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救下了兩個為情所困的男女之后,李寸心也是不多停留,仗著金身境的肉體,一人一拳就殺開了一條血路!
雖如今只有一顆偽武膽的加持,但是李寸心這已經(jīng)達到巔峰的金身境肉身也足以在九重樓之下自保了,望著那逐漸遠去的金色身影,一路上都對他嗤之以鼻的劉舒一也是神色復雜,請咬住嘴唇,目光又看了看那個橫在自己身前的男子,眼神迷離。
李寸心在解決了幾只海妖之后,電光火石間便是沖向了剛剛的那頭蛤蟆怪,剛想溜走的蛤蟆怪還沒來得及動彈,便是被李寸心自懷中掏出了一枚‘暗器’砸中了頭部,蛤蟆怪哎呀了一聲之后,再次睜開眼,卻只瞧見了一張俊俏的臉頰在沖著自己微笑。
被當做暗器使用的小烏龜漂浮在一旁,一臉得意的瞧著這個蛤蟆怪:“一個吞天蛤與海蛇的雜種,體內(nèi)的血脈駁雜,不過全身上下也就這根舌頭還勉強有吞天蛤的風采。”
被點破了出身,剛剛還意氣風發(fā)的蛤蟆怪此時卻也只能唯唯諾諾的一動不動,瞧著那一臉微笑的青年,心里卻止不住的在打著鼓。
李寸心一只腳踏在蛤蟆怪的胸口,一邊低聲的詢問著一些什么事情,距離太遠,沒有任何人知曉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最后,李寸心皺著眉頭,一拳就打爆了那只蛤蟆怪的頭顱,渾身鮮血的轉(zhuǎn)頭朝著那位女扮男裝的少年走去。
瞧著這與往日嘻嘻哈哈的模樣不同的李寸心,原本還敢當面氣氣他的少女頓時就閉上了嘴。李寸心嚴肅的瞧著這個眼神躲避的少女,突然想起了臨行之前孟東君那句隨意的話語。
大虞王朝的虞。
若不是最近修行上有些突破,體內(nèi)的那股綠色雷霆的使用能游刃有余,恐怕剛剛也是無法問出如此的辛密。
此次的海妖圍攻大唐,其實就是一場無妄之災,這些海妖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是那個自大虞而來的七公主,虞暖櫻。
至于為何,就不是這只蛤蟆怪所能知曉的了,只知道那位在海妖中聲明能夠與那位妖祖白澤齊名的大祭師自沉睡中蘇醒,自歸墟重出,就是為了這個小丫頭。
通過那綠色雷霆的幫助,李寸心更是能瞧見一些蛤蟆怪的記憶。在它的記憶中,曾經(jīng)那位大祭師于十年前曾經(jīng)離開過歸墟,再次歸來后,便是重傷昏迷,一直與歸墟中長眠至今。
在朝歌時,孟東君也曾經(jīng)說過,十年前的那一戰(zhàn),曾經(jīng)有一片浮空海出現(xiàn)過。
李寸心心里不停的盤算,可是現(xiàn)在卻是沒有什么實質(zhì)性的證據(jù),況且這位自大虞而來的小公主如今與自己同行,顯然咱們那位皇帝陛下對此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孟家自行去解決這件事。
那只遮天蔽日的巨大海怪也是隱匿了身形,端坐天幕的那位九霄云雷宗的高手也是有時間分心于整片戰(zhàn)場,雷霆大陣發(fā)出了陣陣天雷,將這次海妖的圍攻消散于無形中。
海妖一脈自古便是與以白帝城為首的妖族一脈不太對付,海妖自古便蟄伏于歸墟之中,以鳳凰為首的禽妖一族則是居于南巫州,與巫族分庭抗禮。而以麒麟為首的妖族如今分散于天下各處,但卻以白帝城為主。
除卻一些實力強大的海妖種族居于歸墟之外,其余的海妖倒是安分守己的居住在天下水域,大唐南境臨海,但是大唐建國八百年間也僅僅只有三次大規(guī)模的海妖侵擾的事情,而之前三次侵擾大唐也都是為了種族的延續(xù),所以才能頂著三教的壓力,傾半族之力,前來攻擊大唐。
雖說李寸心對于這種事情并不是特別的了解,但是在朝歌閉關的三個月間,孟北城卻是將這天下無論江湖還是朝堂都仔細的與李寸心聊了一些,大唐國境內(nèi)雖說以北方兩位并肩王為尊,但是南方的軍武也是不容小覷的??墒沁@次一向嘴硬的南海軍卻是破天荒的像南海宗門求助,明顯是這次的危機已經(jīng)超越了前幾次的海妖圍攻,甚至就在戰(zhàn)事中期的時候就連文廟都是拍了一位大祭酒前來,坐鎮(zhèn)南海天塹。
據(jù)說,那些久居在歸墟許久的強大海妖也是回歸了海底。
一場遭遇戰(zhàn)結(jié)束,守護島嶼的將士與江湖人同樣死了不少,整座島嶼上都是一副沉悶的景象,劉老宗主默然無語,自腰后掏出了一個老舊的煙袋,默默點燃了,一個人坐在石頭上,目光深邃的盯著那海灘上的尸體。
這次的襲擊,也算是雷聲大雨點小,但是隔著那雷霆陣法向海上看去,依舊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海妖探出頭顱,在死死的盯著這座龜靈島,似乎這座島上,有什么對于他們有致命吸引的動物在不斷地刺激著它們。
本命虞暖櫻的大虞七公主被李寸心盯得有些不自在,雙手掐腰,沒好氣的道:“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給挖出來!”
