還好,免得他們牽掛擔心!”
說罷,孫浩濂眼中泛起了淚花,此時此刻只恨自己一事無成,又無力回天,而錯過了上天讓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富貴之家,荒廢了人生大好的時光。
又不忘對日行說:
“記得叫浩威引以為鑒,一定要腳踏實地,努力工作,千萬不要步我后塵!”
孫日行聽得心中難受,點了點頭!隨后,浩濂又叫了一聲西格瑪。
“我始終對瑞雪懷有歉意,如果她萬一不幸,不得不孤獨面對這荒謬該死的人生,請你一定要幫我好好照顧她,我來美國之前已經跟爺爺說了,如果我不能回去,讓他留一份我名額內的財產給她,保障她的后半生的治療費用!”
這番吩咐,著實讓西格瑪意外!在她心里,浩濂是個花花公子,沒想到最后還在記掛著瑞雪。眼淚嘩嘩嘩往下流,她點了點頭。
“我先替她謝謝你,知道你這么關心她,她一定會很感動的!”
“好吧!”他環(huán)視了周圍幾個人,說道:“我也沒有什么事了,希望孫氏企業(yè)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為創(chuàng)造更多的財富女神話!”
大家?guī)е瘋男那樵拕e,一旁的護工雖然聽不懂中文,但看著浩濂蒼白的樣子過來阻止道:“很抱歉,病人需要及時休息了!”
日行才交代他之后要好好休息!浩濂點點頭,閉上了眼睛!聽得他們出去的腳步聲,他閉上眼睛,眼角的淚珠滾落在白色的枕頭上!
終于返程了,兩人在機場取了登機牌之后上了飛機,西格瑪倚窗而坐,飛機離地爬升,腦袋沉沉的,背后似乎給人提拉著往上走,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飛機穿越了云層,飛入萬米高空。
今天的天空藍的耀眼,這純凈的藍色使人的心情變得透明,藍色的下面是厚厚的、漂移的云層,就像白色的海洋一樣無邊無際。
一邊的孫日行,拉低了頭上的棒球帽,拿起她的一只手揣在懷中,安安穩(wěn)穩(wěn)的睡了過去!她也靠在他的肩上,閉上了眼睛!
到了機場,司機已經過來等候了多時,按兩人之前說好的,日行先回自家的公館,給爺爺匯報一下幾日的工作不提。
西格瑪亦回了自己的住處,剛回到家,瑞雪就興高采烈的告訴她,自己第三次檢測依然是陰性,西格瑪想到只身躺在美國西奈山醫(yī)院的浩濂,不僅雙眼噙滿了淚水?;钪?,果真是生與死的較量啊!
瑞雪不知道浩濂的情況,以為西格瑪只是為她激動,也流下了眼淚!這幾個月來的煎熬,讓她有一種被龍卷風突然吸走,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眩暈。還有兩次,最后那一次就會是這一生幸與不幸的判決書。這段時間,雖然有西格瑪不離不棄,但內心還是有些巨大的不安,她害怕最終的結果得毀滅!
看到她哭了,西格瑪趕緊安慰:
“是我不好,惹你傷心了!”
瑞雪擦干眼淚說:“不關你的事,是我太貪心了,我不想那么早的拿到離場判決書!”說完,忍不住大哭起來,西格瑪擁抱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說:“哭吧!哭吧!把心中的壓抑與傷感全部釋放出來!”至于浩濂的交待,待最終結果出來時再說吧。
西格瑪如今還面臨的一件事就是退出孫氏企業(yè)的股份,這方面已經獲得孫承善的首肯。在爺爺的受益下,孫日行已與大哥做了基本的商討,第二日在公司,孫日行拿著草擬的文書給西格瑪。
“有關你退股的文書,你看一下!”
西格瑪拿起他隨意丟在他跟前的資料,一看,吃了一驚!
“這么多錢啊!”
“做點投資,可保你三生三世衣食無憂!”
“沒有概念,這一串數字已超出我的認知了!”
“放心,我會幫你照顧好這些錢寶寶的!”
“我的意思是簽了,怕夜長夢多,又滋生出事端!”
