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我的名字叫肖雅,是從G市轉(zhuǎn)學過來的,以后還請大家多多關照!”她是那般耀眼的站在講臺上做自我介紹,迎合著班上男生的陣陣驚呼聲和尖叫聲,她朝臺下深深的一個鞠躬后,徑直走向了班里唯一的空位,也就是林濋的身旁。
愛情有的時候會來得莫名其妙,有的時候只是一個眼神的交流就會讓人沉淪。
不只是英雄間會惺惺相惜,才子佳人更是如此。
肖雅的人生軌跡在優(yōu)秀的一面和林濋是差不多的,同樣是才華橫溢,只是少了似林濋一樣的苦難。
兩人從相識的第一刻便對彼此產(chǎn)生了好感,又是同桌的兩人,日久生情也算是水到渠成。
有個文人曾經(jīng)說過:“‘幸?!瘡膩聿皇鞘裁春甏蟮脑~語,幸福本身也不需要多大的動靜。它蘊含在最平凡最普遍的生活中,簞食瓢飲未必不幸福,鮮衣怒馬未必就是幸福?!?p> 林濋的幸福在于與一個愛自己的人不期而遇,這樣的喜悅才是刻骨銘心。
他們高中時期的愛戀不似言情文學里的主角那般過得轟轟烈烈,也不似青春疼痛文學里的苦命鴛鴦那般過得曲折不堪。
平淡的愛也是一種幸福,感情不是戰(zhàn)場,少一些硝煙味也未嘗不可。
他們在旁人羨慕的目光中過完了高中,一同以耀眼的成績考上了同一所大學。
如果就這么順利的過下去,兩人應該會一畢業(yè)就早早的結(jié)婚。以林濋和肖雅的成績與能力,兩人應該都會找到一份體面的工作,然后就這么平靜的廝守一生,在城市里一起慢慢變老。
然而,天不遂人愿,一場突如其來的重病徹底地打破了這份平淡……
2019年8月24日星期六
23:30 PM
〖F市東區(qū)第一醫(yī)院〗
剛剛陰沉下來的天終于像是被什么撕裂了僵局,淅淅瀝瀝地飄起了小雨。夜晚特有的頹敗的氣息悄然沿著雨點的痕跡,充滿了整個F市,似乎把整座城市蒙上了一層失落的色彩。
街道上的警笛聲仍在回響,不知道是不是在搜尋自己的交警呢。原本喧鬧的大街,此刻變得有些嘈雜,間或帶有一陣陣的尖叫。林濋皺了皺眉,起身關上了窗戶,順手也將窗簾拉上。
重新回到肖雅的床邊,繼續(xù)不厭其煩地講述他這些年所經(jīng)歷的事,盡管他已經(jīng)講了無數(shù)遍了。
坐下,不小心牽動了胸口的舊傷,盡管傷口早已愈合多年,但那份隱隱的疼痛仍像受傷之初,那是他永遠無法忘懷的痛,是親眼見證一個巔峰存在覆滅的痛——這是心理上的疼痛。
由這種疼痛突然又聯(lián)想到了和肖雅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林濋那原本寒光四射的眸子又重新柔和下來,他長嘆一聲:“肖雅,你知道嗎?我今天又做成了一單大生意,你的醫(yī)藥費算是又有著落了。你知道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很強大了哦!已經(jīng)強大到......”
他正想說“普通人無法企及的高度”,但又看到肖雅緊閉的雙眼又覺得自己有些可笑了,看著肖雅被各種管子插得千瘡百孔的身體他又從失落轉(zhuǎn)為憤怒了,“上天為何如此不公,奪去了我的摯親?,F(xiàn)在又要奪去我的摯愛么?!闭f話時,林濋的雙手不覺地攀上了床沿,一時激動鋼制的床架竟被他捏出五道指印。
良久,躺在床上的女人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睫毛微顫,竟然睜開了雙眼,睜開了她那緊閉了數(shù)年雙眸。
床邊的儀器發(fā)出了與平時不一樣的“滴滴”聲,林濋見此情景,并未生出絲毫的喜悅之情,學過中醫(yī)的他知道這種現(xiàn)象叫做回光返照。
不過,能看到她再度蘇醒的樣子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肖雅睜著眼過了許久,似乎是在適應重獲的光明,她茫然地看向林濋,但眼中并并無焦距。
林濋并沒有著急,他知道她需要時間來掌控自己的身體。
又過了許久,肖雅似乎認出了眼前的男人,臉上浮現(xiàn)一抹痛苦而又幸福的笑,然后目光下移,注視著罩著自己口鼻的呼吸罩,發(fā)出微弱的聲音說:“林濋,幫我把呼吸罩摘掉吧?!?p> 林濋略一猶豫還是起身把呼吸罩摘了下來,然后沉默地看著她。肖雅看著一臉平靜林濋,看著熟悉又陌生的他,問道:“今天是哪一年了?”
