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給我柳家設計的!
若是前世,見兄弟受了欺負,對面還這么給自己面子,一定擼起袖子,罵罵咧咧的過去,一定會著了對方的道。
可自己,不在是那個紈绔!
“林少,如果你真想讓我?guī)湍?,你一字不差的細細道來,否則你想都別想!”
柳笑只聽了大概,卻全然不知司馬家有何陰謀,如果貿(mào)然前去,一定落在別人精心設計的局里,他可不想重蹈林朱的覆轍。
這個陰謀,極有可能是沖著我柳家而來,別說林朱,恐怕司馬家都只是一個別人手里的一顆棋子。
敵在暗,我在明。所謂兵家的陰謀詭計,就像棋盤對弈,一子落錯,滿盤皆輸。
林少哭哭啼啼的訴說著。漸漸的,柳笑的眼神變的冷冽。聽到最后,臉色已是鐵青。
“林少,你想害死我嗎?!”
“???害死你?這話從何說起?!?p> 林朱傻了眼。
“林少,你問問你自己,平日里真的會為了那幾個花魁,全然連府邸,家族都不要了?!你就沒覺得哪里不對勁嗎?”
狠狠瞪著林朱,兩道眼神如同利刃:
“你自問,你有這個膽子嗎?”
林朱苦著臉,慢慢的平靜下來,他不是笨蛋,隨著柳笑的話一點點的回憶,真的有太多的不對勁之處!這件事情,就不像自己做出來的!
賣祖宅逛窯子,打死他也不敢啊。
可偏偏就做出來了!
一片混亂,林少也是百思不解。
“你剛剛說,去春煙閣的時候,你聞到幾個花魁的身上,都飄著淡淡的香味后,意識有些飄飄欲仙,是嗎?”
“是?!绷种烀H徊唤?。
“可那怎么了?”
柳笑哼哼冷笑,道:
“也沒什么,只是你萬劫不復的開始罷了!”
林朱頓時跳了起來,一臉震驚:
“你是說..花魁的體香,有問題?”
柳笑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猜,那應該是迷魂香的一種!”
林朱有些急了。
“可就算猜到,我也不能奈何他們啊,畫押的條子,還在他們的手里,一旦他們公布于眾,那我林家就會名譽掃地,日后,我爺爺如何在朝廷立足?!柳少,怎么辦才好,給我拿個主意吧!”
林朱惶然沒了主意。
“你只有一條路!就是回家!老老實實的將這件事情告訴你家老爺子,一點不要隱瞞,讓你老子趕緊給你拿主意,提前制定對策!而你,完全是被司馬家陷害的,你家老爺子是當朝丞相,這件事情需要怎么做,老爺子絕對比你在行!”
“沒錯,沒錯!我這就回去!”
林朱慌亂的跑出庭院,直奔家的方向跑去。
……
柳笑的眸子,閃過一絲殺機。
隱藏背后的指使人,為了引自己入甕,居然用司馬家族,林家來布局,此人極度危險。
若今日真的去了!
恐怕等待自己的就是,萬劫不復!
如今,你在暗,我在明,你用司馬家族為黑棋,那我就要林家做白子,我們就隔空來對弈一次,我倒要看看,鹿死誰手!
“南靈!煩你去一趟春煙閣,取回那些花魁迷魂藥的證據(jù),給林朱送去,叫他交給老太爺,如果沒有證據(jù),就給他去藥店,制造一些證據(jù)…”
南靈輕輕點頭。
心里對柳笑的印象,已是超出他的認知,柳笑的行為日常,她一直不屑,若不是柳家對自己有恩,恐怕早就為民除害了,可剛才他倆的對話,叫她簡直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紈绔好色的少爺嗎?!
心機,居然如此之深。
你是隱忍多年,還是浪子回頭?
南靈對他,有了濃厚的興趣。
……
黃昏。
柳青山老爺子巡視軍營后,與老仆帶甲回府,一路上,柳老爺子喋喋不休,不停說著自家的孫兒,如何浪子回頭,如何頗有長進,聽的老仆一陣鄙夷:
一個月了!我耳朵都起繭子了。
您老怎的就說不夠啊。
那個紈绔,不就是去三分校場煉體了么,還有一個月沒去怡紅院,千金閣啥的,瞧瞧你嘚瑟的,老夫真想提刀縱馬征戰(zhàn)殺場去,也好過被你嘮叨死。
正想著,忽然聽到中軸道上數(shù)百帶刀侍衛(wèi)浩蕩而來。林巨賢林老爺子怒氣沖沖的一馬當先,帶著一眾侍衛(wèi),一路向北而過。
北面,正是司馬家族。
瞧著林巨賢眉頭緊鎖,怒火中燒,柳青山老爺子一陣狐疑,林老倌近些年來極少動怒,一直修身養(yǎng)性,怎會氣成這個德行?
