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圖窮匕見
不過還好,片刻之后,所有詭異的不安與彷徨,在我那陌生小兒子的吸引下,方才被心中慢慢升華的,泛濫母愛,終給全然替代了。
“唉,你剛才念得,那是什么詩???有什么意思嗎?”
凌辰突然開口,登時,殺了我個措手不及。
“我剛…念詩了嗎?”
瞬間,反倒叫我,又是一陣懵逼。
“難道不是詩嗎?
也對,聽起來應該…更像是文言文?
沒看出來啊,想不到你還挺有學問的嘛~”
凌辰伺機寵溺調笑,許是嘗試著安撫,我還未徹底落定的懸心。
“是嗎?”
我一時無言以對,根本不清楚,剛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所以,也就更別提什么詩不詩的了。
“可是,剛你嘴里叨嘮的,跟下午時,我打電話給咱村來子,和他說的幾乎是一模一樣!所以你…你到底又是從哪兒聽來的?”
婆婆此刻,正有些失神的望著我,其實自她剛一睜眼,聽到我默念那話時,就已經感到這事兒很蹊蹺了,只是苦于沒找到合適的契機問我。
所以眼下,正好就著凌辰問我,她也便隨之開口了。
“我?哦…我正好也有來子電話,所以趁你們還沒醒時,就打電話問了問~”
“這段話,那個~詩不錯,值得借鑒!”
我這謊話也是張口就來,而又不禁暗慶,幸好我早就有來子的手機號。
“哦,原來是這樣?。 ?p> 婆婆一時將信將疑,面上表情微變,盡顯不自然之態(tài)。
她似乎根本就沒想到,我會這么晚打擾人家,也更猜不透,我與來子那個小師傅,究竟是何時相識、相熟的。
“我就說嘛~你怎么可能有這么大學問呢!”
不過凌辰,確還是被我當即,給生生搪塞了過去。
幸虧我反應夠靈敏,把握有度,不然這次,可就真的露餡兒了~
可我雖說了謊,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總不能說我天生異樣,能與鬼神溝通,還能識得千里傳音之術罷!
這若明晃晃的真說出來,許凌辰還好,他年輕好接受,可擱我婆婆身上,那還不得把她嚇壞嘍嘛。
“那過后,咱給兒子起個名字吧,不然花錢找?guī)煾灯饌€也行…”
隨即只聞,凌辰本想趁熱打鐵,干脆先把寶寶名字定下,因為過后寶寶的一系列檢查啊、登記什么的,還都得用真名呢。
自左耳,再次聞聲而起,錯愕之際,我根本難以自控,竟隨著鉆進我腦中、心間的,那個低沉男音。
“不如…就叫他昌垣吧!”
且登時又同聲同氣地,直接脫口而出。
“這個昌字還行,不過這個圓字?怎么聽著像個小女孩兒的名兒啊?”
凌辰莫名不解,貌似是曲解了,這個垣字的原本之意。
而婆婆倒是穩(wěn)坐于旁,一時若有所思,不想再隨便摻合了,說起來,她此番作為,倒也還算精明。
“垣是城垣的yuan本意為墻,引申為城,衍護佑之澤,據(jù)他八字所推,乃是水浮木命,我本想取‘恒’字賜他為名~”
左耳邊,我只聞那個低沉男聲驟起。
那感覺果真是像極了,仿佛此時此刻,他就潛伏在我身體里,霸占著我全部的思維,且貌似隨時都能掌控,我的一言一行。
“但又一想,自形來觀‘垣亦如恒’若喚他‘昌垣’于命于運,方才更利于他福澤深厚,長久綿綿…”
所以,當我終難自控,頓感形魄,早已成了他信手捏來的掌中物,傻傻地與其再次同聲同氣之際~
卻也只覺無能的自慚形穢,原我不過也就個是笨蛋傀儡,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愚蠢凡人而已。
‘這大晚上的,莫不是這鬼,又跟進醫(yī)院來了?可是怎么又有新鬼纏上我了呢?
不行!等我回去后,還是得接著找來子!
不對不對,這回,我應該去找來子他舅舅去!’
