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在她即將向我撲來的一瞬間,在場的人卻是聽到了一陣突然的腳崴聲,而當我看去時,才發(fā)覺那撲出一半的奴隸女孩,不知何時已經(jīng)跌落在了沙丘上,痛的捂腳。
看到這一幕,我們?nèi)硕际敲婷嫦嘤U,我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
唰。
我輕輕落地,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嘶!”
奴隸女孩一見我的舉動,猶如受驚之犬般,半跪著重新對我露出了兇狠的模樣,宛如野狼一般,威脅著任何靠近之人。
我微微停了停腳步,但在我看到她原本包著紗布帶的傷口出現(xiàn)一陣血跡之時,我不禁嘆了口氣,一邊示意她不用擔心的同時,緩緩靠近了她的身側(cè)。
我與她之間,出現(xiàn)了一副我進她退的滑稽場景。
不過最后她還是忍不住痛意,再也沒有挪過步伐,甚至連那兇惡的表情都是虛弱了許多,在看到她這番表情后,我也是顧不了那么多,徑直走到了她身側(cè),握著她的腳為她重新扎上了紗布帶。
而她剛要掙扎,我就是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再這樣你這條腿就廢了!”
但是這個女孩仿佛聽不懂我的話語,依舊神色兇狠著,只不過在我感覺到她掙扎的力氣放緩了一些時,我才緩和了神色。
當她看清了我的所作所為時,她也是慢慢地安靜了下來,只是眼中的銳利感,從未消退。
在為她包扎完之后,我也是稍微松了口氣,我對她攤了攤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之后,站起了身,離開了她一段距離。
這一次,她沒有再顯露出惡意,而是就這么看著我,似乎是在觀察我準備做什么。
我并沒有在意她的神情,徑直走到了繃帶太刀所落的地方,從沙丘之中拔出了太刀,回頭看了她一眼:“你若是不想跟著我們走,我們也不會強迫你?!?p> 說著,我也是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寸瑤二人的位置:“好自為之。”
奴隸女孩,依舊看著我的背影,神色不知其名。
在離開那女孩之后,我與寸瑤以及泠兒再一次啟程前往山脈,只不過路上那泠兒卻是調(diào)侃了一句:
“真是好人沒有好報?!?p> “要是每件事情都要報答的話,我這個人生那就都要栽在別人身上了。”
我無奈地頂了一句,并沒有理會她。
后面的路程倒是一切平淡,在臨近山脈之前,夜色也是緩緩籠罩了下來。
——
一縷煙,自沙丘旁的篝火間裊裊而起。
坐在篝火前的石堆上,面前的寸瑤和泠兒正手忙腳亂地在篝火上倒騰燒烤著一堆肉串,這一幕我反倒沒有太過于注意,而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短暫的折騰讓我們稍稍耽誤了些許行程,原本準備今日穿過山脈的計劃,不得不延遲到明日,而我也大致清楚,明日就是一個節(jié)點,倘若明日依舊無法發(fā)現(xiàn)米蘭的行蹤,到那時就會異常麻煩了。
想到這,我的思緒也是混亂了許多,搞的自己異常的精神,毫無一絲睡意。
“吶?!?p> 寸瑤將手中的烤肉串遞給了我,我微微一愣,說實話我對于食欲并沒有太大的渴求,不過還是禮貌性地接了過來。
在接過之后,我的余光發(fā)覺寸瑤似是在示意我什么,一直在對我擠眼,我微微皺了皺眉,順著她示意的方向看去,我這才發(fā)覺到在和我們有一段距離的一處殘破墻沿后面,有一道直勾勾的眼神,而這個眼神,我自然清楚是誰。
那個奴隸女孩。
沒想到在白天分開之后,這個小家伙跟著我們這么久。
四周的殘垣斷壁零零散散著,仿佛一個被沙漠慢慢腐蝕的城池一般,一時半會沒發(fā)覺也是正常,若不是寸瑤指出,恐怕我到現(xiàn)在都不清楚,畢竟此處限制自身的元素限制地有些過分。
我撐起身,看了泠兒一眼,后者似乎并沒有在意我與寸瑤的眼神交流,自顧自待在篝火前支起一口小鍋,似是在煮著什么。
見狀,我也是沒有打擾她,轉(zhuǎn)身走向了那個奴隸女孩的方向。
女孩似乎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舉動,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縮了縮,而我不得不再一次示意自己并無敵意,并慢慢靠近了她。
靠近了她些許后,我稍稍發(fā)覺她的視線似乎是在我手中的烤肉上,看著她垂涎三尺的模樣,我也是大致明白了她為何會跟著我們這么久。
在距離她有一段距離的位置,我將寸瑤之前遞給我烤肉放在了一處石堆上,示意了女孩一眼的同時,我也是退后了一段距離,讓她有足夠的安全感。
果不其然,她似乎是真的餓壞了,在我一離開后,立馬如餓狼撲食般,將那烤肉狼吞虎咽一頓席卷,絲毫不顧及烤肉還有一絲滾燙。
在風卷殘云之后,女孩丟了木條,心滿意足地舔了舔舌頭,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她也是多看了我一眼。
這一次,也是第一次,她用極為清澈的目光看著我,沒有任何情感,沒有畏懼,沒有警惕,也沒有感激。
就是這么看著,仿佛一切背景都被剝離,只留下了我與她。
而我清晰地看到,她眼眸中的一股神情,那一股神色,我知道名字,因為我已經(jīng)不知道在多少人眼中見過多少次了。
那股神情,叫做飽經(jīng)風霜。
在看到她心滿意足的模樣之后,我嘴角略是欣慰一笑,轉(zhuǎn)身拿出了自己的酒囊,一邊喝著一邊走了回去。
對方依舊沒有將我們視為“朋友”。
至于她是否將我們視為敵人,我也不得而知。
“唔哩啦……”寸瑤看到我回來,嘴里塞滿烤肉說了一堆我聽不懂的話。
“吃下去再說?!?p> 我將我的酒囊塞給了寸瑤。
寸瑤連忙喝了一大口,咽下了肉:“怎么樣?”