老爺子好奇,問道:
“林丞相,為何行色匆匆?莫不是你的寶貝孫兒,又去紅樓給你捅了什么婁子不成,哈哈哈……”老爺子見他怒不可遏,只想調(diào)侃一句,哪知道他就一語中的。
“老東西,你孫子也不是什么好鳥兒,等老夫掃平司馬家,在回來收拾你!”林巨賢七竅生煙,狠狠瞪了他一眼,一甩馬鞭,絕塵而去。
柳老爺子有些傻眼。
想了想后,幸災樂禍的“哈哈”大笑起來,林巨賢的孫兒,八成就是惹禍了,心中不但不惱,反有幾分得意,幸虧柳笑最近十分的乖巧,讓老夫省了不少心啊。
“嘖嘖…老仆啊,這個林老倌還真是可憐,你說說,都這么大的歲數(shù)了,還在為兒孫生這氣…”
一聽這話,老仆差點一個趔趄摔下馬。
貌似,您老也沒好到哪里去。
……
再說林家。
林朱回到家中,林巨賢正在書房喝茶,一進門,“哇”的一聲跪倒在地,喊了一句“出大事了“,嚇的林老爺子一哆嗦,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林朱把春煙閣的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可想而知。
林巨賢勃然大怒!
之后,林朱拿出了花魁的透明紗衣。
在南靈的行動下,春煙閣花魁的紗衣,迷魂藥都送到了林朱手里,林巨賢命一位煉藥師前來,頓時,就斬釘截鐵的告訴林老爺子。
林朱所說的,一切都是事實!
林巨賢怒不可遏。
區(qū)區(qū)的司馬家,居然敢跟老夫耍陰謀詭計?!
當年,老夫跟隨國主征戰(zhàn)沙場的時候,就官拜軍師祭酒,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連柳青山都得聽我號令,沒想到啊,沒想到,區(qū)區(qū)尚書令的司馬玉晨,敢跟老夫動歪心思!
一向重視家族名譽的林巨賢,哪曾忍受如此恥辱,揪起跪倒在地的林朱,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帶著家族的數(shù)百帶刀侍衛(wèi),直奔司馬家而去。
當年,林巨賢官拜軍師祭酒,賞罰分明,殺戮果斷,在柳青山的配合下,二人建立的戰(zhàn)功赫赫,不計其數(shù),深得軍士擁護。
雖是書生出身,但脾氣異常剛烈,在離陽,天罡二次大戰(zhàn)的時候,林巨賢的中軍大營被離陽鐵甲圍的水泄不通,四面楚歌!
為給柳青山拖延戰(zhàn)機,林巨賢不惜以身為餌,一襲青衫,手握天罡戰(zhàn)旗,立于中軍帳前,敵軍不退,戰(zhàn)旗不倒,令離陽鐵甲,三軍動容。
那次林巨賢,僅用帳中三千鐵甲,就拖住離陽四萬大軍,為柳青山拖來戰(zhàn)機,大敗離陽名將陸川衡,在那之后,天罡在無一人敢言:
百無一用是書生!
近年來深居簡出,修身養(yǎng)性。
沒想到,這回真的動怒了,氣勢洶洶的殺向司馬家。
……
司馬家族。
一名瀟灑飄逸的少年,負手立在涼亭中,一襲白袍,一塵不染。目光看著湖里游動的錦鯉魚,良久不語。
微風吹來,少年衣衫飄起,整個人的氣質(zhì),如同世外仙人,如此風致,可說是鳳毛麟角,舉世罕見!
在這個年約十多歲的少年面前,司馬豐,司馬謙匍匐跪倒在地,任憑冷汗一滴一的滴落下,就連大氣都不敢喘。
生怕一個閃失,腦袋搬家。
這個飄逸少年,名喚司馬悠塵,年僅十六歲,是司馬家主最為看重的接班人。
廟堂常說:天罡八杰,悠塵最良!
悠塵說的就是眼前的白袍少年,據(jù)說,他一歲識萬字,三歲熟讀三書五卷,五歲就能用成人的眼光,來看待一切的事情,十四歲出任天罡說客,靠著三寸不爛之舌,成功避免了一次邊疆戰(zhàn)役。
為此,天罡國主驚嘆不已,不得不向司馬家拋出橄欖枝,將官居五品的司馬家主,一舉提升為二品尚書令,司馬家族,自此一飛沖天,成為天罡國貴族。
皇家也對司馬悠塵給予重望,日后成年,必是朝中重臣,為此,司馬家名義上是司馬玉晨當家,實則府邸一切事物,早由他做主!
