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光降臨,隨著戰(zhàn)鼓有節(jié)奏的敲響,南山府城的攻防大戰(zhàn)立時展開。
只見攻城的部隊四面出擊,戰(zhàn)馬嘶吼,兵矢箭羽聲不絕,守城部隊也是各種守城器械齊出,一時間大混戰(zhàn)全面鋪開。只是攻城部隊每次攻到城邊,見抵抗強烈,防守嚴密,試探片刻之后,便有序撤退。如此一番試探下來,便已是日上三竿了。
此刻城主府的大廳之內(nèi),兩位城主已是急的如熱鍋的螞蟻。大城主肥胖的身體不安地挪動著,臉上是一副焦急而又無可奈何的表情。二城主倒是端坐住,可神情與大城主倒差別也不大。
在久久的等待之后,終于見到三皇子一行出來。相比兩位城主的窘迫,三皇子倒是一臉愜意與輕松。
“三殿下!眾位貴客昨夜可還休息的滿意?”,二城主搶先諂媚問到。
“還行,雖然不比不得都城,但這邊陲之地,也算你等有心了”,楓天輕輕的抬眼道。
望著楓天還算輕松的表情,大城主一顆抬著的心終于放下了,看來昨晚安排的幾位妙齡少女,還是有些作用的。雖然清晨他看到被抬出來的形容枯槁,且體無完膚的少女們有些心疼,但此時已不覺得這筆投資有什么可惜,幾個賤民能換來三皇子的滿意,幫助他守住南山城。那以后在南山城,依舊能享受榮華富貴,賤民子女,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待,大城主講話,楓天便問道:“現(xiàn)下情形如何?”
“暴民凌晨便開始攻城了,當時情勢兇險,幾萬暴民一股腦全涌上來。若不是守城的將士還算盡職,聽聞三殿下在此,軍心大振,倒還真有可能讓暴民得逞,能守住這座城池,也是全靠殿下的威名!”
“二城主過獎了,不過些許毛賊,待我和幾位同門出手,便會灰飛煙滅。走,領我等去城頭看看,既然得了兩位城主的熱情招待,總得為兩位城主了結心頭之患。”
城中此時早已亂作一團,這些城內(nèi)的守兵和從各地拉攏而來協(xié)助守城的豪強劣紳,不僅會守城,也會抄家。此刻,借著守城的名義,正挨家挨戶的朝城內(nèi)小門小戶敲竹杠,凡是可拿可搶的絕不手軟。到處是哭泣的小孩和哀嚎的婦女,更有甚者,稍有反抗便被滅門。
躲在營區(qū)之中的小雨他們恨得牙癢癢,但卻又無可奈何,他們的力量自保尚且不足,哪還有余力阻止暴行。同樣的想法不止在小雨這伙人心頭,其他以同樣名義被強行擄掠而來的鄉(xiāng)民,此刻也是在憤憤不平的同時,還要時刻小心奕奕。
只能感嘆這世道,卻也沒有多余的心力去為這些人做點什么!
平民區(qū)被這群強盜般的虎狼劣兵,像篩子一樣篩過一遍之后,煙火四起。慘死、受傷的平民的沖天怨氣和猙獰、兇惡的掠兵的鋪天戾氣,猶如兩道黑柱彌漫在空中。在炎熱的日光下,也不消散,最后居然化作一股股黑色霧氣,聚集在神龍之軀上方。頓時神龍身上的煞氣劇增,讓守護在旁的小雨等人感到徹骨的寒意,即使是溫暖的陽光,也不能給他們帶來一絲溫度。
“大家快離開,這神龍之軀,正在吸收怨念和戾氣,怕是吸飽之后,便會化身位惡龍!”,小雨高聲焦急地喊道。
就在眾人紛紛遠離龍尸之時,小雨回頭望了一眼龍腹中的圣人遺骸。此刻金光大盛,雖然被黑霧鋪天蓋地遮擋,但在他周圍仍有一道道光束,掙破黑暗,射向他的胸口。小雨這一回頭,仿佛恍然間看到圣人長發(fā)飄飄,原本干涸的眼窩,居然朝他望了一眼,猶如一汪清泉,讓他躁動的心平靜下來??僧斔倏磿r,整片區(qū)域已被黑氣籠罩住了。
城外營寨之中,幾位首領將軍正坐在一起,圍著一個簡易的沙盤討論著。
“經(jīng)過早上的試探,東城和西城防守最為嚴密,而南城、北城則相對薄弱一些。若以昨日蚩龍首領的意見,佯攻東西兩城,待到守城兵力被吸引,便猛攻南北兩面,各位意下如?”,何發(fā)言的,是與蚩龍部落臨近的青山部首領。
“此法雖好,但守城的并不是傻瓜。若是見我軍最精銳的蒼梧、赤鳳兩軍出擊,攻擊他們南北兩城,豈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們,我們要強攻那面城墻?到時候他們再做調(diào)整也不是來不及”,插話的卻是寒冰流域五大家族中的橙林家主。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不成你們害怕了不成?”,此話一出,頓時七嘴八舌,亂成一鍋粥。
“大家靜一靜,且聽我一言”,只見蚩龍起身制止住眾人。
“大家的想法都好,我們是否可以這樣?大軍可圍三缺一,且蒼梧與赤鳳兩軍,也可與其他部隊換裝,換上普通軍服,這樣守城必不可查。就算他們察覺時,以蒼梧、赤鳳兩軍之利,也可一擊而破。
這個計劃關鍵是吸引守城兵力的注意,進攻東西兩城的部隊,須得換上一半的蒼梧與赤鳳軍服,另一半換裝的士兵,則繼續(xù)留在大營之中。到時候,我們以假蒼梧、赤鳳軍,協(xié)同其余數(shù)萬族兵,強攻東西兩城,待到將守城部隊主力調(diào)往東西兩城之后,在以換裝后的真蒼梧與赤鳳兩軍猛攻南門。留在大營中另一半假蒼梧與赤鳳軍則稍稍靠近北門,形成監(jiān)視北門出逃的效果,到時候不愁守城不上當!”
