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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妃動華京

第十七章 求雨

一妃動華京 草綠大白 7074 2021-05-05 21:47:28

  “哈哈哈哈哈哈!”桃溪抱著肚子笑倒在軟榻上,她擦著笑出的眼淚,忍不住笑著說:“王妃,這次丟人才是真正的丟人啊,哈哈哈?!?p>  穆長縈屈膝坐在軟榻上抱著無助可憐的自己,欲哭無淚:“我的好桃溪,你可別笑了,我都快哭了。”

  “好好好。”桃溪忍著不讓自己再笑出聲來,抬頭問她:“現(xiàn)在怎么辦?整個練武場的認(rèn)都知道你被王爺給弄哭了。一傳十十傳百,說不定沒兩天宮里也該知道了?!?p>  穆長縈深深嘆氣。她的初衷就是想反駁莫久臣順便逃離他,可是沒想到外面碰到這么多的人?,F(xiàn)在大家應(yīng)該都以為她與莫久臣吵架,夫妻不和是徹底藏不住了。

  “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另一個?!蹦麻L縈可是不在乎自己與莫久臣之間的關(guān)系變的如何惡劣,重要是之后的影響。

  桃溪來到桌前倒了一杯涼茶遞給穆長縈:“你在擔(dān)心什么?”

  穆長縈接過涼茶,拿著水杯絲毫沒有喝茶的欲望:“現(xiàn)在高令顏是將王府里的事務(wù)打理的越來越好,太后重視,貴妃受寵,高家得勢。只要高令顏有所動作,你家小姐的正妃之位說不定就是她的了。我是想弱化她的主母之權(quán),只是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根本就動搖不了她。我與莫久臣爭執(zhí),在外人眼里是夫妻吵架,不算什么。但是在宮廷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p>  穆長縈思考說:“我會被有些人說成是悍婦,說是不懂事的妻子,說是與莫久臣感情破裂。這樣可就給了高令顏有機可乘的可能?!?p>  穆長縈又是深深嘆氣:“我不想給你家小姐造成影響?!?p>  說到底,穆長縈還是在乎柳扶月的。既然已經(jīng)用了柳扶月的身子,那她絕對不能給柳扶月抹黑。她不怕與莫久臣關(guān)系破裂,她相信莫久臣就算是討厭自己,他也不會直接對自己做什么。但是,高令顏就不一定了,萬一這次所謂的吵架成為了高令顏的把柄,那柳扶月的正妃之位可就不保,萬一哪天柳扶月突然魂回,看到眼前這么一個爛攤子,豈不是給她找麻煩呢嘛。

  桃溪懂了穆長縈心中所想,有那么一瞬間她開始心疼穆長縈來。通過一個月的相處,桃溪對穆長縈有了一些了解,雖然她看上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事是很重的。相比于她尋找死因和玉佩未果的現(xiàn)實,她更注重的是如何保護著自家小姐和自己,想盡辦法給她們制造一個好的壞境,絲毫沒有在意她的處境如此艱難。

  桃溪是個十五歲的女孩子,對待這種真誠還是有受不了的感動。

  “王妃在嗎?”

  穆長縈和桃溪各懷心事的時候,外面響起丁午的聲音。兩人相看一眼,走出房門。此時外面已經(jīng)夜幕降臨,丁午一個人站在院子中笑呵呵的看著她她們,總感覺瘆得慌。

  桃溪問道:“丁管家可是有事?”

  丁午說:“奉王爺之命請王妃到花廳?!?p>  穆長縈詫異:“他找我?”