余光掃了一眼匍匐跪倒在地的二人,司馬悠塵嘆道:
“事已至此,就算他柳家氣運好吧,不過,真沒想到,那個虛偽的紈绔子,居然沒有來到春煙閣。真是可惜!至于你們……”
說到這里,匍匐在地的二人身子顫抖起來。對這個溫和的少年,害怕到了骨頭里,雖說從沒見過他動怒,可一見到他,一股油然而生的冷意,就從心底升起。
“來人!”
一眾帶刀侍衛(wèi)出現(xiàn)。
“拉下去,縛在石柱上,鞭打至皮開肉綻!”
跪倒在地的二人,嚇得臉色慘白,哭饒道:“饒命啊!三弟!我們好歹是你的堂哥,你怎么如此狠心啊,饒命啊……”
眉頭一皺,司馬悠塵輕道:“拉下去!”
“遵命!”
一眾帶刀侍衛(wèi)上前,強行拖走嚇的魂飛魄散的二人,司馬悠塵轉(zhuǎn)過身子,仍是瀟灑飄逸的看向那條金色的錦鯉魚。
“柳府不除,天下不安?!?p> “雖是滿門忠烈,但比起天下百姓的生計來,簡直微不足道。”
……
司馬悠塵見過尸山尸海的戰(zhàn)場,那時候,他年僅六歲,也見過連年戰(zhàn)火的戰(zhàn)役,搞的天罡百姓,民不聊生,生靈涂炭。
六歲的他,就曾一本奏折送到國主面前,當朝訴說天罡百姓的水深火熱,請求國主罷戰(zhàn),以離陽,天罡雙方罷兵和談的方式,來解決邊疆戰(zhàn)役。
他愿擔任政客,去往離陽。
愿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離陽國主,從而雙方罷戰(zhàn)!
當時,國主已是意動,滿朝文武也是被這個年僅六歲就心懷天下的孩童震驚,未曾想到,卻被身為元帥的柳青山強行攔下,怒斥道:
“六歲的黃口小兒,滿口胡言!家國大事,豈容你在此胡言亂語,我天罡三十萬鐵騎,還怕他離陽不成!”
就這一句話,國主駁回了司馬悠塵的請求,強行轟出宮殿,司馬悠塵沒有離去,而是一直匍匐跪在殿前整整三日,不吃不喝,任憑風吹日曬。
直到他得知,柳青山的三軍已過西河口后,小小的司馬悠塵,才顫顫巍巍的起身,已是淚流滿面,仰天長嘆:
“此役,必?。 ?p> 也是那一役,柳青山殘廢!
柳家滿門,盡數(shù)戰(zhàn)死沙場。
天罡國舉國震動!
雖是柳青山,林巨賢力挽狂瀾,卻終歸是慘勝!
一役,葬送天罡數(shù)萬將士!
那時候,司馬悠塵心底就埋下禍根:
柳家不除,天下難安!
……
夜晚。
“林巨賢老爺子,應該快到了吧…”
司馬悠塵輕聲呢喃。
一炷香后,幾名侍衛(wèi)進入院落。
“少爺,林丞相帶著數(shù)百甲士闖了進來,氣勢洶洶,有人上前阻攔,卻皆被他們打傷,還嚷嚷著,讓身為尚書令的老爺子…讓他…”
一名侍衛(wèi)支吾道。
“但說無妨!”
“讓老爺子…滾…滾出去見他?!?p> “哦?他帶來數(shù)百甲士!?”
司馬悠塵沒有在意林巨賢的叫罵。卻輕挑眉毛道:“那林家的死士,有沒有一并跟隨,林家的十名死士,來了幾個?”
“九個!”那侍衛(wèi)沒有絲毫猶豫。
“那林家,現(xiàn)在就剩一名高手了吧?!”司馬悠塵臉上泛起一絲神秘。
喃喃自語道:
“林丞相,我猜的果然沒錯,林家的精銳盡出,良機終于到了!”
抬起頭,眸底閃過一絲冷意: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東西,給我取回來!”
“少爺,在下明白!”
司馬悠塵面容凝重,轉(zhuǎn)過身子,說道:
“不要留下蛛絲馬跡!”
“是!”
身影一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這幾名侍衛(wèi),就是司馬悠塵潛心培養(yǎng)的死士,他們活著的目的,就是為了今晚這件大事,不管東西能否得手,他們過了今晚,都會徹底的消失。
永遠消失!
此事,太過重要,絕不能有一絲紕漏。
瞧著死士消失的方向,司馬悠塵雙手抱拳,朝著夜色,深深的作了一揖。
……
步聲如雷,林巨賢闖進來了。
司馬悠塵走出涼亭,溫和道:
“來人!以最隆重的禮節(jié),迎接林丞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