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樂菱整夜輾轉(zhuǎn)反側(cè),思緒紛亂如麻,眼瞅著天就要亮了,她嘆了口氣,坐起身來,腦海中不斷閃現(xiàn)出嫣然與畫像女子的相似面容,世上真的有人長的一模一樣這么巧合的事嗎?
隨著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張樂菱披上一件外衣,心中卻是一片迷茫,她怎么也想不通,思索再三,她決定親自試探一下,看看嫣然是否如她所想般有所隱瞞。
來到竹屋前,張樂菱來回踱步,遷思回慮,她攥著袖邊,衣裙都揉皺了。最后她深吸了一口氣,好似下了好大的決心,推開門走了進去,她知道謝之珩此時不在竹屋,若嫣然真是畫像上的女子,便將她趕走,不傷害她性命。
張樂菱走到江玥面前,她的眼神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復(fù)雜情緒。她仔細觀察著江玥的面容,試圖尋找出不一樣的地方。
江玥似乎也察覺到了張樂菱的異常,她有些不解地問道:“樂菱,你怎么了?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張樂菱說道:“嫣然,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你覺得,世上真的有人長得一模一樣這么巧合的事嗎?”
江玥聞言,臉色微微一變,沉默不語。
張樂菱看著江玥,她能感覺到對方似乎在刻意隱瞞什么,“嫣然,如果你騙了我,我希望你能跟我說實話。”
“樂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張樂菱看著江玥躲閃的眼神,心中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她從袖口處取出畫卷,“嫣然,你和畫像中的女子長得一模一樣,這絕對不是巧合,你一直在隱瞞什么,對吧?”,張樂菱的聲音帶著一絲冷意,她不再給江玥任何逃避的機會。
張樂菱扔下畫卷,動作流暢地捏訣施展術(shù)法,直取出劍,攻勢迅猛,甚至都能聽到劍迅速劃過的聲音。江玥聞聲而閃,兩人雖隔著幾拳距離,劍尖急傾而出,江玥處于極限,閃躲不過。
“呲”一聲,張樂菱的劍刺入江玥的肩頭,逐漸劇烈的痛楚讓江玥深吸了好幾口涼氣,連一個字音也崩不出。
張樂菱看著手中的長劍,心中一陣復(fù)雜的情緒涌上心頭。她并不是真的想要傷害江玥,只是想要她說出真相。然而,看著江玥受傷的樣子,她心中也不禁有些愧疚。
“你為什么不說實話?”張樂菱的聲音有些顫抖。
江玥痛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覺周圍聲音愈微,身體漸重,她只知道自己斷不可再留在這里,于是,她趁著張樂菱收起長劍的瞬間,她體內(nèi)真氣涌動,腳下輕點,便要使用輕功逃離。然而,就在她即將躍出檐墻之際,一道身影突然擋在了她的面前。
“江玥,你想去哪里?”,只見李立軒正冷冷地盯著江玥,顯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她的意圖,“你若是識相,就乖乖交出妖丹,或許還能留你一條性命?!崩盍④幣纫宦?,說著便準備動手。江玥見狀,知道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搏了。她深吸一口氣,體內(nèi)真氣瞬間爆發(fā),朝著李立軒攻去。然而,她的修為畢竟與李立軒相差甚遠,幾招下來,便被李立軒制服。
“帶走吧?!崩盍④帉ι砗蟮牡茏臃愿赖?。江玥被押著帶走。
張樂菱從竹屋聞聲追出,卻看著江玥被人帶走,她轉(zhuǎn)身質(zhì)問李立軒:“李立軒,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李立軒似乎對張樂菱的質(zhì)問有些意外,他不以為意笑道,“多虧了樂菱小師妹,我也只是為了門派的安全著想。畢竟,涉及到妖丹事件,我怎能坐視不管?”
張樂菱被李立軒的話噎得一時無語。
……
江玥被幾名弟子粗魯?shù)赝七M一間昏暗的審訊室,四周墻壁上,血跡隨著各式刑具猙獰地向地面流下。她感到一陣冷風(fēng)襲來,整個房間都彌漫著陰冷的溫度。
江玥被地吊綁在屋中央的一根鐵柱上,雙手被反綁在背后,疼痛不適感逐漸從肩胛骨處傳來,無法動彈。江玥掙扎著,試圖緩解身上的不適。
這時,身穿墨色刺金長靴的中年男子踱步而來,江玥抬頭望去,李戍鈞饒有趣味地傲睨著她,“妖丹在何處?”
