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三月初五,越玉卿一身精美絕倫的太子妃禮服,頭上戴著太子劉天成送來的頭簪,她心里一陣緊張忐忑不安,她與太子也算是熟人。
越玉卿突然想起當(dāng)時見他的情景不由有些不安,越玉卿心里也清楚,太子劉天成對自己也很有成見,兩人被迫成婚,他送東西八成也是為了做給皇上看的,想起大兄說的每一句,前朝關(guān)系后宮,后宮也牽制前朝,雖說前朝可保后位穩(wěn)定,但受寵不受寵還要跟本人的手段和智謀。
越玉卿心里冷笑,大兄真是隨時隨地怕自己耽誤了家族的發(fā)展,話里話外都是讓自己早日誕下長子。
越玉卿自嘲的笑了笑“大兄真是高看了自己的心性,越家骨子里的審時度勢原封不動的遺傳給她。”
越玉卿現(xiàn)在才看清自己的本性,那時候孤立無援抓住白銘軒,雖然后來也對他情深意切,他的去世讓自己瘋狂過崩潰過,但面對艱難抉擇依然選擇自己最有利的一方,她摸了摸頭上的簪子,她瘋狂的試探太子劉天成的底線,發(fā)現(xiàn)他性子并不溫和時,自然在大婚的時候佩戴好簪子,給自己留下臺階。
皇后娘娘笑著進(jìn)來,眾人趕忙行禮,皇后擺擺手笑道:“大喜的日子,今日來的都是至親?!?p> 裴夫人打趣道:“今日太子高興的不得了,聽說早早的騎馬在皇城外轉(zhuǎn)了一圈,就等吉時入宮接太子妃進(jìn)東宮呢。”
皇后微微笑道:“可不是,皇上聽見外面的喜氣,也高興的不得了,今兒還多吃了半碗粥呢?!?p> “如今嫡親的弟弟結(jié)婚,長兄如父,自然高興?!?p> 皇后走到越玉卿面前看了又看,對身邊的王四娘感嘆道:“那時候小小的一個俏皮小娘子,如今要嫁人了,好在便宜了我們家,從表妹變成了妯娌。”
王四娘也很會說話道:“以后還得指望娘娘照看,這么個小人兒哪里會理家,娘娘得多照看。”
這時候外面爆竹聲響,鑼鼓喧天,由遠(yuǎn)逐漸變近,太子劉天成身著太子禮服,頭戴玉冠,端端正正的將男子烏發(fā)束在里面,整整齊齊,冷峻的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一雙冷星鳳目叫人不敢直視又叫人忍不住窺視。
隨著隊伍徐徐前行,便見到由八人齊抬、四角綴著雪白珍珠的火紅鳳錦流蘇轎。兩側(cè)各跟隨濃妝艷抹的喜娘,后面緊跟著宮中品級不低的宮女。
大周的婚禮都是在傍晚時分,大家的喜宴也是晚上舉行,皇上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便讓越玉卿在宮里公主閣出嫁,直接皇城內(nèi)舉行婚禮送入東宮,請來的都是皇帝與太子的親信大臣皇城外只是讓太子走了一個過場。
越文兒從外面跑了進(jìn)來,微喘著氣笑道:“快到了,快到了,大兄與四兄都在門口堵著呢?!?p> 屋里貴婦們也一臉的看好戲道:“走出去看看太子闖門?!?p> 越玉卿被大紅蓋頭蓋著,心里的緊張和忐忑達(dá)到了頂點,手緊緊的握著手帕。
越子墨是晚輩不好攔的太明顯,越宏卿與越明卿本就是臣子也是象征性的問了幾首詩,??剂松浼?,大半炷香的時間越玉卿已經(jīng)被越宏卿背在了背上。
越宏卿把妹妹放在轎子里,在她耳邊道:“阿玉,已經(jīng)大姑娘了,過了今日你就是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一切都要大局為重切莫任性。”
越玉卿心里苦笑,任性?在父母雙亡,阿軒早世,自己還有任性的資格嗎?兄長們都有算計,皇上有自己的算計,而自己只是他們棋盤上的棋子而已。
逃婚?越玉卿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能逃到哪里去?世道險惡,越玉卿到了這殘酷的古代才明白小說里寫的逃婚闖蕩江湖都是可笑之至,江湖的險惡難以描述,要不是自己有幸遇到阿軒,自己現(xiàn)在估計連墳頭的草都三尺了吧。
胡思亂想中很快越玉卿覺得轎子停了,一個身著紅色的喜服的女官扶著越玉卿下了轎子,她耳邊全是爆竹與鑼鼓聲,眾人嬉笑聲。
越玉卿被人扶著邁過一個火盆,以寄寓蒸蒸日上之意。之后踢轎門、踏瓦片,接過不知道誰遞上的紅綢,由他人引領(lǐng),踩著紅地氈走過無數(shù)的臺階,邁過高過人膝的門檻,來到正殿前。
“拜見陛下”
越玉卿在喜娘的攙扶下跪在地上,珠光燦燦的華麗鳳冠壓的她只能行了半禮,只聽皇上輕咳了幾聲道:“今日太子大婚,長兄如父,朕的兄弟只剩下太子,只希望太子能秉承太祖遺志,天下太平,延綿子嗣,讓大周千秋萬代。”
越玉卿耳邊一個清冽的聲音道:“臣弟謝陛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