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做貓好難
回學(xué)校上學(xué)并不難。
杜欽楠只要去教務(wù)處辦理手續(xù)就可以了。
難的是轉(zhuǎn)專業(yè)和湊學(xué)費(fèi)。
岳城大學(xué)以往很少有人休學(xué)后轉(zhuǎn)專業(yè),這套程序很難跑。
費(fèi)時費(fèi)力又費(fèi)錢,總而言之就是要花很大功夫去運(yùn)轉(zhuǎn)。
杜欽楠思量再三,決定要是實(shí)在轉(zhuǎn)不了,他干脆就不轉(zhuǎn)了。
和電氣死磕到死。
他就不相信自己拿不到畢業(yè)證。
告別了黃伊然一家,他在同金路下了車。
左右瞧瞧,那輛車總算沒再跟著了。
雖然他沒看到駕駛座司機(jī)的正臉,車他也并不熟悉。
但從他剛出境晟,那輛車就一直綴在后邊。
慢得跟烏龜爬一樣。
這是誰派的人,還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
他不愿意去多揣測郇樓的用意。
反正他們都一拍兩散各生歡喜了。
同金路這邊有很多小店,他打算來找份活先干著。
其實(shí)說實(shí)話,他比較心儀的是保鏢公司或者雇傭兵什么的,再不濟(jì)武館也成。
但現(xiàn)在的情況,以上內(nèi)容頂多容許他想想,他一沒門道二沒等待的時間,難道要挨家挨戶的碰運(yùn)氣嗎。
而另一邊,一向沉穩(wěn)的桑杜此時正飽受煎熬,等待著自家二爺?shù)挠?xùn)斥。
原因無它,他跟人跟丟了。
杜欽楠那邊剛一被那個小姑娘叫上車,他也立馬啟動車子跟在后面,做起了小尾巴。
就是不知道開車的是什么人,反偵察能力如此厲害。
二爺常說岳城臥虎藏龍,說的果然沒錯。
對方才進(jìn)入市區(qū),就趁著車流劇增,輕而易舉的把他甩開了。
桑杜雖然自責(zé),但也不敢有所隱瞞。
人一跟丟立馬就打開耳麥向郇樓匯報了情況。
郇樓聽完桑杜的話,的確生氣,不過更多的是后悔。
桑杜沒有推卸責(zé)任,郇樓也不打算多追究。
他揉著發(fā)酸的眉心,惱火的問,“對方是什么人,你看清楚了嗎?”
杜欽楠那么傻,該不會被人騙走了吧。
“是一輛改裝過的黑色沃爾沃,車牌號是岳?A×××××”。
“好,我知道了”。
郇樓不放心桑杜的狀態(tài),另外又找人去查詢搭載杜欽楠的車主和杜欽楠的定位。
安排好了任務(wù),在關(guān)手機(jī)的時候,卻不經(jīng)意瞥見了一條未讀來信。
杜欽楠給自己發(fā)消息了?
難道是他反悔了,想讓自己去接他回來?
郇樓急急忙忙點(diǎn)開,卻發(fā)現(xiàn)那只是一條轉(zhuǎn)賬提醒。
杜欽楠:先還你44950。
居然還有零有整。
他確信,這絕對是杜欽楠的全部財產(chǎn)了。
而且多半是自己之前給他,他沒花完剩下的。
他不是一向愛錢如命嗎?這么這回這么老實(shí)。
都沒考慮過自己晚上的吃住嗎?
郇樓作為債主反倒開始坐立不安的提欠債人擔(dān)憂。
其實(shí)杜欽楠走了,他心里也不好受。
對于對方生氣的原因,他也沒完全弄明白。
這么多天不都待的好好的嗎?就因?yàn)榱_棣凱的幾句話就氣不過、跑了?
不過對于杜欽楠的離開,受影響最大的似乎另有其“人”。
黑色的大貓在在沙發(fā)四周東躲XZ,呲牙咧嘴。
郇樓以為它餓了,便耐著性子學(xué)杜欽楠那樣拿著條小魚干哄它,“吃”。
白光光不搭理他,繼續(xù)瞪眼抓沙發(fā)。
沙發(fā)被它抓得“庫查庫查”的直響。
郇樓無法,只好放低了聲音,“白光光,乖一點(diǎn)”。
哪知此話一出,白光光立馬身體弓起,胡須上揚(yáng),直直的朝著郇樓撲來,剛好落在他的腿上。
郇樓雙腿沒有知覺,倒也不覺得疼。
只是白光光一直搗亂,瘋狂的在他衣服上胡亂抓,毛發(fā)全都炸開了。
他只好趁它不注意一把將其拎起。
白光光蠻勁兒大,害得郇樓差點(diǎn)沒把它抓住。
“你怎么跟杜欽楠一模一樣,不講道理。”
“小白眼狼,在我這兒蹭吃蹭喝,還兇我”。
“嗷嗷…嘶”。
白光光不服。
對它說這些算什么好漢。
有本事告訴杜欽楠去。
郇樓聽不懂它在講什么,不過這并不妨礙他給它做思想教育。
“杜欽楠居然說走就走。他是氣羅棣凱說了他嗎?還是氣羅棣凱說了我,我沒有還口?!?p> 白光光繼續(xù)呲牙咧嘴。
郇樓怕把它抓疼了,杜欽楠將來耍潑皮找他算賬,只好用另一只手拖住它的后腿,試圖繼續(xù)對它講道理。
但偌大的房間依舊充斥著冷清。
也許是白光光活蹦亂跳的樣子勾起了他的傷心事。
郇樓說著說著整個人都開始變黯淡。
理性和感性的拉鋸戰(zhàn),最終由感性取得勝利。
白光光榮幸客串郇樓唯一的現(xiàn)場觀眾。
“并不是我不開口,而是我不能”。
“事情太復(fù)雜了,復(fù)雜到幾乎令人忘記這個世界本來的面目”。
“我拼盡全力,犧牲掉了一切還是走不出命運(yùn)的怪圈。以后還有什么是能用來反抗的呢”。
“就算有一天我不受限制能痛快講出來,杜欽楠他又是否愿意相信,我不敢賭。白光光,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嗎?”