“2019年。”
“2019年……過去那么就了么?”肖雅呢喃道。
這么多年過去了,林濋的樣貌變得更加成熟了,歲月在他臉上已經(jīng)留下了痕跡,明明正值壯年,眼里卻飽含滄桑。
肖雅其實之前就已經(jīng)恢復了意識,也聽到了林濋所說的經(jīng)歷。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個為了她而經(jīng)歷了無數(shù)可怕事情的男人,淚水終于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不知是哪來的力氣,她突然支起身體抱住了他。
兩個人靜靜地抱在一起良久,肖雅突然自嘲地又躺了回去:“我現(xiàn)在變成了這個樣子,你不嫌棄么?!闭f著還晃動著她那光禿的腦袋,常年缺乏運動的四肢已經(jīng)肌肉萎縮,她的身體比例嚴重失調(diào)了。
林濋用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龐:“嫌棄你的話我早就離開了。”
肖雅破涕為笑,心中有一股暖流劃過。
『他還是老樣子,一點也沒變。』
忽然想到了什么,肖雅問道:“我爸媽呢?”
“今天早上來看過你了,現(xiàn)在估計回H市了?!闭f著林濋拿出手機問肖雅是否要打個電話。
略一猶豫肖雅還是微微搖了搖頭:“盡管我很想看看他們,但是我不想讓他們由見到我時的身處天堂,到后來一下子墜入地獄,我的身體狀況我自己清楚。對了,請不要告訴爸媽我醒來過,這樣安靜地死去,他們的心里也會好過些?!狈路鹫f完這段話廢了她全身的氣力,肖雅虛弱地躺在床上,費力地喘著氣。
林濋沒有接話,只是平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
精神上久別重逢的兩人竟然一時間變得和剛學會說話一樣,每說一句都要沉默好幾分鐘。
肖雅輕聲說:“林濋,我想吃蘋果?!?p> “知道你最喜歡吃蘋果,所以每個星期都給你買了一袋。”說著林濋從病床旁邊的柜子了拿出了一個蘋果便削了起來……
『每個星期都買一袋么,那,多浪費呀!』
肖雅這才注意到病房里有著許多她喜歡的東西,她的眼角有變得濕潤起來。
肖雅接過蘋果,但并沒有吃而是笑著說:“林濋,我要聽你講故事?!毙θ轄N爛,如同一個頑皮的孩童。
肖雅以前就喜歡聽故事,許多時候她會用聽書軟件來消磨自己無聊的夜晚,林濋曾經(jīng)從聊天中聽她說起過,就一直記在心里。每次看到有意思的趣聞,他都會將其編成故事記在心里。
“很久很久以前……”
故事講完了,她又開始提出其他要求:“林濋,我要聽你唱歌。”
“……”歌聲在病房里回蕩,只是聲音中夾雜著難以察覺的顫抖。
這一晚上,肖雅讓林濋做了許多煩瑣的事,就像是一個小女孩整天纏著自己的父親,雖然身體年齡變了,但是她的心理年齡仍停留在她昏迷的那一刻。
一個人在繪聲繪色地表演,一個躺在床上靜靜的聆聽;一個人顯得歇斯底里,另一個人卻默默無語。
……
“林濋,幫我做道菜好么?”
“你想吃什么?”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吃?!?p> “好。”說著林濋朝著醫(yī)院配套的廚房走去。非工作日時林濋都會住在這里,所以在這里都會存一些食物。
正在向廚房走去的林濋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身后的肖雅的鼻子正緩緩的淌著鮮血……
她已經(jīng)感受到了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看著眼前男人漸遠的背影,她內(nèi)心又是一痛,真的、真的、真的很不舍!扯了床前的一張紙巾,擦拭了一下鼻中流出的鮮血,略微止住了源源不斷的鼻血。視網(wǎng)膜已經(jīng)開始模糊,頭仿佛灌了鉛一般的沉重,世界仿佛完全靜了下來,她只能聽見她微弱的呼吸和逐漸慢下來的心跳,渾身仿佛有無數(shù)的蟲蟻噬咬,十分的難受。咬了一口手中的蘋果,味如嚼蠟。
『真甜』她想。
因為是那個男人為她削的。
使出渾身的力氣支起身子,在床頭柜摸索著,好一會兒終于拿出了紙筆,顫抖著在上面寫著什么。她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只能憑著感覺寫下她最想說的那三個字。吃力地寫完了最后一個筆劃,筆由于沒有受力點直直的滾落下去……
林濋放入一些食材準備加一些油,心中突然一跳,油全部灑到了地上,林濋連忙關掉了火準備清理地上的油。突然聽見病房內(nèi)有什么異動,林濋急忙跑出了廚房,剛跑出廚房,眼前的景象另他呆立原地:肖雅安詳?shù)靥稍诖采?,像是睡著了一樣,鼻下仍殘留著尚未凝固血,手中捧著一個啃了一口的蘋果,胸前平放著一張紙,紙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對不起!
落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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