“獨缺一門,則守城的部隊一是會怕我等偷襲,不敢調(diào)動上面的部隊協(xié)防其余城墻,二也是讓城中的守兵心存逃命希望,不做困獸之斗,大家意下如何!”。
“蚩首領好計謀,我等便依計行事“,眾人拜服道。
“赤仙子,你怎么看?”,蚩龍轉身看向微微發(fā)愣的赤鳳凰問道。心想這赤仙子真是奇怪,戰(zhàn)時沖鋒在前,悍不畏死、豪氣干云,但平時卻總是透著一股淡淡的悲傷,給人一種冰冷的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但她確實有一種悲天憫人的氣概,對下屬和百姓十分的寬容,遠不是冰冷的臉龐透露出的冷漠。
見蚩龍問向自己,赤靈兒想了想便道:“此法甚好,便依蚩首領的計策行事”。
正當眾人議定之后,確聽帳外稟報道:“眾位將軍,南山府城派來使者!”
“使者,難不成南山府城的廢物城主,派人來議和不成。若是如此,我們不妨見見,看他是如何投降的!”
“哈哈哈,正是,我等正好可以滅滅他們所剩無幾的膽氣!”
待到衛(wèi)兵將南山府城使者引進來之后,卻見一個青袍華服,畏首畏尾的青年。
沖著眾人便拜道:“幾位首領,奉我家城主之命,前來和幾位首領商談!”
“來人,將這貨拉出去砍了!”,蚩龍不待他站穩(wěn),便大喊一聲。
這青年原本是南山府城一闊少,平日沒什么本事,但卻慣會附庸風雅,生性奢靡,在家財敗的差不多時,便只有委身大城主,原想著利用城主府的威嚴,好得吃得喝,不想今日被派來做這種斷頭的買賣。
“好漢饒命,我上有老下有小,只是個送信的,上頭有命,不敢不從。對眾位好漢,我是萬分景仰的!”
“你送什么口信?”
青衣青年聽到此,便裝模作樣地整理好衣襟,想著小命算是保住了。正將準備想將之前心里默想的,使者的禮儀和威嚴表現(xiàn)一下。不曾想,還未等他整理完便又聽了一聲“這貨,磨磨蹭蹭的,拉出去砍了!”。
嚇得他哪還敢想其他,趕忙趴在地上,淚涕縱橫的沖著眾人磕頭求饒,順帶的將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可憐說了一遍。眾人不曾問他城內(nèi)情勢,他自己已如竹筒倒豆一般,知無不言。
“你這憨貨,誰問你這些了,你帶的什么口信!”
“各位大王,請你們千萬繞小的一命。我這便說口信,南國三皇子此刻正在城頭,想約眾位首領一見,若敢不從,三皇子便親自來會會各位!大王們,這都是三皇子的話,我對各位是敬佩萬分的!”說完仍不忘求饒。
“將這貨送走,且饒他性命!”
待送走使者之后,蚩龍看向眾人道:“各位有什么想法?”
“會會又有何妨?不過我們該準備準備,待到一切都妥當之后。管他什么三皇子。一聲令下,按計劃進攻!”
“那眾位首領便各自準備,我與赤仙子前去會會那南國狗屁三皇子!”
眾人離去各自準備的時候,赤靈兒走出大帳,望著浩日當空,延伸至城內(nèi),卻見城內(nèi)黑云密布。微微一愣,似有所覺,喚來身邊的火青低言幾句之后,便跨上戰(zhàn)馬,與蚩龍一道向著南山府城奔去。
此刻,先一步狼狽逃回的使者,正殷勤地訴說著自己的大義和不屈,如何凜然的怒斥這群不服王化的暴民。還未等他報告完。只見城府從外一隊騎兵貫流而出,為首的正是所謂的暴民首領。原本優(yōu)雅恣意的三皇子,此刻微微的抬眼,望著向城門而來的赤靈兒與蚩龍。
一陣地動山搖的馬蹄聲,轉瞬即至。
“萬勝,萬勝!”
旌旗在豪邁的怒吼中隨風而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