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偷天換日
周誠安撫道:“放心吧,這件事為父必定為你討回公道?!?p> “爹,不能放過那個賤人,要找人狠狠地教訓(xùn)她。”
周誠撫摸著周榮軒的頭,心中雖氣,但也沒失了分寸,口頭上雖然應(yīng)承著周榮軒,心下想的卻是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了。
讓他找人暗中教訓(xùn)陸臨鳶,只怕第二日他周家就要消失在這京城之中了。
“軒兒,如今狀告你的人太多,這事怕是兜不住了,家里你就別回了,我派人送你去別院,明日一早出城前往燕城躲躲風(fēng)頭?!?p> 周榮軒一聽要離開京城,頓時不依,燕城那窮鄉(xiāng)僻壤的地方哪兒有京城富庶繁華、十里長街。
“爹,孩兒不想離開京城,您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你若是留下來,就只有死路一條。”周誠勸到:“軒兒,你放心,你先在燕城住上一段時間,等這事過去了,爹爹想辦法讓你改頭換面,到時候再接你回來可好?”
周榮軒無奈只得答應(yīng)。
周榮軒雖然從小被周家嬌寵慣了,但也到底不是個傻子,留在京城是個什么下場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心中又將陸臨鳶罵上了千百遍,連帶的那些出堂狀告他的人都一并記恨上了。
你們這些刁民,等著大爺重回京城,必定要了你們的小命!
周誠將周榮軒帶出地牢時,后續(xù)就有衙役拖著一個半死不活的死囚扔進了周榮軒所在的牢房里,那死囚面部被鞭子抽得毀了容,看身形到也與周榮軒相差不大。
為了避人耳目,周誠獨自回了府,命心腹將周榮軒帶到城西別院暫住,明日一早開了城門就馬上送他出城。
車夫為了不被人看見,一路專挑僻靜小路趕車,本已經(jīng)過了亥時,街上行人漸少,路過城西窄巷時,更是未見一人。
周榮軒周身都有鞭傷,馬車里雖然鋪了柔軟的墊子,但是顛簸起來還是疼得厲害,如果不是害怕暴露,周榮軒只怕早就叫罵起來了。一路忍著馬車終于停下,這才松了口氣。
“什么破玩意兒,顛死老子了,爹爹也不知道找一輛好的馬車。”
周榮軒一邊罵罵咧咧的挑開車簾,車外卻沒有見到趕車的車夫,又是一陣咒罵,只能自己忍痛跳下了馬車。
今夜十五,月滿盈虧,月光將狹長的巷道照得透亮。
周榮軒借著月光分不清自己在哪兒,也看不見車夫,陰風(fēng)陣陣,頓時有了幾分害怕。
“喂,趕車的,你在哪兒啊,給老子滾出來!”
“再不出來,我讓我爹爹殺了你!”
巷道中回聲陣陣,周榮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咬著牙關(guān)不敢再開口了。
“怎么不喊了?”
巷道深處傳來一聲回話,話中帶著三分譏笑,周榮軒先是一喜,往聲音的方向跑了兩步,看著迎面而來的黑衣人手中持著一柄長劍,劍光凜凜,立刻又向后退了兩步。
黑衣人腳步一聲一聲在深夜顯得格外清脆,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周榮軒的心口上。
即使蠢笨如他,也知道此刻有些不對勁了。
背著月光迎面走來的人在周榮軒面前站定,一身黑衣錦袍瀟灑如風(fēng),俊逸非凡的臉上掛著一絲冷笑,桃花眼中蓄著滿目的殺氣。
“世...世子!”
周榮軒做夢都沒想到,會在這里碰上青濘。
青濘蹙了蹙眉,自己的名字從這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人口中喊出來,怎么都像是折辱。
“周榮軒,你是不是蠢,你要是在地牢里好好待著,還能活到秋后問斬,如今,只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周榮軒一驚,嚇得接連后退,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腳后跟,一個踉蹌就摔倒在地,小心翼翼的詢問:“世子殿下,我...我沒得罪過您吧?”
“你怎么沒得罪我,你的惡名跟我并提,就是得罪我了?!?p> 周榮軒也懵了,若說是見不慣他惡貫滿盈要為民除害,周榮軒也能接受,可就因為他在京城的惡名與世子齊名就要殺他,這不是比竇娥還冤嗎!
“世子殿下,我保證以后洗心革面,做一個好人,那無惡不作的稱號給您,都給您,您放過我這一次好嗎?求求您,別殺我,別殺我!”
“聒噪。”
青濘眉宇中透著一絲厭惡,手腕一抬,一道劍光劃過,周榮軒便止住了哭喊,只見他脖頸之間一道血痕,不深不淺,恰好切斷了動脈。
周榮軒倒地抽搐了幾下,卻是再也發(fā)不出一絲聲響。
“你那破爛稱號,你還是自己帶到地府去吧。”
青濘將沾血的劍隨手扔在周榮軒的身邊,仿佛上面沾的不是血,而是瘟疫似的,隨后轉(zhuǎn)身瀟灑離開,一想到第二日周誠發(fā)現(xiàn)自己兒子死于非命會是怎樣精彩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呈瑜國雖然沒有宵禁,但是除了特殊節(jié)日,入夜后百姓們也是基本閉門不出的。而這時,也只有那些燈紅酒綠的風(fēng)月場所還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望月懷春”便是其中最負盛名的青樓,接納的上至貴族宗親,下至江湖俠客,只因為這里有全天下最美的姑娘和最香的美酒,令天下男子趨之若鶩。
望月懷春的最上層雅間,琴音聊聊,絲竹靡靡,兩名絕色女子正動情的撫琴洞簫,西域進貢而來的駝絨地毯一寸千金,而這房間里卻鋪了一地,月光帶著清風(fēng)從敞開的窗口傾瀉下來,吹動玉瓷杯中的瓊漿玉液香氣四溢。
青濘半倚著花梨紅木雕刻的榻椅之上,薄唇勾起一絲淺笑,跟著旋律輕哼著小曲兒,一派悠然自在。
一曲終,其中一名紅衣女子緩步上前,如蔥玉如的一雙柔荑輕輕執(zhí)起酒壺為青濘又斟了一杯,遞至青濘唇邊,青濘仰頭喝下,對于美人作陪伺候十分受用。
紅衣女子嬌笑道:“世子今日心情似乎很好,是發(fā)生了什么開心事嗎?”
“自然是值得開心的,只要一想到陸臨鳶那傻女人知道周榮軒被人掉了包后氣得跳腳的模樣,小爺就恨不能到眼前去觀賞她的糗態(tà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