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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醫(yī)入局

第二十一章特殊的理由

名醫(yī)入局 落蒼生 2847 2021-04-20 06:04:28

  陳大力失蹤,比起劉小松失蹤更為震驚。后者,只有新站村百姓知曉,而前者聲名在外,不僅鎮(zhèn)里,遠(yuǎn)在海參崴的俄羅斯商人也熟知他陳大力。

  今天,就診之人眾多,診所里老老少少坐在長椅上,你一言他一語,最后,就談到陳大力失蹤一事。而陳大力的八個磕頭兄弟也在其中,他們臉色憂郁面面相覷,不發(fā)一言。

  大門牙“下崗”嘴漏風(fēng)的老頭兒叨咕:“聽說陳大力的家人死得真慘,刀插胸口都死在棚子里,全凍成冰棍兒了?!?p>  手拄拐棍的老嫗附和說:“是啊,而且是睜眼死的。這睜眼死有個說法,就是心有不甘,死后會變成厲鬼啊?!?p>  一個小姑娘鉆進(jìn)母親懷里,臉色驚恐:“厲鬼是不是專吃小孩兒,我害怕?!?p>  她媽安慰說:“別害怕,只要晚上不出門,帶上桃木劍就沒事了?!?p>  另外幾人,也隨風(fēng)而起。

  “聽說林凱旋是兇手,可他們關(guān)系不錯啊?!?p>  “知人知面不知心,陳大力一定知道林凱旋的秘密,所以一家人被殺了?!?p>  “胡說,為啥沒有陳大力的尸體?陳大力才是真兇?!?p>  “你們都錯了,這事跟張大年有關(guān)。”

  “張大年?我想起來了,陳大力是張大年的債主,逼死張大年的人中,有他一個?!?p>  “哼,張大年借錢不還,他咎由自取?!?p>  “別瞎說,小心他報(bào)復(fù)?!?p>  “對對對,嘴上積點(diǎn)兒德吧。”

  流言蜚語鉆進(jìn)我的耳朵里,不多時陳大力的八個磕頭兄弟,李延慶、杜剛、李三樂、胡奎、劉強(qiáng)軍、霍愛國、趙懷才、解小寶一一就診。

  八個人剛走,門外又進(jìn)來一人,我一瞅嚇了一跳,他是一名陌生的警察。

  “您是侯大夫吧?”他沒客氣。

  我起身恭迎:“我是。”

  “賈所長讓您去派出所。”

  “現(xiàn)在?”我問。

  “不,下班后?!?p>  “什么事?”我又問。

  他一瞅左右就診者,又看向我:“這里不方便說,您去了就知道了?!?p>  “好吧?!?p>  “我走了,不用送?!?p>  “慢走?!蔽艺f。

  望向轉(zhuǎn)身離去的警察,我呆立片刻。我不知道賈富貴找我所為何事,既然不便當(dāng)眾說明,想必是一件不能傳言的秘事。

  繼續(xù)為病人診脈,我偷眼看向墻上的鐘表。秒針不停地走,似奔向遠(yuǎn)方的勇士,又似輪回于紅塵的孤兒。我一直保持這種感覺,直至送走最后一位病人。

  下班后,我騎上自行車去向派出所,心里反復(fù)推敲賈富貴找我的目的。過分思考使時間加速,感覺就在一眨眼之際到達(dá)了派出所。

  一名干瘦的警察,引領(lǐng)我向一扇冰冷的鐵門走去。

  “咣當(dāng)!”警察拽開鐵門:“賈所長等您呢,請進(jìn)?!?p>  我分別打量他和鐵門,心中疑惑,但步伐卻勇往直前,剛邁進(jìn)鐵門我大吃一驚。

  “是你。”

  我注視臉色慘白的林凱旋,他搭在桌面的雙手,被銀白色的手銬禁錮。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淚光涌動。

  “辛苦了,您坐?!辟Z富貴站起身子。

  “所長您太客氣了。”我坐在林凱旋對面。

  “我想,您已經(jīng)知道我的目的了?!辟Z富貴說。

  “當(dāng)然,剛知道?!蔽艺f。

  賈富貴突然表情嚴(yán)肅,轉(zhuǎn)頭看向林凱旋:“你不承認(rèn)殺死陳大力的家人,也不肯交代有何難言之隱,那么,就讓侯大夫開導(dǎo)你吧?!?p>  賈富貴給我使眼色,我心領(lǐng)神會。

  “林老板,我相信您沒有殺人,您在陳大力家到底看到了什么?或者說,您知道誰是兇手嗎?”

  我盯住林凱旋的眼睛,他猶豫:“我……我知道是誰干的?!?p>  “哦!”我很激動。

  “是陳大力?!绷謩P旋說。

  “為什么現(xiàn)在才說?”我質(zhì)問林凱旋。

  “因?yàn)樗F(xiàn)在還活著,我怕他報(bào)復(fù)?!?p>  “他為什么殺了自己一家人?”我問。

  “他被張大年陰魂附體,他殺人時一副張大年的口吻,他放過了我?!绷謩P旋很驚恐。

  “他現(xiàn)在在哪里?”我問。

  “我不知道,不過他說要?dú)⑺狸惔罅Φ陌藗€磕頭兄弟。還說……”