白光光:這人是不是腦子不好使,他干啥要對著我一只喵說這些?我爸爸(杜欽楠)中二時期都講不出這種矯情話呢!
真是令本喵頭大!
“喵喵喵”
不過它也安分了一些,不再胡亂動彈。但眼神還是兇神惡煞的。
“那個傍晚見到杜欽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很特別,他是噩夢里從沒有出現(xiàn)的人物……果不其然…”。
頓了頓,郇樓嘴角溢出一絲苦澀的笑意,“假如以后他真的成為了破局的關(guān)鍵,他會不會怪我欺瞞利用他呢?!?p> 白光光:你可曾想過,我只是一直貓?
“可如果他一直對真相一無所知,那他會不會和我一樣痛苦?”
……
良久之后,白光光都聽得快打瞌睡了。
“天吶”…
郇樓絮絮叨叨講完,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剛才是對著一只貓說了這么一大通么?
真是荒誕……啊,不對。
剛才那些話真的是從他嘴里說出來的嗎?
“我能說出來了!”
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以往每當(dāng)想提及到一點(diǎn)相關(guān)的內(nèi)容,他的嗓子就像被膠水黏住了一般,死活出不了聲。
更嚴(yán)重的時候,連整個人都不受自己掌控。
就像和杜欽楠在一起討論俞白清的那幾次。
從他嘴里吐出來的荒唐的話。
在事后讓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此刻的意外之喜幾乎將郇樓一貫引以為傲(自我感覺)的冷靜擊潰。
盡管這種喜悅在旁人看來完全摸不著頭腦,可當(dāng)事人郇樓幾近要溺亡在這種言語自由的快樂中。
就好像出生以來一直壓在他身體上的沉重的枷鎖,終于被卸掉了。
怪異又頑固的牢籠有了一個小小的突破口。
打死都沒有料到,比杜欽楠更特別的存在居然會是對方的貓。
不過那又如何,郇樓一點(diǎn)都不在乎。
“白光光,你以后就是我親兒子了”。
白光光,“喵喵喵”,那不是有無數(shù)小魚干可以任它享用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吧?”
“會好起來吧!”
郇樓越說越激動。
白光光被他勒得快喘不過氣了。
“喵喵喵”
啊啊啊,有人殺貓了。
它的慘叫成功喚醒了被驚喜沖昏頭腦的郇樓。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白光光不明白他為什么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莫名其妙。
“白光光,你放心吧,我會把杜欽楠叫回來的,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p> 白光光假裝自己真的聽懂了一樣。
將爪子重重的在他肩上拍了拍。
“喵喵喵”,希望你說到做到。
輕輕一躍,黑胖貓靈活的從郇樓身上跳了下去。
嘿嘿嘿,既然杜欽楠要回來了,那它就可以放心的享用它的小魚干咯。
杜欽楠并不知道境晟里一人一貓的互動。
因?yàn)橹形绯缘牟欢啵藭r他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
當(dāng)年餓好幾天都屁事沒有,現(xiàn)在餓一頓就覺得快靈魂出竅了。
人就是在安逸的環(huán)境中墮落的。
找了好幾家店鋪,都說員工已經(jīng)招夠了,建議他去別的地方問問。
杜欽楠有什么辦法呢?
只能一家一家的挨著問。
“只剩最后一家了,希望他們還缺人”。
杜欽楠抬頭看著面前這間店鋪碩大的門頭招牌。
不懂為什么店老板會把一家娛樂會所開在這種地方。
它與這條街,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與其他店鋪鱗次櫛比,一字排開不同,這家叫“夜色”的娛樂會所占了整整一棟五層高的樓。
只從外面粗略一掃,都能看出來它的氣派豪華。
毫無疑問,它是個紙醉金迷、一擲千金的銷金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