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老常開著車,我和阿離坐在后面聽MP3,阿離一邊聽一邊跟著哼哼,她說她從來都沒聽過這么好聽的東西,感覺很新鮮很好玩,非要讓我送給她。
我說你唱首歌就給你,沒想到她還挺不謙虛,唱了一首不知道什么語言的歌,我完全聽不懂,感覺像是繞口令一樣。。。
老常在前面開車,一開始偶爾還和我們聊上幾句,到后來,進了山區(qū),路況越來越差,而且旁邊就是幾十米高的懸崖,下面不知道是多深的水庫,特別的大。
雖然這條路是以前我和老常進山要經(jīng)常走的,但是走起來還是要特別小心,老常就把所有精力全投到了開車上,也就沒在和我們瞎聊。
車一路向西開,中間停了一次,我們只是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又繼續(xù)出發(fā),一直走到傍晚,由于山路晚上走會很危險,我們就商量著找了個農(nóng)家旅館,住了下來。
山里的人很樸實,很好客,給我們弄了一桌子的農(nóng)家菜,還頓了只小野雞,阿離估計是餓壞了,整只雞差不多都給她吃了。。。
山村的夜晚很安靜,空氣也特別的涼爽,這一覺睡的特別的舒服。
早上我們起來喝了點稀飯,跟他們道了別,我們?nèi)齻€繼續(xù)向大山深處走去。
車子一路顛簸,將近走到下午兩點,離山上最后一個村子,也已經(jīng)走過了兩個多小時。
“還繼續(xù)走么?”
這時,車子突然停了,老?;仡^問阿離,同時也看了看我。
“就快到了,翻過前面山頭就是了?!卑㈦x低著頭,一邊玩MP3一邊說道。
“那咱們先吃點東西,下面的路可能不太好走?!崩铣V币曋?,說話的同時,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下車。
我不知道老常想做什么,就從背包里拿了兩盒魚肉罐頭,下了車。
老常站在路邊,眺望著山下滿眼霧氣彌漫的山林,可能是天氣的原因,看起來有點虛幻的感覺,老常表情有點猶豫,像是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老常,累著了?要不下半段路我開?”
我扔給老常一盒罐頭,問道。
老常沒有回答我,反而看了看車上玩的正起勁的阿離,小聲對我說道:“你不覺得她有點奇怪么?”
“奇怪?!人家只是沒見過,好奇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蔽掖蜷_罐頭,蹲在地上,一邊吃一邊欣賞著山下的風景。
老??戳丝辞胺降纳筋^。
“要翻過那座山,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辦到的,況且山上野獸眾多,別說是一個女人,換做是你我,也都不知道會成什么樣子?!?p> “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還跟我兜圈子?!蔽也幻靼桌铣O胝f什么。
“山路這么危險,先不說受不受傷,就說她那件白色的衣服,就已經(jīng)出賣了她?!?p> 聽到這里,我才明白老常想說什么,原來他認為阿離從山里面出來,身上就應該帶點彩。
“或者是有車路過,人家搭順風…”
一邊說,我就一邊指通向前方的路,可話說道一半,就卡住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路的盡頭就在離我們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沒路了!”我驚訝的叫了出來。
“這里,已經(jīng)是無人區(qū)了?!?p> 老常說過,又對我笑了笑,露出了他的判斷沒錯的樣子。
我還想為阿離辯解,可想想她那身一塵不染的白裙子,頓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在,在怎么說,阿離也只不過是個柔弱的女孩子,如果有問題,她能對我們做什么呢?”我反問老常。
“一個以打獵為生,敢把我們兩個大男人帶到深山里來,你還會認為她是柔弱女孩么?”
老常有點急了,把魚肉罐頭又丟給了我,自己點了根煙,狠狠的抽了一口。
我被老常說的無言以對,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怎么會處處向著一個外人說話。
“下面的路,可能會很危險,想知道她有什么目的,就得進去看看?!崩铣N隉?,把煙往地上狠狠一按,好像下了一個決心一樣。
“你們兩個大男人低估什么呢?吃飽了好趕路,不然天都黑了。”
這時,阿離從車里費力的把我們兩個人的背包給拖了出來,撂在地上。
“下面的路可能不太好走,你還要還繼續(xù)走么?”老常對我說道。
我回頭看了看阿離,這么一單純的女孩,我就不信,她究竟能有什么目的?
