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榮從晚上七點一直開到第二天的晚上八點左右才到西郊,這并不是陜市的面積如何如何大,主要是因為陜市地區(qū)東西兩邊地形差距較大,東面十分平坦而西邊則是山勢連綿陡峭,且不說路十分不好坑坑洼洼,開車行駛時路上限速十分頻繁,所以緊趕慢趕,陳榮終于在第二天夜晚時分到達了西郊。
在路上的時候陳榮就想過,東西之間相距甚遠,兇手要想在同一天之內(nèi)從西邊取畫再趕到東邊殺人這是絕對不可能的,陳榮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釋只能是—兇手不止一個人。
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nèi),只可能是不同的人一人取畫,一人殺人,兩者合作才能在殺人之后及時的把畫拿回去布置下那樣便變態(tài)的殺人現(xiàn)場,想到這,陳榮靈敏的聯(lián)想到如果兇手不止一個人的話,那么前來取畫的人一定提早就來到西郊等待,距離遠,一來一回之間必定會有交通工具,陳榮此行西郊之旅為的就是可以找到關(guān)于一點關(guān)于這取畫的第二之人的線索。
陳榮一下車,四周早就被夜色籠蓋,他之前還在警局工作的時候曾經(jīng)來過一次西郊,為了打擊一伙販毒團伙,很久沒來,陳榮感到十分的陌生,更不用說只是單純依靠莫樹口頭提供的線索來到這里,陳榮的陌生之感更加厚重。
陳榮亮起手電,莫樹所說的廢舊汽車廠要穿行一段山路,路況很差,陳榮只能步行前往。
一路上陳榮十分留心觀察四周,并沒有看到明顯的轎車行駛的痕跡,這條通往報廢汽車廠的路,地面大多是一些大型機器的痕跡,想必都是為了運送那些報廢汽車專門使用的。陳榮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交通工具的痕跡,他想來取畫的人也和自己一樣,把交通工具留在原地,步行進入藏畫的地方,進行藏匿等待莫樹的到來。
大概走了半個鐘頭,隱約之間陳榮看到不遠的前方出現(xiàn)了一大片空曠地帶,一陣陣輪胎的腐爛味,橡膠味撲鼻而來十分刺鼻,陳榮顧不上鼻腔那令人作惡的味道,反而加快了腳步,莫樹所說的那根壞路燈近在眼前了。
陳榮很快就走到了,看著眼前銹跡斑斑的破路燈,燈泡早就壞了,里面的電線都露了出來,陳榮蹲了下去,目光看向了路燈的底部。
陳榮躬身蹲了下去,隨手抓起了一把泥土,山里面的晝夜溫差比較大,夏天的夜里水汽凝結(jié),所以在路燈邊這種比較雜草叢生的地方,由于水珠的不斷凝結(jié)滴落,泥土往往十分的濕潤。
陳榮捏碎了手上的泥土,黏黏的土壤還剩些許站在他的手上,陳榮沒有在意,他開始小心翼翼的撥弄旁邊的雜草,一直在地上尋找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陳榮才緩緩的抬起了頭,眼睛里面帶有些許的失落。
緩緩站起身,陳榮發(fā)出了一聲嘆息,他想的是這樣濕潤黏性的土壤,兇手在取畫的時候會不會無意之中留下腳印,可讓陳榮失望的是,此人的反偵查意識和手段都極強,并沒有給自己留下直接證據(jù)。
陳榮心里面總就得這次恐怕是要無功而返了,可他的心里卻仍然不愿意放棄,他還有一個可偵查的方向,找出兇手在莫樹來之前的藏匿地點,可西郊之大自己一人之力怎么可能輕易找到,況且兇手如此的謹慎,假如陳榮真的這樣做了,那就無異于大海撈針一般了。
陳榮轉(zhuǎn)身朝著來時的路開始往回走了,可走了才不到十米,就又沉著頭折了回來,天性如此,陳榮不是那么容易就放棄的人,哪怕知道這就是是如何的難,他也不愿意就這樣不做出任何的努力就放棄,硬著頭皮,陳榮繼續(xù)向前走,走進了廢舊汽車廠。
刺鼻的味道更加濃郁了,陳榮用衣袖捂住了摳鼻,開始環(huán)視著四周。
這個報廢汽車廠沒有什么特色的地方,用手電筒一打可以閃起各種各樣的顏色,陳榮走近最靠近自己的一堆,完全就是一片破銅爛鐵,就算是沒有報廢前也不是什么好車,回收的車販子們低價回收這種攔車,圖的也只是車身上一些稍微值錢的零部件。
往里走,陳榮發(fā)現(xiàn)里面的情況要稍微好點,開始出現(xiàn)了一些知名品牌的好車,它們不像外面的那堆爛車一樣一股腦的堆在一起,而是有順序的依次碼放,想必高級的車成為的垃圾也要多值點錢。
陳榮被里面的空氣弄得大口喘氣,放眼望去這里除了車還是車,而且這個報廢汽車回收廠居然沒有一個人在這兒看守,仿佛不怕有人進來偷盜一樣,陳榮咬著牙繼續(xù)朝前走去,穿梭了一輛又一輛的破舊汽車,直到盡頭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的地方。
