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謙見龐元身形消失在視野之中后,開口問道:“言兄的身體調(diào)理得如何了?這次真多虧了他的大神通。”
“我觀先生這兩天氣色不錯,應(yīng)該好得差不多了?!蔽拿暨厯岽簏S邊說道。
“那就好,我這次帶了些許滋補藥品,不管用得上用不上,你都收了吧?!绷种t從戒中掏出幾個錦盒,羅列在石桌之上?!皩α耍昴┛己艘部斓搅?,你也該找個時間回學(xué)院一趟?!?p> “這幾日我收拾好后就動身?!蔽拿魧㈠\盒一個一個打開,里面放的都是一些尋常補品,“老哥有心了。”
“喲,又有客到?!毕壬炝松鞈醒?,從里屋走了出來。
文敏一見,趕忙放下手中的錦盒,飛奔過去扶他。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走?!毕壬咽殖榱嘶厝ィ朴谱叩搅种t跟前。二人寒暄幾句后,林謙說有要事要跟先生商量,于是二人朝里屋走去。
夕陽西斜,龐元扛著鋤頭,背著背簍晃晃悠悠走進院落。
“我說還沒做飯啊,我這忙活了一下午,可餓壞了?!饼嬙唁z頭立于墻角,又走到石桌旁把背簍放于桌上。
“龐先生,您累了吧,先喝杯茶水解解乏,飯文敏早做好了?!庇牿闷鹱郎系牟鑹兀沽艘槐杷f給他。
龐元笑嘻嘻接過,“還是我們雨霏懂事,將來誰能娶到你真是天大的福氣?!?p> 雨霏之前就聽文敏說這龐元老不正經(jīng),今日一見,所言非虛。
“龐先生瞎說什么呢?!庇牿抗獯沟兀÷暤?。
“實話實說罷了。既然飯已做好,怎么不開席啊?不會是在等我吧?!饼嬙笱鬄⒄f道,神情頗為得意。
“想得倒美。先生跟老哥不知在屋內(nèi)談些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出來。要不然等到你回來估計只有剩菜殘羹了?!蔽拿暨呑哌M院內(nèi)邊說道。
“師哥現(xiàn)在話這么多了嗎?不管他了,我今天采到了不少好東西?!饼嬙焓诌M背簍里翻找,一會功夫,從里面拿出幾株花草,放于桌上。隨后身形消失,待再出現(xiàn)之時,手里多了幾樣?xùn)|西,也不知他是從哪搞來的。
龐元把那幾株花草放于缽內(nèi)研磨搗碎,又拿出些絮狀物浸泡在流出汁液之中,同時雙手騰起黃色的火焰,不斷灼燒著缽身。待到里面的液體蒸干后,取出缽內(nèi)之物裝于兩個布囊之中。
“給?!饼嬙獙刹寄疫f予身旁兩女。
二人疑惑接過,放在手心端詳,看起來跟市集上販賣的香囊別無二致。遞至鼻邊一嗅,氣味沁人心脾。
“龐先生,想不到你還有這一手?!蔽拿羧滩蛔≠潎@道。
龐元毫不謙虛說道:“那是當(dāng)然,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我的夢想是當(dāng)一名制香師。”
“那你最后怎么沒當(dāng)成制香師呢?我看你這手藝還不賴嘛?!庇牿闷鎲柕?。
“哎呀,都是些陳芝麻爛谷子的破事了,不提也罷。這香囊有定心調(diào)神之效,對你這種大病初愈需靜養(yǎng)之人在合適不過了。”龐元看了文敏一眼,又接著說道:“也有安撫情緒之效。”
文敏把玩著手中的香囊,“龐先生,你這是在自吹自擂嗎?”
龐元嘿嘿笑了兩聲,轉(zhuǎn)身看向內(nèi)屋,“師哥再不出來我們自己先吃算了,這大冷天飯菜易冷,冷了又要拿去加熱,費時又費力。再說了師哥這種修為十天半個月不吃也沒啥事。”
文敏搖了搖頭,沒說什么。畢竟自己剛拿了龐元的東西,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此時與他起爭執(zhí)這種事她可做不出來。
龐元見二女皆無話語,又繼續(xù)說道:“天色已晚,外面風(fēng)大,我們還是先進屋吧?!?p> 飯席之間,先生說道:“小元,我有事要跟林兄下山一趟,我不在的這段日子雨霏還要勞煩你來照看一二?!?p> 龐元一杯酒水剛?cè)肟?,聽師哥來這這么一句,不免被嗆到,連咳幾聲后趕忙說道:“您看我像是會照顧人的樣子嗎?”說著說著擺出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哪印?p> “行了,我就讓你看著點,有什么意外之況報知于我,照顧人這事我哪敢指望你?!?p> “這還差不多。不對,你怎么不讓你那寶貝阿敏來做這事,她女孩子心細(xì),比我更加合適?!饼嬙呎f邊朝文敏擠眼色。
“她那年末考核快到了,要回學(xué)院一趟?!?p> “我說師哥您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咋們最偉大的林院長就在這,他要是開口給個特權(quán)什么的,文敏哪用走這一趟。”
“我不想阿敏以后跟你一樣,不思進取,只想特權(quán)。”
“咳咳!”