我就對老常笑了笑:“你能走,我就陪你到底?!?p> 老??戳丝次遥残α?,我們拾起裝備,徒步,向大山深處走去。
通向山上有一條小路,估計是以前山下村民上山走出來的,看情況也有十來年沒人走過了,滿地都是雜草和落葉,樹枝交叉著,擋住了我們前行的路,老常走在前面,一邊觀察地形,一邊用砍刀砍樹枝清路,行進速度還算樂觀,估計天黑前要翻過前方山頭問題不大。
阿離走在中間,我殿后,一路上,因為老常說阿離有問題,我也是半信半疑,就時不時的會注意一下,也沒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怪異的舉動,倒是發(fā)現(xiàn),她走山路確實比我倆輕松的多。
走到下午五六點的時候,山路也越來越陡,我和老常輪流著在前面帶路,越是向里走,樹枝就越是交錯的厲害,,最后根本就沒有路了,只能朝著阿離說的那個山頭走。
我在前面帶路,滿身的衣服都濕透了,渾身酸疼,待砍完最后一根樹枝,我無力的向后看了看,發(fā)現(xiàn),阿離也正在看著我。
阿離擦了一把汗,沖我笑了笑,如果是沒進山以前,我會覺得她笑的很甜,但是這個時候她沖我笑,我反而覺得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
下車的時候,老常說她有問題,我還覺得不可能,就算真有問題,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她還能把我們怎么樣。
但現(xiàn)在來看,不是我想的那么簡單,我和老常幾乎累的虛脫,如果阿離真心想對我們不利,在路上在有個埋伏,我們兩個還真是兇多吉少。
趁喘氣的功夫,我喵了一眼老常,想問他怎么辦,就見他給我使了個眼色,讓我繼續(xù)前進。
又走出去沒多久,突然就下起了小雨,雨水和汗水摻雜在一起,感覺涼爽了許多。
我累到不行,沒有人說話,也沒選擇休息。
想想進來前,老常說下面的路可能很難走,我沒想到每一步都會是如此的艱難,不但是身體上的,還有心里上的,走到這個時候,任誰也不會不覺得,一個沒問題的人,還是個女人,會帶著兩個大男人走進深山里。
而問題最大的,我想就是我和老常了,明明知道有問題,卻依舊被人牽著鼻子走,沒辦法,現(xiàn)在想退,估計已經(jīng)不可能啦。。。
又走出去半個小時,樹木就開始變大,變粗,像雜草亂樹枝,也都少了許多,路也是離奇的好走了起來,不過,雨依舊在下。
“亞男,老常,你們倆先休息一下,反正到不了天黑就能趕到?!边@時,剛剛走到一棵大樹下,阿離就對我們說道。
我聽的神經(jīng)猛的一緊,心說,該來的還是來了。
老常幾步走到我身邊。
“別慌,穩(wěn)住,先看看情況再說。”
說是不慌,可我也沒見老常比我好到哪去,我們倆放下背包,盡可能的靠在一起,手不自覺的握緊了砍刀,可回頭一看,阿離突然不見了,這么短的時間她能跑哪去呢!
“人呢?她人哪去了?”我吃驚的問老常。
“你問我!我問誰去!”
老常也很吃驚,不過明顯沒那么慌,就見老常貓著腰,走到了阿離剛才的位置,四處看了看,又繞到大樹后面看了看,發(fā)現(xiàn)真的是不見了,才又回到了我身邊。
“拿著裝備,趕快走!”
這是老常回到我身邊,說的第一句話,如果這里真的有埋伏,那我們“赤裸裸”的站在這里,等于活生生的給別人當靶子打。
拿起裝備,我和老常迅速的鉆進草叢,也不管后面有沒有人追,我一口氣就跑出去兩三百米,最后實在跑不動才停下。
“有…有沒有人追來?”