夜更深了,氣溫也越來越低了,陳榮打了個寒顫,心想莫說這是把自己引來了個什么鬼地方,再一次的一無所獲之下,陳榮有點灰心了,他決定回去再挖尋新的線索,于是就快速的離開了。
可還沒等陳榮走出去,邁出去的腳就立馬收回去了,他猛的一轉(zhuǎn)身,朝著自己手電筒照過去的方向快速的走去,光越來越遠,陳榮越來越近。
光停在了盡頭,陳榮的腳步也急促的跟到了盡頭,陳榮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輛車,這沒什么好奇怪的,報廢汽車廠到處都是車,可讓陳榮奇怪的是這輛車和這周圍的環(huán)境有點格格不入的味道,周圍的的車都是一些報廢車輛、破爛,可陳榮眼前的這輛車不僅不舊,反倒是嶄新的樣子,按道理來說,報廢汽車廠不應該出現(xiàn)這么嶄新的車才對,可是這兒竟然出現(xiàn)了,這讓陳榮感到十分的奇怪。
陳榮明白兇手來回肯定要使用交通工具,而離開的時候肯定也會開走他的車,先前他還是專案組組長時候就調(diào)取了高速路上的監(jiān)控錄像企圖找到嫌疑車輛,可由于道路和設施的種種局限性,即使陳榮邀請了最為精煉的交管部門的專家也無法分辨和隨便懷疑那一輛車是嫌疑車。
陳榮無法確定嫌疑車,可能肯定它一定是被開走了,不然就不合邏輯也不合情理,陳榮不能確定眼前的車和兇手有沒有關(guān)系,可憑借自己的直覺,他覺得報廢汽車廠卻停一輛嶄新的汽車這是不合道理的,很奇怪。
圍著車陳榮開始一圈一圈的走著,沒在外表發(fā)些什么有跡可查的線索,于是陳榮開始拿著手電筒往里面拼命的照,,想看清里面到底有什么東西,可任憑陳榮怎么照,就是有水霧遮住它的目光讓他怎么也看不清。
“砰”
隨著陳榮手臂落下,玻璃窗應聲而碎,陳榮顧不得這么多了,他一心只想破案,四下無人之下,他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打碎了車窗玻璃把頭鉆了進去。
陳榮終于看清了車里的情況,這車果然是新車,看起來像是剛剛提的,連方向盤上的模都還沒來得及撕,這么新的車出現(xiàn)在這里,陳榮越發(fā)感覺到奇怪,他沒有任何的思緒把這輛車和案件聯(lián)系起來,可他就是覺得這很奇怪,至少這個報廢汽車廠很奇怪。
陳榮開始仔細的檢查車里面的情況,他仔細的翻找了一陣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一切都是嶄新的,可細心的陳榮仍然不愿意放棄,最后他檢查了方向盤,他發(fā)現(xiàn)了這輛車的公里數(shù)有三百公里。
三百公里?
陳榮內(nèi)心緊張了起來,他仔細的簡單計算了一下,從宗正儒所居住的東面到這兒,大概也是三百公里。
不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吧?雖然陳榮不能確定這輛車就一定是從宗正儒的東面開過來的,更不能確定這輛車和案件有什么關(guān)系,可此情此景此時此刻為什么就偏偏是它在這兒?又為什么偏偏是三百公里呢?
敏銳的陳榮絕對不可能會放過這樣一個巧合出現(xiàn)在這兒,亢奮的陳榮把車再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遺漏之后便把頭鉆了出來。
再三檢查后,陳榮離開了,回到自己的車內(nèi)已經(jīng)是快凌晨一點鐘了,此時的陳榮沒有一點點睡意,他急迫的想查清楚這輛車的來歷,根本就無心睡覺。陳榮做事一向是雷厲風行的性格,想到什么就要馬上去完成,此刻他撥通了專案組胡宇的電話,胡宇是陳榮信賴的好助手,如今他離開警局各種資料自己不好查到,這種情況之下,只能打電話委托胡宇幫幫忙。
電話那頭,胡宇早已入睡,接到陳榮的電話,一看是陳榮打過來的,胡宇立馬就精神了起來,連忙接通了電話。
“陳哥,怎么了?”
“小胡不好意思啊,這么晚打擾你了,我這里有點事需要你幫我查一下,越快越好?!?p> 胡宇當然知道現(xiàn)在陳榮的難處,幾乎沒有猶豫的,胡宇馬上回答到。
“陳哥,你有事就說,能做的我一定都做?!?p> 陳榮也沒有用在啰嗦,立刻說道?!澳銕臀也橐幌挛鹘嫉倪@個報廢汽車廠是哪個企業(yè)的財產(chǎn),我需要去打探一些消息?!?p> “你放心陳哥,這容易,我很快答復你?!?p> 二人掛斷了電話,陳榮望著窗外的夜色,感嘆今夜沒有月色來冷卻一下自己這激動的心,抽了一根煙之后,汽車的發(fā)動機轟隆隆的轟鳴起來,陳榮又在夜色中離開了西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