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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葉一劍殺天下

第七十回 轉(zhuǎn)危為安

一葉一劍殺天下 冰雪新天 3876 2021-04-19 12:15:00

  第七十回轉(zhuǎn)危為安

  上官天衡在父親的笑聲中,傷感地走出了院子,又去照顧病患。晚上,他正在和賀文正閑聊,打趣賀文正最近對木芳晴格外好,這時,慕容祥快步來,向上官天衡急道:“你快去看云師妹,她的情況很不好?!鄙瞎偬旌庖宦牐瑖樍艘惶?,忙向藥廬跑去。

  賀文正問道:“今天的藥方有什么問題嗎?”慕容祥道:“藥方不能根治疫病。只是這場疫病本來就在內(nèi)力深厚的人身上發(fā)病更快更狠,再加上連日勞累,所以云師妹恐怕……”兩人一邊說話,一邊跟了過去。

  到了藥廬,只見云清暉和幾位郎中正在一起給倒在地上的云清兮醫(yī)治,旁邊心急如焚的上官天衡被藥童攔著,不能近前??墒?,云清暉似乎也已經(jīng)沒有什么應(yīng)對的法子了,只是手忙腳亂地行針,云清兮突然咳出一大口血來,嚇得云清暉和身旁的郎中,盡皆駭然。上官天衡也是怕得臉色蒼白,他推開藥童,沖過去,抱起云清兮,淚水涌出,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千丈崖云清兮墜崖的那一刻。

  云清兮勉強說出話來,氣息已越來越弱,向云清暉道:“我不行了,咱們配藥的路子沒錯,只是凝血的藥量還是不夠,白及、仙鶴草、蒲黃藥力不夠,再去找找別的藥吧?!痹魄鍟熆拗c點頭。

  云清兮又看看上官天衡,她不敢抓他的手,只是拉住了他的衣服,道:“對不起,我不該食言。你得好好的活著,咱們還按那日在千丈崖上的約定來,下輩子再見吧。”上官天衡一個勁兒地搖著頭,道:“不要,我不要,你不準有事,你要是食言了,我也不答應(yīng)你。”云清兮流著淚,道:“此生,碰到你,我很開心,從千丈崖回來時,我就想著,可以和你永遠在一起了,可是天不遂人愿,咱們注定要陰陽相隔了?!鄙瞎偬旌膺吙捱叺溃骸安恍?,老天爺不能這么對我?!比缓?,他向著云清暉大喊道:“云大哥,你快想辦法呀?!痹魄鍟熣驹谝慌?,整個人已經(jīng)呆若木雞了,他也要再一次面對妹妹的死亡了。木芳晴還有病中的林若彤也都趕過來了,她們也是淚落不止。

  忽然,外面?zhèn)鱽硪魂嚦橙侣?,只聽有人喊道:“云神醫(yī)來了?!庇钟腥说溃骸袄m(xù)命神醫(yī)到了?!痹魄鍟熞宦?,臉上登時一喜。只見從藥廬外進來一男一女,都風塵仆仆,滿臉灰塵的,顯然趕了很遠的路。云清暉脫口喊出:“父親,母親,你們終于來了?!痹魄遒庖草p輕叫了聲:“大伯,大伯母?!边@二人正是云期頤和他的夫人王氏,他們身后還有兩個藥童。

  云期頤和夫人應(yīng)了一聲,便趕緊俯身為云清兮醫(yī)治。他二人似乎對這種疫病很是熟悉,簡單施針,又從懷里摸出藥瓶,取出藥丸來給云清兮服下。這一連番的動作,一會兒就止住了云清兮的咳嗽。旁邊的人都不覺欣喜起來,上官天衡更是開心。

  云清兮服了藥,開始犯困,漸漸睡了過去。云期頤向上官天衡道:“麻煩這位英雄先帶我家侄女去休息一會兒。”上官天衡抱起云清兮回房間。云期頤并不知道上官天衡是何人,但見他眼神中盡是對侄女的擔憂,心中隱約也猜到了些什么。王氏對云清兮也是格外擔心,本來想隨著上官天衡一起去照顧侄女,但此時救人為先,必須得先放一放個人私事。

  云期頤命云清暉召集了所有郎中,教給了他們施針的路數(shù),又寫了藥方來,命藥童趕緊去煎藥。這一夜,天義盟的大宅院里沒有一刻清閑,大家都在為自己或他人的性命奮戰(zhàn)著。