我坐在地上,上氣不接下氣的問老常。
老常站在我身邊,也累的夠嗆。
“就你這跑法,真…真有人追,你現(xiàn)在也得束手就擒?!?p> 我被老常說的有點尷尬,的確,如若后面真有人埋伏,被別人追上了,我們現(xiàn)在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我坐在地上,拼命呼吸著空氣,好能快點恢復體力。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草叢突然抖動了一下,我和老常見狀,連忙屏住了呼吸。
“什么情況?”我壓低了聲音問老常。
老常沖我擺擺手,讓我別說話,就拿起刀,輕輕的靠了過去。
可還沒剛走兩步,突然就從里面鉆出一只灰色的,體型超大的一只狼。
那狼見到我們,直接呲牙咧嘴的向我們撲來。
老常反應快,趕忙退后幾步,可由于距離太近了,我根本就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它就已經(jīng)撲到了我面前,情急之中,我拿起砍刀就順勢向前一桶,心說老子的命不是那么好要的。
就聽噗通一聲,這下竟然沒捅到,那狼被一只背包打飛了出去,一下就翻滾在了地上。
這應該是老常甩出去的背包,趁這個時機,我趕緊爬起來,可還沒等我站穩(wěn),背后就又是猛烈的一次撞擊,我只感覺背后一沉,臉朝地,直接就啃了一嘴泥,鼻子都撞出血了。
本來我身上就背著背包,再加上撞擊我的那東西也壓在上面,我?guī)状螄L試都沒能站起來,拿在手里的刀也被甩了出去。
接著,我就聽到我背后傳來了狼勝利的嚎叫聲。
可就在同時,我就感覺后脖子一濕,一股腥臭味就撲鼻而來,同時狼的嚎叫聲也戛然而止,一個血淋淋的狼頭就從我背后滾了下來。
所有的一切發(fā)生的太快,頭一只狼剛站起身,就看見同伴被殺,也不敢在輕易撲來,只是站在原地沖我們齒牙,發(fā)出低沉的怒吼。
我被老常從地上拽起來,一摸后脖子,全是粘糊糊的血,不過這時也顧不了那么多,我就拾起了剛才掉下來的刀,死死地握在了手里。
面前的那只狼依舊是怒視著我們,并沒有發(fā)起進攻,反而沖著天空狼嚎了起來。
我知道它這是在召集同伴,如果狼群過來了,我和老常就只有認命了。
“看到那棵樹了么?咱們退到那里去?!边@時,老常看了看四周,對我說道。
我看了看那棵樹,覺得是個好辦法,實在不行我們可以躲樹上。
我就和老常小心的向后退去,那狼也一步一步的跟了上來,直到退到大樹底下。
狼群來的速度極快,還不等我們上去,,面前的草叢就是一陣騷動,一連從里面鉆出來十幾只狼來,一個個都惡狠狠的看著我們。
“快快!塊上樹!”
我一看情形不對,連忙對老常喊到。說話的同時,帶頭的狼已經(jīng)沖我們張著大嘴咬了過來。
“來不及了!你先上!”
說著,老常拿起刀就拼了上去。
“你他娘的別逞英雄!要走一塊?!?p> 說話的同時,一只狼直接咬向老常的脖子,老常一個閃身,躲了過去,可另一只狼緊接著又撲了過來,一口就咬住了老常的肩膀,直接把他撲翻在地。。。
看著老常,想起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06年我高中畢業(yè)那年,我報考軍校落榜,心情跌倒了谷底,正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候,遇見了老常,他戴著一墨鏡在大樹底下乘涼,面前還擺了一張桌子,桌子上寫著“軍校招生處”幾個字。我就奇怪,天下還有這好事?!就打著看看的心里走了過去,沒想到這連坑帶騙,一看,就看到了現(xiàn)在。
我站在老常身后,看著老常拼命的掙扎,為我爭取最后一點時間,狼的嘶叫聲,老常的怒罵聲,縈繞在我的耳邊,我不忍心讓老常一個人留在這里,也沒有勇氣這么的活下去。
我丟下背包,拿起砍刀上前就是一陣狂砍,也不管砍到?jīng)]砍到,伸手就抓起老常,把他硬生生給拉了起來。
老常渾身是血,衣服都撕破了,站都站不穩(wěn),看著一步步逼近的狼,我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勇氣,提起刀就迎著沖了上去。
那些狼一個個也都是滿眼血紅,也都沖我撲了過來,一只,兩只,三只…,狼實在是太多了,一下就把我按在了地上,好在手里的刀沒掉,可是距離太近,根本就伸展不開,眼看一張血盆大口撲面而來,我卻無能為力。
突然,我只感覺面前涼風一過,面前那只狼直接被一股力道給打飛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頓時,所有在我身上的狼也都驚恐一般的退了下去。
我連忙起身退后,就見到,面前那只狼,被一只弓箭從嘴巴直穿后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