“可以!”
“公司不可能一次給這么多現金給你,第一次給40%,剩下的分兩次每次給30%,所有延后的資金都會按銀行利率算利息!上面都有預付款日期?!?p> 西格瑪在這方面完全信賴與依賴孫日行,這樣一筆巨款雖然沒有讓她迷失方向,但她也不知道如何安置了,他想起還有爺爺之前給的一張銀行卡,那里面的錢他還沒有動過呢。剩下來的日子,她就這樣迷迷糊糊的跟在他身邊,聽他說那些讓她迷迷糊糊的事?,F在孫日行得需要幫她找到一家公司實現個人財產信托。
但是她還有一個疑問,那就是她已經出局了,她還需要回公司來上班嗎?孫日行聽了她擔心的問題,放下手中的筆,摸了摸她的頭說:“你應該擔心我要找的信托公司是否今日又會幫你賺了多少錢,你每一日賬戶所賺的錢將遠遠超過你每月的薪水!”
“哈哈,真的??!”
“真的!”他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么天真的笑容。他回過頭繼續(xù)著手上工作,轉念想起成臣說過西格瑪以前的生活,又道:“你可以去繼續(xù)完成任何你未完成的夢想!比如說繪畫,或者鋼琴!”
“你怎么知道的!”見他突然提及她以前的生活,她愕然盯著他。
“你說呢?”他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
說道這里,她心里突然很感動的飽含淚水。
這讓孫日行不愿意提起沉成臣,他跟成臣雖然一直保持著好朋友關系,但凡與西格瑪相關的事,他都不想讓他出現在他們之間,她自然也不會知道,在孫日行的推動中,另外還有一個人在關注她!
短時間里面,西格瑪依然在企業(yè)內就職。薪水那些,對于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目的只為陪伴他??墒且蝗?,消失很久的顏舒又出現在了孫日行的辦公室。
“你是回來上班的嗎?”當她拿著便攜式公文包現在孫日行的面前時,他都有些意外。
“日行哥,你怎么那么傻?為她主動放棄家產繼承的資格,他都已經跟你取消了婚姻,你怎么還要那么做呢?”
孫日行聽她這么說,連忙站起來將辦公室的門掩上。
“日行哥!”顏舒見他遮遮掩掩,分明是怕西格瑪聽到,氣得剁了一下腳。
“我有我的計劃,請你不要干涉!你這次回來是上班嗎?如果是上班,我會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但請你不要公開發(fā)表有關西格瑪的一切言論,否則后果自負”他重新坐回辦公椅,抬頭看著她。
自從姑姑告訴她,他為了幫助西格瑪順利拿到退股的資金,與孫天授簽訂了放棄股權繼承承諾書,為了能夠回來工作幫助他,她厚著臉求過自己的表哥帶自己去找孫承善。
孫承善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說:“顏舒啊,這不正是你所求的嗎?不然別人為什么要幫助你,將西格瑪踢出孫氏集團呢?西格瑪本身對任何人沒有威脅,只有西格瑪跟日行在一起時,才會對其他人產生威脅,因為這樣會擴大日行的影響力,你要對付的是西格瑪,別人對付是日行,你這是求仁得仁??!”
“爺爺,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是不想日行哥娶西格瑪,要他們取消婚約就好,日行哥現在被迫與大哥簽訂不平等合約,我很抱歉,我要幫他屬于他那一部分!”
“你打算怎么幫他?”
“我不知道,我可以與他一起工作,甚至可以嫁給他,萬一日行哥不得不離開家族企業(yè),你知道我們顏氏國際將會成為他堅強的后盾!”
老人聽了,冷峻的笑了一下,顏舒對日行算的上一片真心,可惜日行既然能為了西格瑪放棄家族產業(yè)繼承權,恐怕她這一腔熱情要錯付了。不過,看她也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模樣,不如由他們去吧,只要有自己在,就能保日行在集團的一席之地,即使自己有朝一日不在了,也還有西格瑪,她定不會對日行棄之不顧。
遂對顏舒說:
“去吧,好好工作,去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