  丁午點頭:“王爺原話。夫妻吵架總要和好,還請王妃移步?!?p>  穆長縈心里沒底,看了一眼桃溪,只能硬著頭皮點頭:“好。稍等一下,我換件衣服。”

  在未知而不確定的氛圍中,穆長縈換好衣服,帶著桃溪跟著丁午去到湖心島。剛到花廳門口,丁午停下連帶著將桃溪阻止在門外。穆長縈心底一沉,只能讓桃溪在外面等著自己,至于狂風(fēng)暴雨,還是由她一人面對吧。

  屋子里有淡淡的檀香香味。

  穆長縈是第一次來到被重新規(guī)整的花廳。早些天來是因為幫寒棲夫人尋一個放花的地方,現(xiàn)在新做的花架已經(jīng)放在那里,上面放著寒棲夫人珍惜的花草。檀香味已經(jīng)將花香味輕輕的蓋住,聞不到花的香氣。

  穆長縈看著緊閉的門窗,邁步進(jìn)來隨手將身后的門關(guān)上,走向正在搖椅上看書的莫久臣。

  莫久臣聽到聲音就知道是她來了,他翻了一頁書,目光從未離開:“過來坐,桌上有茶?!?p>  穆長縈撇了一下嘴巴?;钤撃贸妓恢X,大晚上喝茶能睡著就怪了!

  莫久臣的聲音響起:“是安神茶?!?p>  穆長縈向前的腳步一頓。這家伙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嗎?怎么什么都能聽到?

  莫久臣的聲音再次響起:“不是能聽到,是能看到你的表情?!?p>  穆長縈徹底石化。有??!莫久臣絕對有病!

  她走到茶桌前,看了一下莫久臣的位置,選擇了距離他最遠(yuǎn)的竹椅坐下。

  莫久臣余光看見穆長縈坐的很遠(yuǎn),放下書正好能夠看到低頭漫不經(jīng)心的她:“本王叫你過來,不是看你不高興的?!?p>  你也知道不高興啊!穆長縈心里將莫久臣罵的要死,但是臉上還要裝作笑瞇瞇的:“王爺有何指教?”

  “收起你的假模假樣?!?p>  “好嘞!”穆長縈立刻冷下臉,看向一邊。

  莫久臣頭疼,這次不是真的頭疼而是覺得拿現(xiàn)在面前的“柳扶月”沒有辦法。他將書放在一邊,轉(zhuǎn)動著手上的象牙扳指。

  “今日你在練武場的一鬧算是將你我夫妻吵架的名聲傳了去?!?p>  “傳就傳唄,夫妻哪有不吵架的?!蹦麻L縈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覺得丟人!反正丟人的不止她自己,莫久臣肯定也不順著。

  “你說的對?!?p>  “嗯。嗯?”穆長縈出乎意料的看向莫久臣,不可置信:“我說的對?”

  “對?!蹦贸颊f:“夫妻吵架次才是人之常情。你嫁過來兩年,如果一直相敬如賓,反而會讓人不相信感情甚篤這回事。”

  什么就感情甚篤了?

  穆長縈坐到前面的竹椅上,問:“吵架就代表不和。我與王爺王爺一直平安無事才算是感情甚篤好嗎?”

  “你不是一直都在向高令顏她們表現(xiàn)出本王對你情真意切嗎?”

  穆長縈又向前坐了一下:“什么時候?你是知道的,我從來不爭寵!”

  “賬目,通門,秋千,花廳,花架?!蹦贸颊f:“這些東西雖然都是小事,但足以證明本王對你的偏愛。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嗎?”

  “我什么時候想要這些了?這些不都是你做的嗎?”

  “正是因為都是本王做的,所以才會體現(xiàn)本王的的優(yōu)待不是嗎?”

  “我——”穆長縈被氣得差點昏厥,這是什么道理!她承認(rèn),她確實是利用了這些小細(xì)節(jié)稍微加工了一下展示給高令顏,那還不是因為主母之權(quán)在高令顏手里,而她和桃溪很真實的被煦王府上下忽視了嗎?她想重新證明柳扶月的存在感有什么錯,想讓正妃堂堂正正的站在煦王府里更沒有錯。

  穆長縈仔細(xì)想著莫久臣的話,突然靈光一動,驚訝道:“你一直知道我在利用這些?”