此時我早已氣憤到了極點,那種被人拿來當猴耍的心態(tài),真的很不好,且盡還讓人羞愧難當。
哪怕此番,這暗中竟還是個有學問的,文化鬼。
但一時之間,我還是感到越發(fā)的糊涂,可若究其根本,卻始終猜不透,這所有籠罩我心間的疑云,不曉得這其中,到底又是怎個勾當。
契機,依當下來看,我確實需要某個重要契機,冥冥中,就是那串聯(lián)整個事件的,根之所在。
“精彩!我媳婦分析真是太精彩了,好!定了,咱就叫他凌昌垣…”
就在我不由自主,語畢之際,凌辰當即便就朝我投來了,無盡的崇拜目光。
而再難插言反駁的我,也只好順勢硬撐著,自此便也將我兒子的名字,給定了下來。
只卻不知,這是否為好現(xiàn)象~
因是順產,再加之婦產科床位緊張,于是第二天下午我便出院了。
回家第二天,我父母和老弟火速直奔我家,看到他們的小外甥子后,那甭提有多高興了,這老人家嘛,都是最疼愛隔輩人的。
他們除了給我家昌垣買了長命鎖、銀鐲子外,頭走之前,老媽還偷偷塞給我了幾百塊錢。
因我嫁得遠,老爸和老弟都在上班,家里沒人做飯又不行,所以對于不能留下來照顧我月子,老媽感到很是愧疚。
此后一連四、五天時間,不管是附近的街坊鄰居,還是家遠一點的姑、姨、娘、舅…親戚們都給我送來了雞蛋和紅包。
可盡管如此,始終都有點兒心情壓抑的我,卻總是被之前的團團迷霧,還有時不時的后背奇癢,給憂擾的甚是堵心。
而就在我坐月子第十天時,那日突聞街邊人聲鼎沸,隨之狗吠瘋起…
聽了小道消息的婆婆,回來跟我念叨說,原那林家老爹的喪殯,出得著實不怎么樣。
據(jù)傳,他家當時不光墳坑子挖小了,放不下棺材去,且那日的紙錢,都怎么也點不著。
最關鍵的是,那天大名鼎鼎的雷四正,竟然不請自來,又進村勘察異情了。
且稀里糊涂地,圍著我們村子轉了一圈后,便又莫名其妙地,甩手走了,并他臨走時,表情甚為嚴肅沉重。
事后,那林家掌白事兒的主管說,去墳上送飯的伙計,曾看到雷四正去過林家祖墳,不過遠遠望著那守墳的八個人,駐足了一會兒功夫后,便就默默朝他們村走了去。
而就在雷四正剛進村不久,那守林家老墳的人,便就很快傳來了消息,說那墳里,原來真有只大白兔子~
可那八個大男人,一不留神竟讓它給跑了。
并且非常詭異的是,那兔子就跟成了精似的,縱使那八個大男人都眼睜睜看著,但它也就一轉眼的功夫,便就瞬間消失無蹤了。
當時在場之眾,無不紛紛驚嘆,此物絕非凡品,定是成了精、得了道的神物啊~
所以,就在林家老爹還沒出完殯的當天,那便就成了這個小村子里,最大火特火的,頂級新鮮事兒。
一時之間,此等異聞,反倒成了街頭巷尾,口口相傳的奇遇。
“您說~當天雷四正又來了?”
我本一直守著寶寶,無意細聽的,可當我聽到這時,方才緩慢反應過來,婆婆已經提了好幾次雷四正了。
來子言之鑿鑿的話,忽然便就涌上了我心頭。
‘哎~先不跟你說了啊,我得先上洼地看看去,我舅舅他可能早就到了,掛了?。 ?p> 我猶清晰記得,他那天曾跟我說,他舅舅來了,而且準在洼地里。
“是??!就是也不知道,是誰又把他請來的,更沒人知道,他這趟來咱們村究竟是干什么來了,白事兒上送飯的人還說,當天也還看見咱村來子,站村口晃蕩了好一會子呢…”
婆婆隨手給我倒了杯溫水,示意我趕快喝下,我一邊盲從的喝著,一邊暗暗自嘲道:
‘還真是個大傻子,我早就應該猜到的,這附近除了那大名鼎鼎的雷罡,會過陰,道術又高超外,誰又可與之并駕齊驅~’
我強忍著諸許疑問不解,納悶兒了半天,又問婆婆,今天大街上為何這么熱鬧。
經打聽,原來是個三十來歲的小伙子,在村口出了車禍,眼下村里正發(fā)動人,去追那逃逸的小汽車呢。
我問她那人干嘛的,凌辰認不認識,用不用凌辰也去看看,婆婆說不用,因那人住村北頭,我們凌家跟他家沒過什么交集。
主要,他也是林家老大的盟兄弟之一,故他的事兒自然會有人管。
但說到此處,婆婆竟突然頓了頓,我也沒好意思問,不過也就那么一兩分鐘后,她緊接著又跟我念叨了起來。
說那天白事兒過后,小馬也不知是被那突然竄出墳的大兔子嚇著了,還是怎的,到現(xiàn)在都還犯著臆病,天天低燒總也好不了。
“媽我問您,是不是當初那胡大爺做賊時,咱村知情人還挺多的?
是不是早前撞鬼的侃爺、前段時間出車禍的福子、還有經常犯臆病的小馬,都跟這件事兒有關系?
他們是不是都從…那被判刑的人家身上,缺過德?”
我突然打斷了婆婆的敘述,終還是忍不住,將自己心內,一直糾結不已的疑問,就這么直截了當?shù)模摽诙隽藒
“可不能這么瞎說的!這是忌諱,咱村兒的大忌諱!”
哪料婆婆聞言,貌似一時受驚,當即便就慌了神。
隨即只觀,她匆忙起身,踱步到窗邊望了又望,生怕會被人聽了去。
“以后,可別再胡亂猜疑了,這在咱村都是大忌諱,你心里有數(shù)也就得了,下次千萬別這么直白說出來~”
左右躊躇,沉默片刻后,她方才又對我謹慎而道。
“你一定記住,這事可不能跟別人提起,這要是被那些嚼舌根的聽了去,說不準~是要出大事兒的呀!”
“知道了嗎?”
“哎呀!你到底聽明白沒啊?”
見我依在愣神、瞎琢磨,卻聞婆婆第一次,竟都露出了副,險些快跟我翻臉的倉惶模樣。
“哎!我記下了!”
簡直是荒唐至極,原這一切的一切,還無不真應了我所料,看來這源頭,我是真找對了。
而既已搞清了,此大勢脈絡之始末,那現(xiàn)下,若不揪出這個始作俑者,又更待何時呢?
鎮(zhèn)妖珠齊公子
真相漸露,下面開始真正填坑,從石碾子到八狗守一兔。 再次懇求路過看客,動動發(fā)財小手,點下收藏與推薦,謝謝。