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月和趙丹就像是人間消失了一樣藏在這深山里,當(dāng)時趙丹拼了命一樣開著偷來的車,直到油耗盡了才把龍在月帶到了這兒,他們的所有東西都不見了,估計是被那幫頭套男拿了去,不過還好脫離了險境,只是在這兒他們沒辦法聯(lián)系外面,農(nóng)戶的馬車也至少需要一周才能走出這一座座山,一道道嶺。
又過了十幾天,在趙丹的照顧下,龍在月身上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他們讓農(nóng)戶趕著車送他們出山。他們帶足了水和干糧,期盼著一切順利。
第一天,他們順著溝里的土石路,走了大概有30里,傍晚的時候在一個小河邊休息,炎熱的夏天,不擔(dān)心保暖的問題,但野外的蚊蟲卻擾得龍在月無法入眠,他不斷地揮舞著手上的樹枝,幫自己也幫身邊已經(jīng)睡著的趙丹趕著蚊子。
這一個月以來,趙丹跟著他受了不少苦,原本白嫩的臉蛋兒都黑了不少,估計再在這里呆上兩個月,外人都不會看出她是從城里來的了。
想起當(dāng)時龍在月從賊窩里把她救出來時,除了小孩子的稚氣外,穿著和打扮和現(xiàn)在比起來一般無異。再看看自己,哭笑不得。
他突然感覺自己回憶起了過去的一些事兒,起碼似乎要陸續(xù)記起關(guān)于趙丹的事兒了。
第二天開始,他們走在了水泥路上,趙丹看著這來時的路,真的忘記了當(dāng)時自己是怎么來的。
“我很納悶,你怎么把我弄到這么偏遠的地方的?!?p> “我也在想,不過我當(dāng)時太害怕了,真的忘了?!?p> 慢慢的,他們遇到了農(nóng)用的三輪車,于是就換了三輪車,遇到運糧的卡車,就換成卡車,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終于坐上了出租車。
回到公司后,所有見到他們的員工都不知所措。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直接來到了會議室,好像知道有什么要發(fā)生一樣。
果然,會議室里坐滿了集團的股東們。
他們看見龍在月進來時,突然間都愣住了。
坐在主席位的曾萬年尷尬地起身,換到了旁邊的位置上,龍在月看得出來,如果自己再不回來,公司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了。
這個曾萬年是集團的董事局副主席,兼數(shù)字龍集團旗下龍酒店有限公司的董事長,顯然,不管以前如何,現(xiàn)今他的野心已經(jīng)人盡皆知了。
龍在月走到主席位,看著低著頭的曾萬年,緩緩坐下。
過了好一會兒,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沒人敢說話。
“我知道,這個公司離了我也能轉(zhuǎn),但就算是我讓位,也得等我說出來,或者至少看見我的尸體!”
聽到這些話,在座的董事們更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而最先說話的還是曾萬年。
“龍總,您誤會了,我們一直等著你回來,您能回來,我們真的非常高興?!?p>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起來,龍在月看著眼前的一切,深知在自己離開的這一個月時間里,公司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非得費盡一番周折不能把局面扳回來。
晚上,龍在月和趙丹一起吃飯,聊起了這些天發(fā)生的事兒,簡直不可思議,但最終還是留下了一個個的疑問:李心藝現(xiàn)在在那兒?那個要3000萬的人是誰?那幫頭套男又是誰?
他們決定報警,不為別的,只為懲奸除惡,和找到李心藝的下落。
這天,龍在月和趙丹都喝多了酒,尤其是趙丹,醉得一塌糊涂,龍在月只好把她先弄回自己家。
到家后,龍在月把她安置在李心藝的房間,被放在床上那一刻,她突然就醒了,或者說是開始耍酒瘋了。
“我還要喝!去!給我再拿兩瓶啤酒!”
龍在月只好按住她,哄著她安靜了一些,然后脫了她的外衣放在一邊,又給她蓋上了被子。興許在他的心里,趙丹就像是她撿來的妹妹那樣,早已經(jīng)把她當(dāng)成除了爸媽之外最親的人了。
“龍總,你個大壞蛋,不!大笨蛋,你怎么都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他看著還在嘟囔著沒完的趙丹,視線也突然變得模糊,漸漸地再次昏了過去。
這次醒來,他躺在醫(yī)院。
趙丹正趴在床邊,他透過窗簾看見了窗外火紅的朝霞,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到了自己這個年齡,事業(yè)有成,身邊還有這么一個人死心塌地跟著自己的人,足矣。
“龍總,你醒啦?”
“嗯,辛苦你了?!?p> “哎呀,沒事兒!”
“我最近怎么總暈過去啊?”
“這......”
“沒事兒,有什么你就說吧,我能挺得住?!?p> 其實龍在月也早就懷疑自己有問題了,只是李心藝當(dāng)時沒有和自己說實話而已。
“龍總,我和你說實話,那你能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嗎?”
“行,只要我能做到,我肯定答應(yīng)你?!?p> “你說話算話?!”
“肯定!”
趙丹告訴他,他得了惡性腦瘤晚期,據(jù)醫(yī)生分析,這和他之前創(chuàng)業(yè)時總熬夜和吃方便食品有很大關(guān)系。而趙丹的條件就是:嫁給他,陪他走完最后這一段時間。
龍在月說什么都不肯答應(yīng),他不想耽誤趙丹的后半生。
得知自己的病情后,龍在月如釋重負,第二天就出了院,到公司將一切事情料理完畢之后,又把自己所有的財產(chǎn)變賣交給基金來打理,而自己則打算利用僅剩的幾個月時間,開著房車去各地完成自己兒時就有的夢想:環(huán)游世界。
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公平,人生來就是哭的,預(yù)示著這一輩子都是苦的,而當(dāng)你拼盡全力去爭取一件事兒時,必然要失去一些東西,雖然龍在月可以圓了自己的夢想,但這也將是他這一輩子最后的一段旅程了。
人生就是如此的無常,前一秒還在據(jù)理力爭公司的所有權(quán),后一秒則已拱手相讓,前一秒已經(jīng)和愛的人進入了民政局,后一秒則已人去樓空,無處尋覓。
他的第一站是草原,也許也只有草原那一望無際的綠色才能讓他心情舒暢起來,畢竟這將開啟他全新的一段旅程,沒有牽掛,沒有煩惱,當(dāng)然也沒有一起旅行的人。
也許人自生下來,本就是孤獨的。
他站在草原上,望著成群的牛羊,風(fēng)吹著草地像海水一樣,一浪接著一浪涌向自己又歸于平靜,在這綠浪的盡頭,一個白衣女子正策馬像他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