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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月

第九章 回程

珩月 oulxyu 2696 2021-05-10 06:48:31

  江玥恍如夢寐…她的意識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逐漸模糊又清晰。眼前的景象像是被一層薄霧籠罩,隱約中,她看到了一個修長的身影。

  那個修長的身影正對著她,一動不動的站在扶桑樹下,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墨色的緞子衣袍,腰系一塊質(zhì)地致密細潤的弧形玉器。

  就在這時,那身影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這是倏移術(shù),我將它傳給你,可保你平安。”

  “不…”,江玥緊緊撰著對方的手,不知所以,心里像被針扎般麻麻的。她的心中卻充滿了疑惑和不安,她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

  “瞑目。”那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江玥像是受到蠱惑,聽話地閉上了眼。氣息近在咫尺,異樣的不安感蔓延而至,她免不了睜開了眼,對上他近在咫尺,溫情脈脈的眼,她的心弦顫動不已,本能地往后閃躲。

  那人黑亮的眼睛覆上一層薄怒,沉著臉色,趁著她怔愣之際,捏住她的臉。江玥的呼吸瞬間停滯,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仿佛要跳出胸膛。溫軟的試探輕觸,她的唇瓣被輕輕覆蓋。未盡的言語都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里面。

  江玥的大腦一片空白,她感到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個旋渦,無法自拔。

  “等我回來。”那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堅定和承諾。

  然而,當(dāng)江玥再次睜開眼時,那身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南柯一夢,末了悲傷。

  ………

  榻上,昏迷的江玥眉頭輕輕蹙起,她的神志漸漸迷離,開始吐出顛三倒四地譫語,血跡干涸了黏在衣服上,更顯得楚楚可憐。明靜的霞光從未遮簾的窗子充盈進來,給稍暗淡的病容加以潤色。

  江望舒從未見過江玥如此虛弱的模樣,他輕輕伸出手,他的手指觸碰到她的肌膚時,感受到的是一片冰涼。他心中一緊,連忙將被子又扯上一些。

  …

  尋靈試煉終于落下了帷幕,那些經(jīng)過重重考驗、最終脫穎而出的試煉者,此刻都站在廣場上,臉上洋溢著激動與期待,另一邊,墨霜劍派眾人到達試煉廣場,謝之珩和李立軒通過尋靈試煉的消息,如同一陣春風(fēng),迅速傳遍了整個門派。歡呼聲此起彼伏,眾弟子紛紛向他們投來羨慕和敬佩的目光。

  張樂菱也走到了兩人身邊,表示祝賀。她眨著明亮的眼睛,笑道:“謝師兄,你真是太厲害了!”

  李立軒不滿嘟囔道:“明明我也通過了試煉,樂菱你怎么如此偏心,只夸謝之珩不夸我?!?p>  張樂菱聞言,撲哧一笑,輕拍了一下李立軒的肩膀,調(diào)侃道:“李師兄,你也別生氣。你也很棒啊,能通過試煉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不過嘛,謝師兄打敗的是瞿如這樣的上古兇獸,確實讓人更加震撼一些?!?p>  李立軒聽了這話,雖然還是有些不甘心,但也毫無辦法,都怪問靈鑒分配的什么小門小派的隊友。

  隨后,墨霜劍派的弟子們紛紛圍上前來,向謝之珩和李立軒表示祝賀和敬意。江望舒和江玥也在其中。

  江玥已經(jīng)大好了,她沖江望舒嫣然一笑,夸贊道,“嘿嘿,爹爹要是知道師兄我們通過尋靈試煉肯定可開心了呢?!?p>  江望舒神色淡然,嘴角微微揚起,揉了揉江玥的頭發(fā),輕聲道,“嗯,我們也要準(zhǔn)備準(zhǔn)備回去了。”

  已經(jīng)下山半個月余了,想到馬上就要回去了,江玥臉上稍稍浮現(xiàn)失望落寞之色。

  “望舒與玥兒真少有為也,初見時兩小不點,玥玥輒隨望舒后面追,吾與江莊主猶打趣道,一對金童玉女,今一見長大了?!睕V丹元君不知何時站在兩人身后,懷里依舊抱著那只風(fēng)貍。

  江望舒回過頭,言談舉止自然大方,柔聲道,“多謝元君的抬愛?!?p>  沄丹元君作為天與人溝通的使者,擔(dān)當(dāng)著傳遞天人之間的信息重任。世人深信天人感應(yīng)之理,認為每一個生靈,皆與蒼穹之上的一顆星宿緊密相連,其一年的氣運興衰,皆由元君主宰。信男善女們均會焚香祭拜,希望自己所問所愿皆有好的結(jié)果,因此來往的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

  既然已至此處,何不借此機緣,為自己卜上一卦?想到此處,江玥一副惆悵的模樣,那個夢恍若隔世,歷歷在目,他究竟是誰?