  穆長縈越說底氣越不足,被拆穿了心思才是最心虛的。

  莫久臣得到自己滿意的答案,笑了:“這次承認(rèn)了?!?p>  不承認(rèn)也沒有辦法,總不能一直被莫久臣下套一直都上當(dāng)好吧。

  穆長縈拉著屁股底下的竹椅向前移動了幾步:“我這不是給自己出口氣嘛?!?p>  莫久臣看著被拆穿后耷拉著腦袋的穆長縈,忽而覺得突然得到她的承認(rèn)并沒有想象中的高興,她的嘴巴這么硬,輕而易舉的讓她說出自己的想法,實在是沒有什么挑戰(zhàn)性,剛才的滿意變?yōu)榱诵┰S的失望。

  “你看啊,主母不是我當(dāng),分院子我還是住在朱雀榭里,要做個花架還得去請示,大熱天去廚房拿冰塊還得有數(shù)量,我做了葡萄釀卻因為沒有酒窖全都壞掉了?!蹦麻L縈低頭細(xì)數(shù)自己親身經(jīng)歷的的委屈,完全沒有注意到莫久臣的表情:“我這個王妃做的太憋屈了。”

  這是穆長縈的心里話,不僅是柳扶月,單是她在這里生活了一個月,不僅失去了自由反而還要處處受限于人,她可是府里一人之下眾人之上的正妃,卻活脫脫成為了宮里冷宮里不受待見的女人,自己都覺得自己可憐。

  莫久臣靜靜聽完“柳扶月”的抱怨:“就是因為這些?”

  “還能因為哪些?”穆長縈抬頭說:“我在這個府里還有其他可以抱怨的嗎?”

  不僅要如履薄冰的生活,還是時刻提防著莫久臣的審視。就好比現(xiàn)在,她還在朱雀榭里想著怎么忘記白天練武場的尷尬,晚上就被突然叫到花廳,在悶熱的房間里被莫久臣突如其來的問話。

  說到屋子悶熱,屋子還真是熱。穆長縈后悔沒有帶來團扇,看見茶幾上放著的涼茶,想了想人不能被一杯茶尷尬死,于是非常鎮(zhèn)定自若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下之后清爽入口,舒服多了。

  莫久臣單手撐著頭抵在搖椅的扶手上,看著她因為喝茶而上下滑動的喉嚨,輕笑一聲:“本王找你過來不是為了喝茶的?!?p>  “我知道。”穆長縈提著座椅向前移動到茶幾旁,又給自己續(xù)了一杯茶:“不過挺好喝的?!?p>  這話可是比一千句拍馬屁能夠讓莫久臣心喜。

  莫久臣喜歡喝茶,自然也喜歡煮茶??墒悄贸歼@個人學(xué)識淵博,武功上乘,玩的了權(quán)謀,動了了手腕,看似什么都會,不存在短板。但是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這位單手可翻卷風(fēng)云的人就是不會煮茶。為了將茶煮的好喝,他沒少潛心研究,但總是天賦差那么一點,經(jīng)常會被華當(dāng)寧和徐源時嘲笑。

  他本以為自己的茶藝也就這樣了,但是今日看到“柳扶月”將茶喝的如此通順還要再來一杯的時候,他只能感嘆自己的茶藝知己居然一直在自己的府上沒有發(fā)現(xiàn),實在是晚的可惜。

  穆長縈喝茶清涼解渴,放下杯子擦了擦嘴角,溫度下來了,整個人都變的神清氣爽。她看向莫久臣問:“王爺還有什么事?”

  “無事了?!?p>  “啊?”

  莫久臣叫她過來就是為了告訴她,今日的事情他不想再發(fā)生,更不想讓一些關(guān)于他倆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去。不過,看到她對自己的煮茶手藝如此贊揚,那些個盤枝末節(jié)的小事也就無需在意。

  “本王就是找你來喝茶的。”莫久臣笑出聲。

  有病。

  穆長縈看著莫久臣的笑容不寒而栗,總感覺他在憋著什么壞招。

  莫久臣坐起來給穆長縈親自倒了一杯茶:“看你喜歡,多喝點。”