回到學(xué)院文敏才知道,原來先生跟老哥是到學(xué)院辦事。只是不知是什么事弄得兩人那樣神秘,不肯透露分毫。
“阿敏,你自己有事就去辦吧。我忙完了就直接回小峰山,你不用跟著了?!?p> “可是你的身體?!蔽拿粲行?dān)憂,不知為啥,她心中有隱隱的不安感。
“已無大礙,你去吧?!毕壬鷵]了揮手道。
“那好?!蔽拿粝騺韺ο壬月犛嫃模?dāng)下也不再說什么了,與先生老哥道別離去。
“阿敏!”
文敏剛走幾步,身后傳來先生的喊聲,下意識回頭問道:“什么事啊先生?”
夕陽的余暉灑在先生臉上。先生擺擺手“沒事,去吧去吧?!?p> “好?!蔽拿魶_他露了個笑臉,轉(zhuǎn)身之際,心頭突然閃過一絲異樣的感覺。她說不上來是什么感覺,跟第一次去學(xué)院和先生告別時的感覺有些相似,但比那時要更加強烈,或許這就是離愁吧。
文敏搖了搖頭,甩掉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法,往宿舍走去。多日不見,也不知道陸無雙她們怎么樣了。
翌日一早,林謙帶著先生到了學(xué)院后山禁地。禁地密室之中,吳長老、陳長老早已恭候多時了。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負(fù)責(zé)管理學(xué)院大小事務(wù)的吳浩智吳長老,這位是負(fù)責(zé)跟醫(yī)藥有關(guān)的陳長生陳長老,這位是言先生。”林謙一一介紹。
“久仰久仰!”
“久仰!”
“此地除了我與兩位長老外,院內(nèi)之人皆不得入內(nèi),絕大多數(shù)人甚至都不知道有這么個地方。此番還要仰仗言兄了?!绷种t躬身道。
“此事我既已應(yīng)下,必竭盡所能。只是世事無絕對,此番若不能做到盡善盡美,林兄莫要責(zé)怪?!?p> “此癥之難,謙早已有數(shù)。言兄能走這一遭,就足夠了。”
“既然如此,還請領(lǐng)我先去看看?!?p> 先生話一出口,一旁的吳長老立馬道:“請?!闭f罷便前頭引路去了。
林謙正要跟上之際,身旁的陳長老一把攔住他后,低聲道:“院長,這人真能治此疾?”
“如果連他都束手無策,那這世間恐再無良法?!?p> 林謙既已這么說,陳長老也不便再說什么。當(dāng)下隨了過去,他倒要看看,院長請的這位高人到底有何能耐。
學(xué)院之內(nèi),文敏正漫不經(jīng)心走著。突然一個轉(zhuǎn)角,見不遠(yuǎn)處有四五個人簇?fù)碇簧倌?,正指指點點說些什么。
文敏見此,不以為意。只是覺得那個被簇?fù)淼纳倌暧行┰S眼熟,興許是某個見過一兩面的世家子弟。她佇立觀看了兩眼,又恢復(fù)之前的狀態(tài),走自己的路去了。
對她而言,道路上的過客是誰并不重要,自己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多年以后再回首,或許自己當(dāng)初不拐這個彎,后面的事就不會發(fā)生了。
“少爺,您看這學(xué)院如何?可入您法眼?”少年底下一小弟奉承道。
“馬馬虎虎了,這號稱中州第一學(xué)院還沒我家后院大。”被簇?fù)淼纳倌曷唤?jīng)心說道。他的眼光全停留在周圍來往的學(xué)院學(xué)子上,特別是女子身影,他都會好好觀望一番。
“讓少爺來這種地方真是屈才了?!庇钟幸蝗伺鸟R屁道,臉上堆滿了諂媚笑容。
他這話一出,身旁另外幾人立刻“就是就是”附和著。
突然,那位少爺兩眼放光,一個箭步?jīng)_到路旁一女子身側(cè)。
這位少爺絲毫不講風(fēng)度禮儀,也不顧所處是何場合,一過去立馬上手。只見他一手扭起女子的臉龐,一手撫著女子發(fā)絲,滿臉賤笑道:“小娘子欲何往?”
女子滿臉驚恐,掙扎著往后退。奈何雙方無論是修為還是氣力,都差距甚大,最終只能任人擺弄。
少爺一把握住女子手腕,順勢一拉,將人圈進懷中。為了避免節(jié)外生枝,還封住了女子的行氣大穴。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一看就是老手。
女子不斷掙扎,可任憑她如何折騰,少爺紋絲未動,將她牢牢禁錮在懷中。
周圍之人見此一幕紛紛駐足觀望,有的饒有興致看著,仿佛是在看一出好戲。而有的臉上有憤憤不平之色,還有的是滿臉同情。然而圍觀者無論是抱著何種心態(tài),皆無要出手制止這出鬧劇之意。
不遠(yuǎn)處立著兩名男子,一人怒目圓睜,拳頭握得吱吱作響。觀望了一會兒,實在是看不下去,想要上前制止那無恥行徑。他這剛邁出步伐,身旁另一名男子一把扯住了他,低聲說道:“這可是林家的嫡少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男子愣了一會,重重嘆了口氣,收回剛邁出的腳。
光天化日,如此行徑,難道這少爺真能一手遮天?目睹這一幕的文敏,又會有何作為?林謙和先生神秘兮兮,所行又是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