江玥咬緊牙關(guān),“我不知道?!?p> 李戍鈞并沒有疾言厲色,似乎對江玥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揮手示意弟子開始行動,李戍鈞冷漠地看著她,仿佛在看一個即將被碾碎的螞蟻。
一名弟子手持鐵鉗走上前來,毫不留情地將鐵鉗伸向江玥的手腕,狠狠地夾了下去。江玥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疼痛瞬間傳遍她的全身。她的手腕仿佛被撕裂開來,鮮血順著衣袖間流出,染紅了她的手。
半餉,江玥的身體在劇烈的疼痛下顫抖不已,待她將嗆入口腔的血吐個干凈,才堪堪回過神,她的衣物被汗水濕透,但卻始終緊咬牙關(guān),沒有發(fā)出任何求饒的聲音。
然而,這僅僅是開始。
李戍鈞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你不肯配合,那就讓我們來看看,你能扛到何時?!?,李戍鈞似乎并不滿足于制造這樣單一的痛感,他揮手示意弟子繼續(xù)。
弟子手持長鞭,緩緩走向江玥。那長鞭由玄鐵制成,鞭身布滿倒刺,一旦抽打在人體上,便會造成皮開肉綻的劇痛。弟子緊握鞭柄,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殘忍的快意。
“既然你不肯招供,那就嘗嘗這鞭子的滋味吧!”弟子獰笑著,揚起長鞭,對準江玥的背部狠狠抽去。
“啪!”一聲脆響,長鞭在空中劃出一道凌厲的弧線,然后狠狠地落在江玥的背上。江玥發(fā)出一聲慘叫,身體劇烈顫抖,她的背部瞬間皮開肉綻,鮮血順著傷口流出,染紅了她的衣裳。
長鞭的抽打并沒有停止,反而變得更加密集和狠辣。
李戍鈞觀察著江玥的反應(yīng),似乎在尋找她內(nèi)心崩潰的臨界點。他并不急于得到答案,對他來說,這場審訊更像是一場殘酷的游戲,而江玥只是他手中的一只螞蟻。
隨著時間的推移,江玥的身體已經(jīng)到達了極限。她的意識開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變得朦朧起來。
“你真的寧愿死,也不肯說出妖丹的下落嗎?”李戍鈞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地獄的拷問。
江玥艱難地抬起頭,用微弱的聲音回答道:“我……不知道……妖丹在哪里?!闭f完這句話,她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終于昏了過去,血跡順著重力,在手指尖微微停留,滴滴答答地砸在地面。
李戍鈞自然不曾想到一個嬌弱的姑娘家有如此的毅力,他眉頭緊皺,也許江玥真不知道妖丹的下落,再繼續(xù)審訊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妖丹既然不在江玥身上,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
趙天翊略帶急促地在必經(jīng)之路攔下謝之珩,謝之珩微怔,平日里他與趙天翊交往甚少,今日怎會特意來找自己?
“趙師兄,何事?”
趙天翊笑道,“謝師弟,我知你在尋找江氏兄妹的下落,我有一個信息,不知你想不想知道?!?p> 趙天翊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重地敲在謝之珩的心上,這一瞬,謝之珩有些狐疑,但所有的猜忌陰謀都被他暫時放下,“請說。”
趙天翊見狀,心中暗自松了口氣,他走進幾步,附耳低語,“我聽說,有人在念洲城見過他二人的蹤跡?!?p> “念洲城?”謝之珩重復(fù)了一遍,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并不陌生。那是一個位于偏遠之地的城市,交通不便,消息閉塞,江望舒怎么會出現(xiàn)那里?