李寸心雖說心里已經(jīng)大致有了答案,但是無論他怎么看,都看不出這位能夠橫跨天塹的小公主究竟有何特殊,但是很顯然這次海妖的突然圍攻或許跟這個小丫頭有著莫大的關聯(lián)。李寸心坐在了老宗主的身旁,有些感慨的道:“老宗主可愿離開南境,小子家中在朝歌還算有些勢力,若是老宗主想要遷到朝歌,小子或許能幫上一些忙?!?p> 聞言,老宗主愣了愣,隨即便是將煙斗在身下的石頭上敲了敲,重新塞回了后腰:“一打眼老夫就察覺公子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可也沒想到竟然是朝歌城內(nèi)的大家公子。公子的好意老夫就心領了,不過老夫這一輩子都沒離開過南境,賤命一條,就想死在南境,到時候是隨便找個山頭埋了,還是將骨灰灑進海里就不是老夫能左右的了。”
李寸心點了點頭,微笑道:“與老宗主一見如故,若是日后云龍宗有什么難處盡可以與小子只會一聲,大忙幫不上,但是縫縫補補的這種小事,小子自認還是有些能力的。”
老宗主也是微微一笑,抱拳道:“那日后,就勞煩小友了。”
一聲小友,也是將二人的關系拉近了些。老宗主不愧是老江湖了,與李寸心交談過后便是起身去照料那些剛剛受傷的同宗子弟了。
劉舒一雙眼通紅的回來了,應當是剛剛與林少安說了一些什么,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失魂落魄,哪里還有一絲一毫的女俠風范。見劉舒一有些躊躇的在自己身前徘徊,李寸心也是沖著她招了招手,少女輕咬嘴唇,似乎是下定了決心,這才朝著李寸心走來。
少女面色堅毅,不情不愿的道:“感謝朱公子的救命之恩?!?p> 李寸心擺了擺手,有些好笑的瞧著這位扭捏的姑娘,也不說話,就那么安靜的看著她。
可能是姑娘的臉皮薄,劉舒一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咬了咬牙道:“懇請朱公子留在島上,保我云龍宗安全?!?p> 李寸心攤了攤手,認真的問道:“我與劉小姐的情誼還沒到這個份上吧?劉小姐說的簡單,這里可是被海妖圍困的戰(zhàn)場,我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更別提還要護住這云龍宗了。再者說,除卻你們云龍宗外,其他人就不是爹生娘養(yǎng)的了?劉小姐這個要求,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
劉舒一沉默不語,只能默默的低下頭,她也深知李寸心的話語并沒有錯,若是平時,以她的性子是絕對不會對一個相處了沒幾天的陌生人求援的,可是自她登島開始,眼前的血腥是慘狀深深的刺痛了這個云龍宗大師姐的心,瞧著平日里與自己插科打諢的師兄弟們一個個都不見了蹤影,劉舒一這才感覺到什么叫做世態(tài)炎涼。
可是現(xiàn)在的她又能做些什么呢?云龍宗不過是一個三流的門派,就算在這南海之濱,也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所以宗門內(nèi)才會有犧牲自己去巴結(jié)煮海宗的聲音。只不過爺爺憑借著多年的威嚴強行將這件事給壓了下來。
只見一旁老神自在的李寸心不斷的拍弄著衣衫上的灰塵,自言自語道:“之前我也認識一個跟你很像的女子,不過日子卻是要比你過得慘得多,只是那個女人的嘴比草原的刀要硬的多,自始至終都沒有跟我張過嘴,整天都在想著怎么提升自己的實力,到時候去重振家族的榮光?!?p> “不過我并不喜歡她那個性子,有事張嘴不才算是朋友嗎。雖然我并沒有把你當成真正的朋友,不過這事,我還是不能袖手旁觀?!?p> 瞧著起身離開的李寸心,劉舒一捏緊了自己的裙角,咬著牙,望著那不斷遠去的背影。
似乎,在她還是一個懵懂的小姑娘的時候,也有過這么一個背影,瘦瘦的,小小的,一臉倔強的將自己護在身后。
可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呢?自己將事情憋在心里,倔強的想要拼了命的逃離那個人的啊。
對了,是他及冠的那一天,他的父親當著所有南境宗門的面,為他欽點了一位日后會成為煮海宗宗主夫人的女子,據(jù)說是一個皇室宗親,性子溫婉。
自那以后,劉舒一才明白,那個從小就溫柔的像極了他母親的男孩,自己或許是真的喜歡他的。
是喜歡嗎?
劉舒一也不知道,只是瞧見了那名溫婉的女子后,她哭了一天一夜罷了。
身后的密林中,男人一臉微笑的瞧著這個打小就喜歡的女子。
等父親的計劃完成,他便是要開始接手煮海宗的一切事物了。
父親說他打小就不爭氣,沒有一絲一毫梟雄的氣質(zhì)。
沒有便沒有,沒了那個心愛的姑娘又能如何?
不如胸無大志,
日復一日,日復一日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