  上官天衡在房間里一直守著云清兮,他抓著云清兮的手,感受到她的脈搏漸漸變得有力,自己內(nèi)心的驚恐也慢慢平復(fù)。

  云清兮在睡夢中,將自己醫(yī)治疫病的過程,從頭到尾又經(jīng)歷了一遍。由生到死,又由死到生,對于疫病的病源、病理,還有如何醫(yī)治,她一下子清楚起來,這所有,仿佛就像是老天爺給她的一場考驗,非要先“困于心衡于慮”,然后才能有所作為。

  天色尚未明亮,她微微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上官天衡被她輕微的動身驚醒了,忙道:“怎樣了?要不要我去叫云神醫(yī)過來?”云清兮道:“不必?!彼崎_被子要下床,上官天衡擔心她身體虛弱站不穩(wěn)要扶她,可云清兮卻沒讓他扶,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站起來,一點兒也不像是剛剛經(jīng)歷過大病的人。她站定了,閉上眼睛,氣沉丹田,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可以運功,驚喜地道:“還是大伯厲害,我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不少?!鄙瞎偬旌庖娏?,也是高興,抱住她,道:“昨晚我也真是差點兒丟了魂兒,還好大伯來了。”

  云清兮道:“不許胡說,是我大伯,你還不能這么著叫?!鄙瞎偬旌夥砰_她,道:“這還不是遲早的事,回去我就讓二師父和義父來提親?!痹魄遒庖宦犓脑挘悄樇t,道:“大伯、大伯母從小把我當親生女兒養(yǎng)的,他們選女婿可是很挑剔的?!鄙瞎偬旌獾溃骸拔乙幌蜃顣迦肆耍憔头判陌?,我一定讓兩位老人家把你放心交給我?!痹魄遒恻c了點頭。

  這時,云期頤和夫人王氏還有云清暉,一道過來探望云清兮。云清兮見他三人進來,忙迎上去。上官天衡也上前見禮,道:“晚輩白……”云清暉在他耳旁小聲道:“昨晚上,我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我爹娘。”上官天衡聽了,忙改口道:“晚輩百里恒,是清兮的師兄。”云期頤和王氏應(yīng)了一聲,也沒說什么。

  王氏拉著云清兮的手,道:“還好,昨夜我們來得及時。這一路從南詔趕回來,再辛苦也值得?!痹魄遒馄娴溃骸澳銈?nèi)ツ显t了么?難怪派去給你們送信的人,無功而返?!闭f著,她低下頭,道:“都是為了我,你們才去的南詔吧?!蹦显t是三星堡的所在,當時離開青龍門后,云期頤先讓兒子到岳州去找云清兮,可是左思右想,怕他們找不到火舌草來解冰蠱曼陀羅的毒,和夫人一商量,決定到南詔,三星堡的老巢碰碰運氣。云清兮想到自己一直未給大伯、大伯母盡孝,還連累二老萬里迢迢到異國他鄉(xiāng)為自己奔波,心里著實難受。

  云期頤道:“咱們一家人,不說見外的話。我和你大伯母帶了兩個藥童從岐山一路過去,沿途經(jīng)過不少名山大川,也是長了一番見識的。到了南詔以后,我倆先熟悉了熟悉三星堡的外圍環(huán)境,然后就化裝成了從中原過來賣藥的藥農(nóng),把途中采的奇花異草賣給三星堡,借機溜進三星堡的煉藥房看了看。三個堡主不在,手下也是很松散,我在煉藥房里找冰蠱曼陀羅的解藥時,發(fā)現(xiàn)了他們記載毒術(shù)的帛書,就順手帶了出來。沒多久,我們聽說了舒州城發(fā)生的事情,就星夜兼程,趕了過來。鐘二城散播的這場疫病,我在他們的帛書里讀到過,名為’飛星嗜血’,病源是毒蟾蜍一類的活物,醫(yī)治的根本還是要凝血固血?!?p>  云清兮聽到這里,道:“外面的病患怎么樣了?”云清暉道:“病情已經(jīng)穩(wěn)定了,可是要根本醫(yī)治,還得咱們再鉆研鉆研?!痹魄遒獾溃骸翱晌矣X得自己已經(jīng)沒什么事了?!痹破陬U道:“你服的藥,是我從三星堡的煉藥房里帶出來的。那瓶藥還剩了四粒,咱們配藥需要兩粒來參考,本來想把其中一粒給上官教頭,他在青龍門對咱們不錯,可是這老頑固堅決要先給什么盟主?!彼f著這話,瞧了一眼上官天衡,見他對自己這樣稱呼上官鵬程并沒什么怒意,就繼續(xù)說道:“我不同意,這老頑固上來就搶了過去,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給那什么盟主服了吧?!鄙瞎偬旌饴犇饺菹檎f過,當日在青龍門,父親和四門的人曾經(jīng)為難過云清兮等人,料想云期頤心里還一直記恨著,可他真的已經(jīng)不能再在意別人對父親的稱呼了。敬鬼教的人在他面前,怕他心中不爽,從來不直呼上官鵬程的名字,他的心里很感激,可如若他們對父親破口大罵,自己其實也是無力反駁的,畢竟父子關(guān)系早就隨著恩怨紛爭淡薄了。