“是的,念洲城?!壁w天翊點點頭,補充道,“這個消息是我從一位常年在外游歷的朋友那里得知的,他恰好路過念洲城時聽到了這樣的傳聞?!?p> “多謝趙師兄告知?!敝x之珩拱手道謝,無論這個消息是真是假,他都必須要親自去一趟念洲城確認。只是往返念洲城的路程遙遠,少說也需要十日的光景。這期間,他無法確定是否能夠找到江望舒,也無法預(yù)料未知的風(fēng)險。因此,他決定先獨自將此事打探清楚。
三日后,謝之珩一路疾馳,終于抵達了念洲城。然而,當(dāng)他踏入這片陌生的土地時,卻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簡單。
念洲城雖然地處偏遠,但這里的繁華程度卻絲毫不亞于中原的大城,人群更是魚龍混雜,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幅獨特的市井畫卷。
謝之珩穿梭在人群中,走訪了各種可能的地方。他去過茶館,聽過各種傳聞和流言;他去過市集,詢問過各種商販和路人,然而,但得到的回應(yīng)卻讓他大失所望。有人說從未見過畫像的人,有人則搖頭表示不清楚,更有人用疑惑的眼神看著他。
謝之珩開始懷疑趙天翊的消息是否真實,或者有人在故意誤導(dǎo)他離開,如果他猜想得沒錯,那么江玥就有危險了。
謝之珩即刻決定連夜返回墨霜劍派。當(dāng)他回到墨霜山門處,天色已大亮,他的腳步匆匆,心中充滿了不安和焦慮。
“謝師兄!”突然,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謝之珩身后響起。他回頭一看,只見張樂菱急匆匆地跑了過來,臉上滿是焦急之色,“嫣然姑娘有危險,她在天刑臺…”張樂菱氣喘吁吁地說道,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這時的謝之珩哪還顧得上門派內(nèi)不允許使用術(shù)法的規(guī)定,清風(fēng)一過,謝之珩便消失在原地。
天刑臺,位于一座孤峰之巔,高聳入云,仿佛直插天際。四周云霧繚繞,時而有雷霆在云層中翻滾,發(fā)出震耳欲聾的轟鳴,令人心悸。
臺上,一塊巨大的白色石碑矗立,碑面粗糙堅硬,卻散發(fā)著如冰的寒意。石碑上刻著墨霜劍派代代傳承的規(guī)矩。
江玥被術(shù)法綁在刑臺上,一動便有鉆心蝕骨之痛襲來,她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衣衫也早已被鮮血染紅,破碎不堪,貼在身上,手腕的傷口又被繩索勒得皮開肉綻,身上也布滿了鞭痕,交錯縱橫觸目驚心。這一下引來不少墨霜弟子,場面混亂,圍觀者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最高位上的張瑞棠眉心一攏,他隱蔽地去探江玥的靈力,實而若虛,有而若無,無所不在,無形可見,如一灘靜水,無狀亦無顏色,以石投,亦不起一滴水花。這不該是一個凡人的脈象…
“你藏身于墨霜劍派,究竟有何目的?”,張瑞棠的聲音回蕩在天刑臺之間。
謝之珩在此時趕到,他的目光在第一時間就鎖定了那根血跡斑斑的石柱。石柱之上,江玥如同一只落入陷阱的小鳥,無力掙扎。他的腳步瞬間停滯,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痛。
謝之珩一步上前,跪在天刑臺中央,他朗聲說道,聲音堅定而有力“師傅,是弟子將她藏身于竹屋,弟子罔顧門規(guī),甘愿受罰。”
他的話音一落,全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謝之珩,不敢相信他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公然頂撞掌門。
江玥艱難的看向謝之珩,張開嘴卻一點聲音也發(fā)不出。
有心急之人怒罵道,“謝之珩與私藏妖丹之人沆瀣一氣,是不是早就勾結(jié)上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爹又是什么好東西!”
謝之珩猛地抬起頭,目光中充滿了憤怒和決絕。他看向那些議論的弟子,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狠意。墨霜弟子們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震懾住,一時間竟無人敢出聲。
“之珩,你才清志高,我希望你不要被一些瑣事絆住?!保瑥埲鹛目粗x之珩,他知道謝之珩是門派中的佼佼者,也是他最器重的弟子之一。但他沒想到,謝之珩竟然會為了一個外人,不惜與整個門派為敵,“將謝之珩帶下去,禁閉?!?p> 李立軒帶眾弟子站了出來,他怒視著謝之珩,冷笑道:“我等只是執(zhí)行門規(guī),謝師弟得罪了?!闭f完,他身形一動,便朝著謝之珩攻去。他的劍法凌厲而迅猛,一股強大的劍氣突然襲來,直逼謝之珩的要害。謝之珩立刻施展身法躲避,被推地后退幾步。
兩人瞬間交手,一開始先不分上下,隨著劍舞得越來越快,漸漸的李立軒落了下風(fēng)。李立軒心中一急,他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謝之珩。于是,李立軒冷笑一聲,一聲令下,隨后眾弟子的劍氣化成無數(shù)光影,如同暴雨般向謝之珩襲來。
謝之珩雖然避開了大部分,但仍有一些劍氣擊中了他??杉幢闳绱耍矝]有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