  “沄丹元君,我能不能向您求問一件事?”江玥斟酌著,小心翼翼地開了口。

  沄丹元君有些訝異,但臉上還是帶著笑意,點頭道,“自然,但吾未必都知道答案?!?p>  “我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我想知道,夢中的人是誰…”

  沄丹元君忽然輕抬起手,指尖如蜻蜓點水般虛點江玥的眉心,霎時間,一股若有似無的靈力悄然從眉心滲透,如溫水般流過四肢百骸,不疾不徐,溫暖而平和。她閉眼掐指一算,口中振振有詞,良久后惋惜地搖搖頭,緩緩道出,“當(dāng)風(fēng)點燭空疏影,恍惚鋪成鏡里花…皆是前定…”

  江玥心中滿是疑惑,如墜云里霧中。那些深奧的對話對她而言如同天書一般難以理解,一種莫名的怪異感覺始終縈繞在她心頭,揮之不去。

  入夜

  月華如水,灑滿了武境的庭院。江玥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難以入眠。她的心中充滿了離別的愁緒,失落和不舍在心頭縈繞。突然細碎的腳步聲傳來,江玥坐起身凝神細聽,那腳步聲越來越清晰,似乎正朝她所在的房間靠近。她輕輕掀開被子,躡手躡腳地走到房門邊,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房門。然而,走廊上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江玥心中一陣疑惑,難道是自己聽錯了?

  她不甘心,又往前走了幾步,努力往四周瞅。月光灑在青石板上,映出自己斑駁的影子,但除此之外,并沒有任何異常。江玥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也許真的是自己多慮了。

  江玥轉(zhuǎn)身回房關(guān)門后,黑影從柱子后現(xiàn)行,竟然是謝之珩。他靜靜地站在江玥的屋外,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他的目光落在落在江玥房間的窗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這樣做。他輕輕嘆了口氣,心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感。他知道,自己不能打擾江玥的休息,但他也無法抑制自己想要在離開之前,向她告別的沖動。

  最后謝之珩深吸一口氣,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去。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屋內(nèi)傳來細微的響動。他心中一動,立刻停下腳步,側(cè)耳傾聽。那聲音似乎是江玥起身的聲音,難道她還沒有睡?

  隨著“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見到謝之珩,江玥的意外很快變?yōu)榱诵老病?p>  兩人并肩走在庭院中,月光下的身影交織在一起,兩人一路沉默。

  “我…”

  “你…”

  兩人驀然同時開口,江玥笑了一下,“你的娘親應(yīng)該是個很好的人吧?!?p>  謝之珩點頭。

  江玥繼續(xù)說道,“世人都說鬼魅稔惡不悛,可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壞,總是要切身經(jīng)歷一番才知道?!?p>  謝之珩聞言,微微側(cè)過頭,江玥正笑吟吟地看著他。兩人氣氛漸漸燥熱起來,謝之珩別過臉,輕聲說,“我騙了你…”

  “我知道?!苯h不知從哪拿出一塊佩玉,正是謝之珩小時候送的那塊,“不過呢它有點生氣,你得哄哄它?!苯h俏皮地眨了眨眼,仿佛那塊佩玉真的有了靈性。

  謝之珩有些驚訝,他沒想到她會如此平靜地接受這個事實,更沒想到她會拿出那塊佩玉。那塊佩玉經(jīng)過時間更顯得色澤濕潤,顯然是用心收藏的。

  “你怎么知道?”他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著一絲疑惑。

  江玥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其實你跟小時候很像?”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調(diào)侃,仿佛在故意逗弄謝之珩。

  謝之珩聞言,微微一愣,后知后覺,面若桃花,只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調(diào)戲了一番,隨即臉上露出了一抹無奈,

  現(xiàn)夏夜幽藍之穹,月漸明,懸于空,光愈飄渺,突然,雨悄無聲息地下起來,夾雜著噪雜的雷聲。

  “走啊,下雨了!”,江玥先一步跑回屋檐下避雨。

  “轟隆隆…”又一陣雷聲。

  謝之珩緊跟上,雨墜在臉上,打濕如墨的發(fā)絲,也將他少年意氣一并澆滅,顯示出他清秀的另一面。

  屋檐下,江玥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衣服被雨水打濕更顯得單薄,窈窕的細腰在半濕的衣服里欲蓋彌彰。

  謝之珩偏過頭不敢再看,遞了一幅手帕,“去把衣服換了?!?p>  江玥接過手帕,點點頭,“好?!鞭D(zhuǎn)身回到房間抱著衣服退到屏風(fēng)邊,迷迷糊糊地走著還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在地。

  “………”謝之珩想要扶住江玥,但還是在門外停下,他不敢逾越那道界限。

  最終謝之珩離開了。

  雨下得更大了,急遽而猛烈地洗刷著一切,也不知道這場雨什么時候才能停下來。

  雨淅淅瀝瀝下了小半夜,天快亮?xí)r終于停了。

  拂曉,江望舒和江玥向沄丹元君拜別后,江玥輕輕拉了拉江望舒的衣袖,“師兄,我們真的要回去了嗎?”

  江望舒溫柔地笑了笑,點了點頭,“是的,玥兒,我們要回去了。落云山才是我們的家,師傅師娘都在等著我們呢?!?p>  江玥聽了這話,心中雖然有些不舍,但也知道這是必然的選擇,“好,我們回去!”

  兩人準(zhǔn)備啟程回落云山。江玥的眼中閃過一絲調(diào)皮的光芒,她突然拉起江望舒的手,向人群中跑去,“師兄,我們來比賽吧,看誰先跑回家!”

  江望舒看著江玥歡快的背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寵溺之情。他搖了搖頭,笑著跟了上去。

  兩人在人群中穿梭,引來一陣陣驚嘆和歡笑。他們的身影在陽光下跳躍著,仿佛兩只歡快的蝴蝶。江玥氣喘吁吁地停下了腳步,看著江望舒得意地笑了,“師兄,你怎么這么慢!”

  江望舒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揉了揉江玥的頭發(fā),“好,算我輸了,別跑了?!?p>  兩人踏上了回歸落云山的旅程。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和激動,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片熟悉的山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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