  屋子確實很熱,多喝也不錯,更何況還是莫久臣親自倒的茶,估計沒幾個人喝過。

  “好。”穆長縈大方的接過茶杯又是一杯涼茶飲盡,舒服暢快。

  莫久臣很是滿意,重新躺回?fù)u椅上,悠閑自在,沉浸在找到知己的喜悅之中。

  兩人又有意無意的閑聊了兩句,穆長縈打了一個哈欠后起身告退。許是安神茶起了作用,穆長縈困意來襲,拉著桃溪回去朱雀榭就睡了。

  不過,今夜的莫久臣依舊無眠。不是因為他長此以往的失眠,而是興奮。

  “丁午?!蹦贸冀衼黹T口人:“將書房那套上好的煮茶用具找出來,本王從今天開始要繼續(xù)練習(xí)煮茶的手藝?!?p>  丁午心驚。他家王爺這是又要拆家了!

  ————————————————

  南商的大旱依舊沒有好轉(zhuǎn)。

  莫聲文自離開煦王府后就離京南下,陪同的他的還有國舅高謙庸。高家這次非常重視這次的賑災(zāi)事宜,誓要為東宮再謀一個非常重要的功績來鞏固莫聲文的地位。

  失去旱情話語權(quán)的莫久臣再次請假不上朝,名義上是要回府上練武場試練子弟,實際上是再次沉迷于煮茶的工藝。這次他還將擅長煮茶的寒棲夫人帶去花廳,共同探討。

  莫久臣的這一舉動實在是令穆長縈很是不解和驚訝,她還是第一次知道莫久臣還有這種修心養(yǎng)性的愛好。不過她也顧不得莫久臣研究他的愛好,她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穆長縈因為與莫久臣在練武場爭吵過后,她再也不敢出現(xiàn)在練武場。但是強身健體的目標(biāo),她還是要堅持的,所以趁著今日下午眾人休息的時候,穆長縈帶著桃溪偷偷潛入練武場拿幾樣趁手的器械。

  正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煦王府練武場那么多好東西,不拿個一兩件可就是穆長縈吃虧了。她早就一眼看中練武場的石鎖,那些大小輕重不一的石鎖用具簡直比吉地定遠(yuǎn)軍軍營里的還要齊全。重點是,一兩個較輕較小的石鎖,那些男人用不到,而正好適合她來使用,增加臂力。

  說拿就拿。穆長縈和桃溪在練武場的石鎖區(qū)找了一會,終于找到兩個合適的石鎖。她提著一個掂量了一下,粗略估計應(yīng)該有七八斤的樣子,非常適合她。于是她和桃溪一人雙手拎著一個就從練武區(qū)離開。

  但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即便是干旱的熱天也會碰到驚天大雷。穆長縈和桃溪剛出練武場正準(zhǔn)備回去朱雀榭的時候,迎面就撞上了來練武場加練的子弟們。穆長縈心起尷尬,要是被他們知道她來偷偷拿器械肯定又免不了丟人現(xiàn)眼。她迅速轉(zhuǎn)身,還沒來得及看來人是誰,馬上要與桃溪逃離,可是奈何手里的石鎖一沉,腳下一絆,直接腿軟雙膝跪倒在地。

  突然,世界安靜了。

  穆長縈看不到身后來人,但是能夠感受到身后的一股無言沉默的尷尬。她下意識低頭找石板路上哪里有洞,恨不得一腦袋扎進(jìn)石縫里,可是地面為什么這么平?為什么連個縫隙都看不清?

  “王妃?”

  穆長縈咬著嘴唇向旁邊已經(jīng)石化站立的桃溪求救。此時的桃溪是生平第一次偷拿東西,第一次被人當(dāng)場看到,第一次看到穆長縈如此哭笑不得跪倒在地,更是第一次陷入如此尷尬兩難的境地。她看著穆長縈向自己求助的眼神,她無能為力。

  穆長縈深吸一口氣,這種場景還是要靠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自己。她站起身,拍了拍腿上的塵土,微笑著轉(zhuǎn)身,笑容瞬間僵住。

  好死不死,為什么對面來的竟然是她最看重的西門祺!

