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世子青濘
那剛剛護著周榮軒挨了兩鞭子的小廝,也被眼前這場面嚇得不輕,周榮軒這一提醒,立刻拔腿就想跑回府中搬救兵,陸臨鳶那手中鞭子就跟長了眼睛似的,一鞭下去直接抽斷了他的雙腿。
這種跟著周榮軒耀武揚威的奴才平日里也沒少做欺男霸女的事,眾人只覺得陸臨鳶打得痛快,只恨沒能打死他。
陸臨鳶見這場面鬧哄哄的也有幾分厭煩,事情鬧到這么大,她不信他張邕之還能壓得下去。
“離亭,留下協(xié)助張大人處理此事,我先帶琴容去醫(yī)館看傷?!?p> “屬下遵命。”
芷卉扶起琴容朝堂外離開,張邕之自己都顧不過來也懶得理會,甚至巴不得陸臨鳶趕緊走,省得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來。
上了馬車,琴容頻頻回頭,始終放心不下。
陸臨鳶端坐在馬車上,冷言道:“放心吧,他活不過今夜?!?p> 本君要他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琴容擔憂問到:“會給郡主帶來麻煩嗎?”
陸臨鳶輕哼一聲,輕蔑意味十足。
琴容會意,恐怕是自己多慮了。
“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若是這手好不了,本郡主留你也沒用了!”
陸臨鳶掀開馬車車簾,留下一句“看完傷自行回府”,跳下馬車就不見了人影,留下兩人面面相覷。
芷卉著急問道:“琴容姐姐,郡主這是什么意思?。渴謧尾缓镁筒灰懔藛??”
琴容苦笑兩聲,“郡主說笑的你都看不出來?!?p> 看著人來人往的大街,琴容不由的回想起曾經(jīng)王爺王妃和世子健在時,那個天真無邪的小郡主,那個一顆糖沒吃到都能哭上一天一夜的小丫頭,如今,受了再重的傷,只怕也不會再哭了。
仙客居,二樓茶室。
臨窗端坐一白衣男子,男子面容清俊,儀表堂堂,手中一把折扇悠閑地扇著,一派風光霽月。
男子手中折扇“唰”的收起,對仙客居的小二春來說到:“當真?那昭櫟郡主真將周榮軒弄進大牢了?”
春來興致勃勃,說得繪聲繪色,“自然是真的,這京城都傳遍了,就今天一天,周榮軒身上已經(jīng)背了十二條人命官司了?!?p> “昭櫟郡主這一手借刀殺人用的妙啊?!?p> 春來附和:“可不是嘛!”
“嘖,那女人能有這腦子?”
白衣男子對面坐著的黑衣錦袍男子忍不住罵到,那陸臨鳶之前在京城中臭名昭彰,她與周榮軒這一方對壘,不過就是狗咬狗,就因為收拾了周榮軒,名聲竟然還奇跡般的好轉了。
白衣男子打趣道:“世子這是對昭櫟郡主不滿?”
信陽王世子青濘忍不住甩了個白眼,他不滿陸臨鳶很久了好嗎?
京中有三霸:飛揚跋扈昭櫟郡主,混世魔王信陽世子,無惡不作周二公子。
他堂堂皇室嫡親,居然排在陸臨鳶的后面,奇恥大辱!
蘇挽風抽了抽嘴角,不愧是有“京城第一美人”之稱的世子爺,一雙狹長的桃花眼,翻個白眼都“風情萬種”。
“世子,你說你要是個女人,我就是散盡家財也要娶你過門?!?p> “我呸!”
青濘將手中酒杯狠狠向蘇挽風砸去,蘇挽風手腕翻轉,折扇借力將酒杯換了個方向,酒杯應聲而碎,酒灑了一地。
青濘猙獰著一張臉,指著蘇挽風咆哮:“蘇挽風,你找死!”
“消消氣,消消氣,我不說了,不說了?!?p> 見青濘炸毛,蘇挽風立刻認輸求饒。
青濘乃是信陽王嫡子,其母親是冠有“京城絕色”之稱的鳳婉兒,青濘其相貌七分肖母,是一副難得的美人胚子,就是可惜鳳婉兒給他生錯了性別,本該是風度偏偏俊美無儔的少年郎,偏生又似閉月羞花的絕色佳人。
青濘年紀小時還曾以此為傲,年紀稍大點,常常因為相貌被人調笑,若不是鳳婉兒發(fā)現(xiàn)的早,只怕他自己就想辦法給自己毀容了,只為了增加幾分男子氣概。
而青濘平日里最忌諱被人議論他的相貌和性別,蘇挽風這樣正大光明的打趣還能活著喘氣,就足以證明兩人的關系非同一般。
蘇挽風重新取了一只酒杯為青濘滿上,又是賠笑臉又是告罪的,才勉強讓青濘消了氣,這脾氣大的真是跟千金小姐有的一拼了。
“說起來,這昭櫟郡主自從擅闖了鳳山后,好像有些不一樣了?!?p> 青濘不以為意,“有何不一樣,還不是跟從前一樣蠢。”
“我看她一環(huán)接一環(huán)的,將張邕之玩弄于股掌之中,倒是精明的厲害?!?p> 青濘忍不住又翻了白眼,鄙視意味十足,這次蘇挽風沒敢再開玩笑。
“你以為京兆府尹是個什么美差嗎,其實就是給權貴功勛擦屁股善后的,這些人都是成了精的,陰謀詭論、權衡利弊比誰都擅長,陸臨鳶自以為給周榮軒下了套,豈不知張邕之還有后招?!?p> 蘇挽風搖了搖扇子,倒是也有了幾分興趣,“照世子這樣說,這事還有變化?”
“自然?!?p> 青濘挑眉,自信滿滿。
戌時三刻,一輛不起眼的破舊馬車在京兆府衙地牢門口停下了,馬車上下來一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趁著夜色不顯,悄然進了地牢,門口的守衛(wèi)視若無睹。
男子一路來到地牢深處,在一間條件頗為優(yōu)渥的牢房門口停下。牢房中一張軟榻上正躺著疼得呲牙咧嘴的人不是周榮軒又是誰。
誰能料到身上背了十二條人命官司的犯人,在地牢中居然穿金戴銀,喝著美酒佳釀,身上的傷口也早就有人診治過了,這待遇只怕是獨一無二的尊崇。
黑衣男子取下斗篷,立刻有人上前為他打開牢房大門。男子走到周榮軒床邊,看著道道鞭痕心疼不已。
“軒兒,爹來看你了?!?p> 黑衣人正是戶部尚書周誠。
聽到周誠的聲音,周榮軒立刻就聲嘶力竭的哭嚷:“爹,您終于來了,孩兒被那賤人打的好慘,您要為我做主?。 ?p> 提到陸臨鳶,周誠便沉下了臉,這昭櫟郡主真是太不將他周誠放在眼里了,竟然半分薄面都不給,當堂毆打他的兒子,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