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分道揚鑣
農(nóng)勁蓀愣住了,李勇也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明白過來,但卻感覺更加的失望,“所以就是因為這個?”
他原本還以為張牧之多少能說出點什么高大上的理由,比如說家里有人生病需要錢治病啦之類地,雖然這不是做錯事的理由,但能讓人感覺情有可原,李勇也不會覺得是自己眼光看錯人的問題。
可現(xiàn)在看來,到底還是因為利益,也只是因為利益。
既然已經(jīng)開口了,而且都到這份兒上了,張牧之也算是豁出去了,反倒挺起身來,鄭重說道:“鐵柱,我知道你對我有恩情,還有農(nóng)老板、霍師傅,是你們在我艱難的時候拉了我一把。
“所以我本來沒打算和你們說這些事情的……既然都已經(jīng)這樣了,那我也攤開說了,有個書商找上了我,不僅要了我下本書的發(fā)行,還答應(yīng)幫我出詩集,條件當然就是,《天龍》的后續(xù)。
“這個機會對我來說,絕對不能放過,哪怕為此對不起你們,而且我也有不得不做的理由……”
李勇?lián)u搖頭,說道:“說的那么冠冕堂皇,不過就是升米恩斗米仇罷了。我已經(jīng)和你分享了我一半的收益,你自己應(yīng)該也清楚,這個價錢你值不值。我完全可以去找另一個人來,根本不需要你?!?p> 張牧之道:“是這樣沒錯,我們過去的合作也很愉快,可你說不寫就不寫了,你可想過我怎么辦?”
李勇卻不禁放聲大笑起來,說道:“說得好啊,說得好,你這句話倒是讓我突然釋懷了??赡苓@也就是我和你的區(qū)別,我會和你坦誠了說,我的個人意愿,本來也不會和你產(chǎn)生沖突。
“事實上,只要你愿意和我說清楚,我也會答應(yīng)之后去幫你牽線,讓你去跟《新小說》的編輯親自談,之后還可以在他們那里發(fā)文。不過就怕,你根本沒有那個能力。
“你心里也清楚,你根本寫不出吸引人的小說來,所以才只能綁定在我身邊,甚至不惜用處這種卑劣手段……”
說著,李勇又冷笑道:“你的心思也夠陰沉的,知道了我不想要繼續(xù)寫之后,擔(dān)心自己的未來,故而別人一經(jīng)拉攏你就投向了他們。
“其實僅止于此,倒也沒什么所謂,你錯在不應(yīng)該還想著在我這邊撈最后一筆。你的打算,以為我不知道?你不就是想要把后面兩三卷偷過去占為己有,最后在他們那邊發(fā)表?
“到時候再制造一個兩位作者決裂之事,反正當初我給了你一個署名權(quán),外界不清楚情況,很容易被你帶上節(jié)奏,之后你便順理成章,宣布你才是小說真正的作者,放出結(jié)局。
“之后順勢炒作一波,然后直接發(fā)表新作,只要照著《天龍》這個模子來,之后還會有人買賬,你也會源源不斷地賺錢。
“而我,你想過我會怎么樣么?我想肯定有的,但是你不會在乎。也的確,就算身敗名裂又怎么樣,我有另外的事情要做,本來也不可能局限在這一塊。
“這就是個人眼光的問題,不過我也不能容許,別人當我好欺負就站在我頭上拉屎!”
也就是武館中的這些人,師傅、管家、弟子們,平常就沒少聽到李勇時不時嘴上蹦出來的新鮮詞兒,關(guān)鍵是基本一聽就能理解意思,聽久了對他們來說,要聽懂完全不費勁兒。
所以李勇此時這么一通說,大家也都明白過來。
那些師弟師妹們對于張牧之立刻怒目而視,農(nóng)勁蓀眼中是無盡的失望,而霍元甲嘆了口氣,卻是懶得管這些事情,由得李勇去處理。
“此時再想一想,恐怕在之前你讓我教你那種字體的時候,便已經(jīng)轉(zhuǎn)著這樣的念頭了吧?”李勇冷冷瞪著張牧之,而張牧之現(xiàn)在是真正的啞口無言。
李勇的確將他的心思都說中了,雖然其中可能還有一些內(nèi)情,但那些話說出來也沒有意義。
有苦衷就可以傷害別人了?
正如李勇說地,他本來可以選擇最合適最安全的途徑,但他偏偏選擇了冒險。
說到底,是貪婪蒙蔽了他的雙眼。
也或許,是對方的某些話術(shù),讓他真的覺得他比李勇這個創(chuàng)作者更加重要了。
簡單說就是,心里沒點兒筆數(shù),飄了,那么自然而然,就會上當受騙。
之后做下糊涂事,犯了錯,還心虛的想要把責(zé)任賴到李勇頭上去。
可惜李勇不是那種被人賣了還要替人數(shù)錢的人,他那些話術(shù)在他這邊沒效果。
李勇看他這副神色,就明白了自己說的絲毫不差,頓時失望的搖了搖頭,說道:“東西留下,你自己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大師兄!”
“大師兄,怎么能就這么輕易放他走?”
“對啊,大師兄,我們一起押著他去見官吧!”
“必須要給他一個教訓(xùn)嘗一嘗,不然還以為我們霍家拳的人好欺負的呢!”
實際上,張牧之勉強也算是拳館的人,畢竟也是跟著一起學(xué)了拳的。
只是這時候,大家自然是將他自動開除了館籍。
而師弟師妹們這時候群情洶涌,也是要幫李勇打抱不平。
畢竟李勇平日里管事、照顧大家的吃喝還會幫他們解決麻煩。
反正有趙秉鈞這位警局總辦罩著,商會那邊還有農(nóng)勁蓀的關(guān)系,武術(shù)界又有霍元甲的面子,李勇說一句自己在天津南段這片地區(qū)黑白通吃都不夸張。
他也并不吝惜于借助自己的關(guān)系幫師弟師妹們解決麻煩,當然前提是他們是占理、被欺負的那一方。
他可不會像是霍元甲當初那樣,被徒弟坑。
當然現(xiàn)在武館的牌子在那里,武館弟子也不是原來霍元甲手下那樣的良莠不齊,本身都是良家百姓出身,也不會無端端主動去找事兒。
多半是被人欺負到頭上了,拳腳不頂用或者是不敢隨意動拳腳的情況下,就來找李勇幫忙。
李勇也是在所不辭,管理拳館的過程中有不少時間都是花在這個上面了,甚至為此耽擱了點兒自己的訓(xùn)練。
所以他這個大師兄雖然實力上已經(jīng)被幾個天賦不錯的追上來了,但是威望卻與日俱增,大家自然是見不得他受這種委屈。
農(nóng)勁蓀和霍元甲也都好奇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在想什么。
雖然霍元甲心里想的也是要給行差踏錯的人一個機會,但他不會干涉李勇的選擇,也不希望自己影響到李勇的選擇。
李勇卻是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此事歸根到底是利益之爭,便是他也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放他離開之后,他在那邊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何況,我這也算是給他一個機會——張牧之!”
張牧之身體一抖,然后慢慢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茫然。
“我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的那些錢,還由你自己帶回去,也算是咱們合作過一場,好聚好散。從今日開始,你回去鄉(xiāng)下,做你的富家翁——那些錢應(yīng)該也夠了。
“之后《天龍》的事情,與你再無任何瓜葛。但若是讓我知道,你還想要打著《天龍》的主意做什么文章,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