  “還說什么?”我很緊張。

  “還說袁杰一家今晚必死?!?p>  ”什么!”賈富貴一驚站了起來。

  我穩(wěn)穩(wěn)地坐著,右手玩弄著下巴:“他們或許已經(jīng)……”

  “您是指……”賈富貴問。

  我一抬頭解釋:“袁杰一家人,已遭不幸。”

  賈富貴緩緩坐下自言自語:“難道世間真有冤魂厲鬼?我不信?!?p>  突然,鐵門被硬生生地拽開,一名民警神色慌張地闖入:“所長,有人報(bào)案,說譚三酒店的門口發(fā)現(xiàn)尸體?!?p>  “來的真快!”我說。

  賈富貴瞬間看向民警,似乎從我的提示中找到了答案:“走吧?!彼惓f?zhèn)定。

  我隨同而去,剛進(jìn)入辦公室,我就認(rèn)出了報(bào)案者:“袁敏!”

  “侯大夫,我……我害怕。”

  袁敏聲淚俱下,她身后突然閃出一人,正是曉雪。

  “袁敏,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尸體?”賈富貴臉色嚴(yán)峻。

  袁敏擦拭眼淚:“我不知道,是曉雪發(fā)現(xiàn)的。”

  曉雪倒是鎮(zhèn)定,一跨步站在賈富貴面前“嗚嗚呀呀”比比劃劃。

  “她說什么?”賈富貴問我。

  袁敏搶答:“她說天剛黑,五點(diǎn)多鐘?!?p>  “你認(rèn)識死者?”賈富貴這一問,刺激了袁敏,袁敏捂臉失聲痛哭:“她們是我嫂子和侄女?!?p>  “你嫂子和侄女?這……”賈富貴有些疑惑。

  “就是我堂哥袁杰的家人?!?p>  “我明白了。”賈富貴看向我:“看來,您判斷無誤?!?p>  “林凱旋沒說假話?!蔽艺f。

  “也許吧?!辟Z富貴有所保留。

  ……

  ……

  曉雪陪同賈富貴,去向尸體現(xiàn)場。袁敏駕車帶我夠奔她堂哥家,她說有我陪著,不會害怕。

  一路上,袁敏抽泣不停,滿嘴都是對她堂哥袁杰的擔(dān)心。我安慰她,說袁杰不會有事,但我心里很明白,詛咒已經(jīng)禍及他身。

  一剎車,袁敏指向車窗外:“就是這兒?!?p>  “走吧?!蔽艺f。

  下車后,我跟隨袁敏向院門走去,冷月下寒風(fēng)瑟瑟,院門大敞著被西北風(fēng)吹得搖擺作響。遠(yuǎn)望院兒里的四層小樓暗無燈光,讓人感到像個“尸家重地”。

  剛進(jìn)入院子我們停住,袁敏望向一輛轎車發(fā)愣。

  “你怎么了?”我問。

  她一抬手指向轎車:“這不是我堂哥的車?!?p>  “不是他的是誰的?”

  “不知道?!?p>  我向?qū)γ嫘强慈ィ骸白?,去樓上看看?!?p>  “嗯。”

  一起走上樓梯,我們來到二樓,近至一間屋門前,身后的袁敏突然拽住我的袖子:“等等,就是這間屋子?!彼溉?。

  “這是他的臥室?”我問。

  “對。”她點(diǎn)頭。

  我壯著膽子,一伸手,扭動門把手推門而入。幸虧窗外有月光映入,能隱約看清屋里的景物,進(jìn)入擺放席夢思的房間,我伸手去摸墻壁尋找照明燈的開關(guān)。

  “燈壞了?!痹粽f。

  我回頭搭話:“你怎么知道的?”

  袁敏卻反駁:“我沒說話啊?!?p>  “哦!”我停止摸索,心中悸動,月光下我掃視四周,我認(rèn)為袁敏沒說假話,只是這聲音是從何而來的呢?

  正當(dāng)我尋找聲源之際,身后又傳來了聲音:“我在這兒。”

  我猛然間轉(zhuǎn)頭看去,借月光打量此人,發(fā)現(xiàn)此人黑紗罩面安然自若。

  “你是誰?”我問。

  “您記性真差,我是胡女士,外邊那輛車是我的。我來也是找袁杰,但他家空蕩蕩的?!彼终f:“我一聽有人來,所以躲在門后,沒嚇壞您吧?”

  我一擦冷汗:“沒……沒事?!?p>  “我在他家,發(fā)現(xiàn)一樣?xùn)|西?!焙看蜷_手電筒,照向地面。

  順著手電筒的光亮,我低頭看去,地上一張身份證進(jìn)入我的視野。我蹲身察看,心中一驚:“是陳大力的身份證,怎么會在這里?”

  “還用說嘛,他剛才肯定來過?!焙空f。

  “難道真是陳大力干的?”我自言自語。

  “的確如此,一切都在意料之內(nèi)?!焙空f。

  我心中疑慮,抬頭注視胡女士:“意料之內(nèi)?難道您之前就知道了?”

  “我只是隨便說說,不用在意,我走了?!?p>  “你不能走。”我說。

  “哦,您還有事?”

  我突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yīng):“我……沒事。”

  “再見?!?p>  我欲想攔阻胡女士,但我深知這里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尸體,控訴胡女士無法成立。弄不好,還會被反咬一口。

  月光下,胡女士轉(zhuǎn)身離去,那飄忽的背影像個幽靈,讓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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