  “見過王妃!”王妃一轉(zhuǎn)身,以西門祺為首的幾位子弟皆行禮。

  穆長縈保持端莊的微笑:“孩子們,辛苦了。都——都起來吧?!?p>  “謝王妃?!北娙藨?yīng)下收禮。

  穆長縈笑著向熟悉的西門祺打招呼:“你知道我的身份了?!?p>  西門祺還是非常淡定的,答道:“是。我前幾日才知道稱贊我的人是王妃娘娘,若是多有冒犯還請王妃見諒。”

  “沒有冒犯,你表現(xiàn)的很好?!蹦麻L縈指著旁邊練武場的大門:“你們來這訓(xùn)練?”

  “是?!蔽鏖T祺說:“大家自愿來的。”

  “很好,真是不枉費王爺?shù)钠诖?。”穆長縈硬說客套話。

  西門祺笑了笑看到王妃和侍女身邊的石鎖,不由的疑惑:“王妃這是需要這些東西?”

  還是問到了尷尬的地方。

  穆長縈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故作惆悵的說:“沒錯。你們剛才看到的景象,其實是——我求雨?!?p>  求雨?眾人詫異!王妃這么心系民間!

  求雨!桃溪震驚!王妃這么會睜眼說瞎話!

  穆長縈索性就開始了編了一個故事:“我朝大旱民不聊生,我看著心里著急可是沒有辦法。人在最脆弱的時候只能寄托神靈,我聽說要找一個陽性充裕的地方,將自己的心意直達(dá)上天,上蒼便能聽到我的祈求。所以,我就帶著我的侍女桃溪來到練武場的門口,準(zhǔn)備求拜。可是你們不在,于是我就到練武場中拿幾個你們用過的東西來幫助。”

  穆長縈指著地上的兩個石鎖:“你們看到了,我們畢竟是女子,也就只能拿得動這兩個。只能拿出來,放在我的身邊,背靠陰陽面朝烈日,雙膝跪地真情祈禱,希望能夠得到上天的眷顧。不枉我的真心,不枉王爺?shù)恼嬉?,不枉你們的奉獻(xiàn)啊?!?p>  什么是無私?這就是無私!

  西門祺等人到底是沒有出過遠(yuǎn)門的官家子弟,紛紛被煦王妃的真誠所打動,少年心性最受不了這樣的熱血和鼓動。他們心里贊嘆煦王妃的偉大,有幾個人還受到了影響,眼神堅定而含著淚光。

  “王妃說的對!”一個人站出來:“災(zāi)情在前,我等應(yīng)義不容辭!王妃還需要多少石鎖都可告訴我等,我等這就給王妃去拿!或是需要我等跪拜,我等必然跪在這里與王妃一同祈禱!”

  穆長縈來到說話人的面前,拍著他的肩膀,感慨道:“你們的心意我都懂,但是我的行為也只是無計可施之后的求助。而你們,是我南商的未來,是南商朝堂頂梁柱,你們要做的就是在這種逆境之中刻苦修煉,投身到建設(shè)南商的未來之中。這種祈求活動還是由我一人來就可以,你們有你們的任務(wù)。”

  “記?。 蹦麻L縈后退一步看著一雙雙被打動的少年熱誠的雙眼,慷慨激昂:“你們才是我們的希望!”

  世界再一次靜止了。

  不過一會兒少年們?nèi)呵榧ぐ海骸巴蹂f得對!說得對!”

  穆長縈充滿期待的看著西門祺,他也被自己剛才的話所感染,此時充滿著熱情:“快帶他們?nèi)ゾ毩?xí)吧,這里交給我就好?!?p>  “是!”西門祺熱情翻涌:“我等不會辜負(fù)王爺和王妃的期待。”

  穆長縈重重的點頭:“好樣的!都是好樣的!”

  西門祺回頭對著來人說:“走,我們繼續(xù)去努力,總有一天,南商會看到我們的成長!”

