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榮抽出武器準備同日本兵拼個魚死網(wǎng)破:兄弟,咱下輩子再見……
啞巴卻指手畫腳的讓他跟自己往道觀后面跑。
此刻,幾個日本兵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鄭榮和啞巴。一排槍彈打過來,猛烈的火力打的磚石碎屑亂飛。
鄭榮連忙隱蔽,啞巴順勢拉著他跑進后院。
進了道觀后院,鄭榮發(fā)現(xiàn)這里既無窗戶又無門戶。兩人多高的后山墻隔絕了外面的世界,也堵死了二人最后的逃亡路線。
鄭榮:(苦笑)兄弟,左右都是死。干啥非到這兒來呢?
啞巴急赤白咧的推著鄭榮往墻根走。等到了近前,鄭榮才發(fā)現(xiàn)荒草凄凄中掩藏著一個排水溝,半人高的涵洞開在后山墻上,污水從這里流到外面。
鄭榮:(驚喜)啞巴,你先走!我來斷后……
幾個日本兵嚎叫著沖進來。
危急時刻,啞巴不由分說一把將鄭榮推進洞里,然后合身撲在洞口上用自己的身體死死堵住洞口。
鄭榮:(回身)啞巴兄弟!……
幾把刺刀尖幾乎同時穿透出啞巴的前胸,然后縮回去,接著又從不同地方再次穿出。
院內(nèi),日本兵一邊惡狠狠的怪叫著一邊用刺刀猛捅啞巴的身體,試圖將他挑開。然而啞巴雖然渾身浴血,卻仍舊牢牢扼守著洞口。鮮血長流的嘴角邊掛著一絲釋然的微笑。
鄭榮對著啞巴點點頭。
鄭榮:兄弟,這輩子欠你的,我下輩子還。(抹去眼角的淚水,轉(zhuǎn)身爬出洞口)
日本人的聲音漸漸遠去,似乎打算從道觀前門繞出去追捕鄭榮。望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鄭榮,啞巴閉上雙眼,溘然長逝。
………………
北京城里張燈結(jié)彩,普天同慶西太后慈禧壽辰。
北京李鴻章府內(nèi)古稀之年的李鴻章站在巨大的穿衣鏡前,由仆人服侍著穿戴起自己一品大員的禮服。
李鴻章:今日太后壽宴,把她賜我那串朝珠拿出來。
仆人答應一聲,打開衣箱取出,幫李鴻章戴上。
突然一人破門而入:中堂大人!旅順失陷!
李鴻章一驚,手上的朝珠崩斷,大小柱子落了一地。
李鴻章:何時?
幕僚:(遞過一份電報)今日上午……
李鴻章一把搶過電報,匆匆看了一遍。
李鴻章:(喃喃自語)太快了……太快了……
幕僚:幸虧中堂大人見識超卓,提前將北洋水師移鎮(zhèn)威海衛(wèi)。若非如此,怕是要落個全軍覆沒呀。
李鴻章:(猛醒)對對對,我的北洋水師還在……還在。這就好……這就好……只要艦隊還在,就能翻盤!
李鴻章重新恢復了氣定神閑的姿態(tài)。
幕僚:大人,此事當如何擬折子上奏?還請示下。
李鴻章:上奏?(思忖片刻)還是罷了吧……
幕僚:這……
李鴻章:你還記得開戰(zhàn)前朝廷里那些激進派主張停了頤和園的工程挪為軍費時候,太后說的一句話嗎?
幕僚:屬下愚鈍。
李鴻章:今日令吾不歡者,吾亦將令彼終生不歡……
幕僚:中堂的意思是?……
李鴻章:如今旅順已失,攪了太后過壽的雅興也是于事無補。況且太后和皇帝那邊消息未必不靈通,這對母子一主戰(zhàn),一主和;分歧日盛。今日一敗怕是要牽出不少事情。還是別蹚這趟渾水,等兵部的公文上來再說吧。
幕僚:是!屬下告退。(轉(zhuǎn)身出去)
李鴻章:再取一掛朝珠來。
仆人拿出朝珠,李鴻章卻沒有接,俯身拾起地上的珠子。
李鴻章:(感慨)十六年經(jīng)營,毀于一旦……難道真的是天不佑我大清嗎?
仆人:老爺,時辰快到了。再不走怕來不及了……
窗外炮聲轟鳴。
仆人:為太后慶壽的焰火大會開始了。
李鴻章掛上朝珠,走出門外。
夜空中火樹銀花,絢爛繽紛。一派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景象。
李鴻章臉色陰郁。
李鴻章:(自語)不能再打了……要落罵名就落在我頭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