“餓了。”
我聳了聳肩,回答。
“哎你說你對她這樣,她怎么……”寸瑤沒說完,我就是伸出手指在她鼻子上一彈,痛得她捂著臉低叫了一聲,而我也是打斷了她的話:
“你如果跟她一樣,也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我重新拿回了酒囊,略是批判地說了寸瑤一句。
此時此刻,我不知為何,忽然十分理解寸瑤與她姐姐的心思。
奴隸制度,并不是個好東西。
“你們兩個折騰完了?”
泠兒端著兩個簡易的碗走到了我與寸瑤面前,順手將手中似乎盛著什么湯肴的碗遞給了我和寸瑤,我們倆自然是接下,一股香氣頓時撲面而來。
“這是什么?”
我怔了怔,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
“狐貍?cè)??!?p> 泠兒故意眨了眨眼,惹得一旁的寸瑤白了她一眼,看到后者不滿的表情,泠兒才一臉笑意地解釋:“這只是普通的魚肉,我燈天龍族對飲食可是極為講究,區(qū)區(qū)佐料即可使之如美味佳肴,你若是想要也可以給你用用?”
“你那順帶的空間我也覺得挺厲害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給我用用。”
我調(diào)侃了她一句。
“你什么時候把寸瑤的尾毛做成衣服,我什么時候借你?!?p> “成交?!?p> 我與泠兒你一言我一語,惹得兩人一陣大笑,唯有一旁的寸瑤嘴里嚼著烤肉,一臉不知所措。
“你說要是能把這里的魔獸烤了那該多好。”寸瑤似是對肉類有極強的執(zhí)著,一副沒吃飽模樣地抹了抹嘴。
她的話語才剛剛落下,我們還來不及搭話,一陣打破夜晚萬籟俱寂的吼聲,自眾人身后的沙丘之上傳出,三人不約而同地轉(zhuǎn)過頭,目光直指那道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黑影。
那道黑影的外表第一眼看去,猶如一座山一般,仔細看去,才發(fā)覺是一道渾身披著宛如巖石一樣甲殼的巨蝎狀生物,奇特的是巨蝎尾部如屏,展開如扇,血紅至極,這種血色與灰色的反差,反而給人一種深深的寒意。
“這是……”
寸瑤似乎并未見過此物,在看到此般魔獸之時,神色也是微微一變。
“血折子。”
泠兒在看到此物的同時,眼中也是閃過了一抹半驚半疑之色,顯然對于此物的出現(xiàn),就算是泠兒也是始料不及:“這東西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這個家伙名字很多,一般我們稱之為‘血折子’,其實力不過王位,可其甲胄極為堅硬,一般假神位的魔獸都不愿意招惹它們,且血折子并不吃生物,而是以砂礫為食,”泠兒的言語讓我不禁多看了一眼,前者也是看出了我眼中的疑惑,眉頭微微一皺的開口解釋:“但此魔獸對于領地有極強的暴欲,任何外來人都會被其大切八塊,生性極為殘暴,這里臨近山脈,按理來說不應該是它的領地才對……”
話雖這么說,可該來的已經(jīng)來了,看著血折子的模樣,明顯就是沖著我們來的,我不禁無奈地看了一旁叼著肉目瞪口呆的寸瑤:“能烤的來了,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聽到我挑釁似的話語,寸瑤一下急得欲哭無淚:“我怎么知道會出來這種東西!”
“嘶?。 ?p> 血折子口器大展,鐮刀似的大顎張開,如吞海般,瘋狂吞噬著此區(qū)域的一大片黃沙,試圖將此地全部吞噬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