  “是!”眾人熱血沸騰,跟著西門祺走入練武場。

  穆長縈在他們的身后為他們加油,待他們都走進(jìn)去之后,剛才的一腔熱血瞬間化為泡影,腿軟無力。

  “桃溪!”穆長縈伸手被桃溪扶?。骸拔覄偛艣]有丟人吧。”

  桃溪早已經(jīng)被穆長縈剛才的激昂陳詞給嚇到了,不愧是吉地將軍府的出身,這種動員也就只有她能做得出來。

  “但是話已經(jīng)說出去了,咱們又該怎么辦?”事到如今桃溪對穆長縈只剩下信任,相信她能處理好偷東西被抓包的后果。

  穆長縈深深嘆氣:“能怎么辦?求雨唄?!?p>  穆長縈為了掩飾尷尬和自己說出的大話,真的開始了體面的求雨活動。連續(xù)三天,她都挑最熱的時辰跪在練武場門口,背靠著墻壁投下來陰影,虔誠的求雨。

  她這一舉動不僅讓練武的少年們更加熱血沸騰,這種行為傳入宮里更是變成了一段佳話。先不說,是否能夠求雨成功,單是這種無私的行為,就足夠說明煦王妃對民間疾苦的痛徹心扉,更是上升到煦王府對江湖之遠(yuǎn)的關(guān)系和愛護。

  于是,在穆長縈和莫久臣雙雙不知道的情況下,煦王府的美名因為這么一個誤會又傳播出去一些。

  莫久臣一邊耐心的煮茶,一邊聽南舊亭說起下午“柳扶月”要求雨的事。那些子弟們是被穆長縈感染到了,但是南舊亭并沒有。事發(fā)之時,他就在練武場的房間里休息,將王妃和桃溪偷拿石鎖,對少年們激昂陳詞的場面都看了去。很明顯,這就是王妃在瞎掰。

  莫久臣聽后不禁笑出了聲,這兩天他心情大好,不會在意這等小事,聽完“柳扶月”的事,也就是一樂,不會多看重。

  “讓她鬧去吧?!蹦贸伎粗蟛璧奶炕穑骸安坏交鸷蚩汕f不能拆穿她。”

  ————————————————

  連續(xù)三天,穆長縈一直都在求雨,心里盤算著三天之后說什么她都不來了,這種天氣著實讓人受不了??墒?,人算真的不如天算,沒想到第三天的夜里,華京突然雷聲大作,傾盆大雨突然而下。

  穆長縈推開窗看著外面風(fēng)雨大作,開始懷疑自己不會真的求雨到了吧。

  莫久臣坐在客廳,聽著爐子里的煮茶聲和外面的雷電之音,皺起眉頭。

  整個客房的子弟們因為大雨而集體沸騰,感嘆他們的煦王妃就是求雨的神!

  宮里是驚訝和驚喜,宮外是百姓的呼喊和激動。

  連續(xù)大旱的南商因為這一夜煥發(fā)了生機。

  大雨整整下了一天一夜,聽說莫帝大悅為此休沐一天,去到星司局找徐源時重新看國運星象。煦王府煦王妃三日求雨的消息傳出將煦王府的美名又提到了一個高度。坊間對煦王爺都是懼怕,但現(xiàn)在提到煦王妃都是感激。

  柳扶月的好名聲更甚。

  穆長縈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的大雨,伸手去接房檐落下的雨簾。她不信自己有直達(dá)天命的能力,這不過都是巧合罷了??墒遣还苓@種巧合來的多及時,只要能夠解南商的旱情就是最大的欣喜。至少,那三日,她是認(rèn)真的在求雨,算是為了解決南商的難題出了一份微薄之力吧。

  穆長縈看著眼前的雨景,視線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白衣身影。她抬眸,正好對上莫久臣黝黑的雙眸。他一身白衣,墨發(fā)高束,撐著傘就這樣出現(xiàn)在穆長縈的面前。

  雨聲滴答,美人垂目,慵懶繾綣。

  “瞧什么呢?”莫久臣低頭看著仰起的小臉,難得今日帶著幾分溫柔。

  穆長縈晃過神來:“只是瞧著你今天不那么生氣了。”

  如果莫久臣的不生氣就算是溫柔的話。

  “今天本王心情好?!蹦贸夹α耍骸皝?,嘗嘗本王新煮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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