  云清暉插口道:“本來也要給若彤一粒的,可是她也要先給自己師父服下。不過,那秦門主覺得自己沒照顧好徒弟們,心中有愧,也沒吃,若彤就讓木大小姐把藥又還了回來?!?p>  云清兮向大伯道:“把藥給我看看吧?!痹破陬U道:“這藥的配制,我已基本知曉,只是總覺得少了一味什么?!彼呎f,邊把藥瓶掏出來,遞給云清兮,云清兮聞了聞,向上官天衡道:“你速回一趟天柱山,采些飲血草回來?!鄙瞎偬旌饴犓@樣說,大概也能猜出來這飲血草對醫(yī)治疫病的作用,道:“我即刻就去,你身體剛恢復(fù),不要太累了?!痹魄遒恻c點頭,看著心愛的人出門離去。

  云期頤喃喃自語道:“天柱山特有的飲血草?對,應(yīng)該就是這味藥,據(jù)說這藥草對咳血大有奇效。”云清兮道:“我也是在天柱山待了些日子,才一下想到了。”

  這一家人,又說了會兒話。門外有郎中來請教醫(yī)術(shù),云期頤和云清暉就先離開了。云清兮本來也要隨大伯出去,去看看病人,但王氏怕她太累,執(zhí)意要她留在房里休息。

  待云期頤和云清暉都走了,王氏憋了一肚子的問題,開始如數(shù)發(fā)問,她先問道:“那個朱雀門的林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快說說?!痹魄遒獾溃骸澳鷽]有問大哥嗎?”王氏道:“我問了,他光說忙,也不肯跟我講。”云清兮笑了笑,開始把三年前云清暉幫林母治病、林若彤在青龍門幫助自己,還有岳州云、林兩人定情的事情都說了。王氏聽了,道:“我就知道,這小子是喜歡上人家姑娘了,還不好意思跟我說,真是跟你大伯年輕時一個樣子?!彼f完這話,又盯著云清兮,道:“那你呢?剛剛那個小子雖說是魔教教主,但昨夜我們來時,見他抱著你,傷心成那樣,也不怕染病,看來對你是真心的。你大伯說了,四門的人也都是些偽君子,靠不住。這小子靠得住嗎?”

  這一問,云清兮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道:“大哥,是不是把我和他之間的事情都跟您和大伯說了?”王氏道:“說是說了,但男人都是花心的,他又是魔教教主,你要是真認定了他,大伯母給你支招,教你怎么管男人。”云清兮聽到這里,道:“我們還沒成親呢?!蓖跏系溃骸澳且驳迷鐚W。”云清兮想起平日見到大伯母對大伯吆五喝六、喋喋不休的情景來,怕她說個不停,忙道:“大伯母,要不我們?nèi)タ纯戳纸憬惆?,來這里好多天,光顧著治病配藥了,我都還沒好好跟林姐姐說說話呢?!?p>  王氏本就出生在市井人家,雖然也學醫(yī)治病,但性子還是大大咧咧、馬虎急躁的。剛剛聽云清兮講云清暉和林若彤的事情,心里就認定了林若彤為兒媳,如今聽云清兮說,要和她一起去看未來兒媳,立馬高興地道:“好啊,好啊,咱們好好說說話,我也熟悉熟悉這姑娘。”二人說著話,一同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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